第41章 高额的咨询费
“豪斯曼，我的身家都已经压在了上面，剩下的就要靠你了。工程师豪斯曼·雷尔夫先生。”
亚瑟的大部分资金暂时花在了那些二手的机器和材料上面，几乎是他现有的全部身家。
“请你相信我，它们并没有蒸汽机复杂，只要有足够的动力，我会让它们工作起来。”
镗床是双工位，而且占地也不大；镗床和钻床是单人工位。
亚瑟需要的是能立马操作机械的熟手，他需要估算一下产能。
至于梦想中的工业革命结晶——蒸汽机，它暂时被亚瑟抛弃了，买不起是最大的问题。
1802年，英国的特列维希克制造出了真正的铁路上行驶的蒸汽机车。
在如今的匹兹堡的矿场、矿井那里随处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这些机器主要用途是抽地下水、短途运输矿石、趸船动力。
即使这样，连普通的蒸汽机，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买得起。
而且，北美的蒸汽机大部分还需要从英格兰进口。本土的制造业粗糙且不耐用，多数金属机器的材料全靠舶来品。
过了一会儿，亚瑟想到另一个能挣钱的行当。
“豪斯曼，喜欢吃罐头吗？”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你觉得做罐头难不难？”
“非常容易，甚至不需要什么技术就可以。不过，关键是储存问题。你知道的，蔬菜水果罐头非常容易坏掉。马口铁的肉类罐头能好上一些，不过就是太咸了。”
“豪斯曼，看不出你还挺有钱。”
“那都是我还有那艘船的时候，罐头是很珍贵的食物，我也不常吃。你最好想清楚，亚瑟。
罐头在中西部地区人们的餐桌上可不常见。他们想吃但是吃不起，富人们也就尝尝鲜而已。他们家里有和很多厨子和新鲜食物。”
“西部的拓荒者们需要罐头吗？”
“非常需要。如果保质时间能增加一倍的话，一定会成为紧俏商品。”
两人去市中心又逛了一遍，找了好几家杂货店才买到一些罐头。
事实证明，那些写着七天保质期的罐头，在第三天就已经坏掉了。
大部分罐头产品没有制造地址，也鲜有商标，而且很多都是来自家庭作坊。
也就是说，它们来自家庭主妇的厨房里，如果有的话。
难怪腌肉、腌菜一直是长途旅行的必备食物。
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投资最少的行业。
“也许母亲能帮上忙？”他不由得想到母亲琳达，然后暂时按下了制售罐头的主意。
一切都要等他回到匹兹堡再做打算。
实际上，平均下来，1844年的美国一个州也分不到一个罐头厂。
虽然她知道这是一门有前途的大生意，但是两人只能一边买一边感慨——没钱。
为了再了解罐头的加工情况，两人又装扮成西部来的分销商进入工厂查探。
到处堆积的发霉的水果、蔬菜，发出阵阵恶臭，工人们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在那里工作。
马口铁罐头就那样粗暴的焊接，有毒金属屑直接掉进每一个被焊接的罐头中。
他发誓，除非快饿死，否则打死也不吃罐头食物。
“豪斯曼，走吧。费城暂时不属于我们能长待的地方。不过，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向你保证。”
“哈哈...我相信你。走吧，我们再去买一身行头，至少要对得起你的船票钱。”
他已经习惯绅士舱的服务，不想再去感受拥挤的船舱。
“你知道申请专利需要哪些条件？”
“嗯？你有什么重要发明？”
他还不知道怎么跟豪斯曼解释，一个西部来的小伙子手里捏着专利发明，还身手不错，怎么看也不像普通家庭走出来的。
“你知道的，我是铁匠的儿子，而且还精通修理。所以对于枪支改进方面我有一些心得，就比如刚才买的霍尔步枪，要是有个靠谱的操作台，一定能改出一把好枪。”
这样说，豪斯曼就不困了，他本以为亚瑟背靠匹兹堡，想要进军冶铁、炼钢、金属制品。
现在想来，也许投入枪械制造也不错，自己还是能帮上忙。
“听我父亲说，在英国基本上都是找专业律师帮忙办理。至于需要什么条件，那你问错人了。”略耸肩膀，他给出了一个方向。
“还等什么，走吧。”
两人穿入大街，找了一辆单马拉的出租马车，马夫把他们带到第第一大道中段的小巷门口。
“先生们，看见那个鎏金的招牌没有，费城的大律师们就在那里。”
三层的大理石台阶，乳白色的门框里镶嵌有整块的玻璃。
透过窗户就能看见里面的办公桌，以及神情飞扬，口若悬河的律师们。
正待继续观察，一名身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把门拉开，热情的让两人进屋。
“专利申请？”
女孩眼力非常好，也非常热情。
“只是咨询。”
“拿上表格，去003号房间排队，文本费用5美分。”
亚瑟二话没说，直接掏出5枚1美分铜子儿拍在桌子上，想着也不算太贵。
“先生，还需要补一美元服务费。”这是书记员收入的主要来源，那人已经把手摊开。
“在匹兹堡......”
