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肥猪埃蒙德
同样的，晚上阁楼的动静几乎没断过，约翰和麦迪兴奋地在楼板和木床上蹦来蹦去。
因为他们已经得到允诺，等中学课程完了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枪。
琳达向来是不太愿意对孩子们过于严厉，顶多慢条斯理的讲一些道理。
可是，就因为这样的教育方式，反而让四个孩子都很听她的话。
诸如刚才兄弟俩兴奋地情景，在她眼里都是理所应当，孩子们就该那样。
同时，她习惯把建立威严的机会让与家里的顶梁柱——威廉。
威廉呵斥两声后，不到一刻钟，他俩又开始闹腾起来。
最后还是亚瑟威胁他们：“再闹下去，我就不教你们防身术。”这才得以安静下来。
【让我想起第一次拥有玩具枪的情景。】
待三个家伙睡下后，亚瑟才跟母亲解释起来：
“葛丽娜他们班的老师根本不会数学，英文也只会简单的读写。他只不过是一个低级传教士。”
“不许亵渎神父！”琳达双手合十，轻声斥责。
“也许我们可以给他们请一个家庭老师。那种正经的老师，教数学、英语还有法语，......”
“孩子，你分析得很好。唯一的难处是，钱。”威廉用冷水擦完上身，套着宽松的旧衬衣，慢慢地坐在餐桌旁。
“放心，还有我呢。大不了我教她！”夫妻俩当然不相信，“等着瞧吧。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
昨夜的春雨打湿了路面，泥泞且滑。
一家人吃过最早的一次早饭后，在门廊下等着预订的马车。
码头没有固定的售票点，也就是说没有定点客运航班，想要搭船出行需要运气。
不过，几乎所有的客船都会在有人的河边小镇停留。
停靠时间长短取决于船上的人想做什么，诸如补充燃料、购买食品、添加净水。
从格林家到码头并没有多远，通常几英里的行程完全可以骑马或者步行。
只是这一次威廉专断，花钱雇了一辆。
不久，吱吱呀呀的声音从薄雾中传来，亚瑟回头看了看亲人，提着行李迈下台阶。
半分钟后，几声吆喝伴随一个熟悉的身影钻出薄雾。
“肥猪埃蒙德！”麦迪下意识的轻呼一声。
“埃蒙德警官，早安。”威廉回头瞪了一眼麦迪，拄拐走下三级台阶，“不知您突然造访有什么事情？”
“嗨，别紧张。”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辖区的居民很熟悉。“有一起案件需要亚瑟配合我们。”
说着，他已经把大肚子朝向亚瑟。
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快枪手，已经就位，看样子是一个新雇的。
这类人从事着打手、保镖一类的角色，换句话说，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好办，包括打家劫舍。
“方便透露一下吗？”亚瑟平静地问，然后盯着那个快枪手。
“佛罗里达州那边丢失了一批军马，上面把线索给到了匹兹堡附近。我们已经有充足的证据抓住他们。”
埃蒙德口臭很重，亚瑟很自然地后退两步，那名枪手紧张起来，手已经摸上枪把。
“最好别动！”
埃蒙德扫视一圈，把目光投向琳达，然后取下脏兮兮地毡帽，“早安，夫人。只需要配合我做个简单调查就可以，另外，还需要麻烦你们把最近购置那匹马牵出来。它可是证据之一。”
威廉偏头示意约翰去牵马，并拦住喘着粗气的麦迪，加重语气说道：
“埃蒙德警官，希望你们别把对象搞错。”
“放心！肯定错不了。”
劳尔被那名快枪手骑着，跟在马车后面。
亚瑟被带上马车，不过并没有把他绑起来。
警察局和邮局共用一栋二层小屋，两个机构背对背面向街道。
里面用铁条隔离出一间关押室，两个老旧办公桌在进门的左右方。
屋里还有两个陌生的面孔，翘脚坐在木椅上，亚瑟搞不清他们是警察还是帮闲。
“说吧，你那匹马是从哪偷的？”说话人语气很随意，甚至都没有多余动作，还是保持着翘脚的姿势，连正眼也没瞧他。
亚瑟没有说话，而是打量起对方来。
那是一张黄牛皮一样的脸，黝黑且布满褶皱；络腮胡很浓密，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修剪；脸颊上有痘印坑，眉梢附近有小伤疤。
他交差放在胸口的手上满是老茧，骨节粗大，很像一个标准的边疆人或者猎人。
当那人转过头，目光落在亚瑟身上时，亚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危险的信号。
那是一双浑浊的褐色眼睛，空洞，毫无生气。
“他是军方代表，你可以直接向他报告情况。”埃蒙德神色很恭敬，语气中饱含恳求。
“孩子，你最好照他说的做。”不容置喙的口吻让亚瑟和埃蒙德警官感到寒气阵阵。
亚瑟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至少不能露怯。
他一五一十地叙述完购马的经过，又被盘问几遍之后，已经快接近中午。
他很疲倦，只是在强打精神，努力维持着清醒。
“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埃蒙德警官，我的马......”
“马你就别想了，那是证据。”
“我的钱袋......”
“小子，放聪明点。我们可没看见什么钱袋。哼，就是有那也是证据。”埃蒙德瞥见快枪手出来，把‘证据’喊得很响。
亚瑟站在警局门廊下边，死盯着埃蒙德，直到快枪手站在埃蒙德身旁，他把手里的牛皮袋，很随意地扔在亚瑟脚下。
包里的食品、短匕、地图、威廉给的改装版柯尔特、两件换洗衣服等一些小物件还在。
两人对视片刻，亚瑟抄起地上的牛皮袋搭在肩上，朝着码头方向走去。
至于身后埃蒙德那句：“等案情结束，我会通知威廉。”
他全当做没听见。
几个星期以来，他第一次想杀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已经不打算再回家一趟，那只会为家里人平添更多烦恼，而且他相信，那头肥猪会把消息带给父亲威廉。
进出匹兹堡已经可以直接乘坐火车达到费城，还能亲自体验亚利加尼的斜坡运输奇迹，不过价格相较于坐船贵了三倍。
邮船大约3美分/英里，更差一些的混装船或者货运船则只需要一分或者半分钱一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