“这里是东部，费城。”
他看了一眼热情贪婪的书记员，从她脸上的职业微笑中读出了看‘乡巴佬’的意思。
003号房间门口的长椅上人数还不少，两人以为需要排很长的时间。
一个小时不到，前面几人已经陆续从里面出来。
“不愧是大城市，若是在南卡罗莱纳至少需要煮一杯咖啡的时间。”
进门之后，那位衣着考究，一副贵格派教徒做派，衣领笔挺，短发锃亮，表现得高高在上的律师已经开始计时。
“先生们，15美元一小时，每20分钟计费一次。现在你们可以说明来意，尽量简短。”
“什么......”
“豪斯曼，不，律师先生，我......”他本想制止豪斯曼发问，又想到了15美元/小时的费用，所以用最快地速度说完情况。
那名律师只能把椅子往后挪，避免溅到口水。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实物、没有图纸，没有说明书，就只是一个想法？”
“是的。”
“这是一张专利申请条款，你们照着它准备好资料。然后可以自行去华盛顿专利局提交申请，如果经费充足的话应该可以很快下来。
不过必要的审计还是需要的，如果有和其他专利相似或者冲突的地方，花费会更大。”
按照专利法条款，他的专利属于第五类：技术、机械、制造品、合成物的改进。
【Improvement】：上面还规定了100词/10美分，一张图纸1-4美元不等的收费，而且要求有实物模型。
每件专利申请费用为30美元，比起同时期的法国、英国动辄上百美元，甚至几百美元，算得上是良心价格。
另外，如果申请人是外国人身份，那就不好意思了，得加钱。
“再免费送一句，钱多好办事。如果有专利冲突，还可以再来找我！下一位！”
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需要钱来铺路，亚瑟已经在腹诽：
“哼，还用你教。瞧不起谁呢？大不了回去就偷偷生产。”
律师见他脸色不悦，肯定憋着什么想法，于是好心提醒：
“小作坊造几杆枪没什么问题，可是枪支流落到其他人手里，等他们抢注完专利，你就需要付给他们专利费或者同等价值的罚款，甚至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看来，想做大做强，根本绕不开那些定制的法律条款。
“二位先生，等一下，交费请过这边来。”女文员又在朝两人要钱，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刚才不是给过了吗？一美元的服务费，转眼你就忘了？”豪斯曼同样很纳闷。
“那一美元是我的服务。你们一共进去了15分钟，按规定还需要补交5美元。”
她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两人目瞪口呆，又是豪斯曼先开口：
“在查尔斯顿，办理完一件普通民事案件，收费也不过20美元左右。我们刚才只是进去聊了几句。”
“女士，他说得对，你们收费不太合理。即便按你们15美元一小时的收费标准，也只能收取3美元75美分，不是吗？”
“两位先生，瞧见门口的大块头了吗？他可不是摆设！看见你拿的表格没有，上面说20分钟计费一次，若时间未到，按20分钟算。”
亚瑟只想说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不过他还是把钱交了，拉着比他还激动的豪斯曼出来。
“你拉我干什么，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他们是律师，也要道理。”
“真的？要不我放你回去？”
想了一会儿，豪斯曼决定放弃文斗，武斗更不可能，只能默默地一直跟着亚瑟来到繁华主干道。
犹豫片刻豪斯曼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是啊，去哪呢？”
思忖片刻，他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