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为知识付费
手枪之所以拖到今天才修理，是因为格林家的作坊没办法自己生产那些零件。
何况那款枪目前已经停产，等了许久才凑齐所需的东西。
“父亲，我看他并不像这把枪的主人。‘伍德’应该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和上面泛旧的图案有差别，至少时间上相差很久。而且他还说自己不会书写，显然是个骗子。”
“他的右手没有握枪的老茧，很可能是个左撇子。据报纸上说，有一个价值650美元的通缉犯就是左撇子。他打伤了伊利诺伊州的一名骑兵上尉，而且还把对方的马也抢了。”
【警用军用的马匹都会做上记号。】
威廉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依旧认真地在挫零件。
就像是说一件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亚瑟有点糊涂了，也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威廉。
加上昨天晚上威廉轻描淡写地说几个边疆人的事情，此刻亚瑟终于有些明白。
为什么酒馆老板阿奇尔口中的瘸腿威廉能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立足，而且还能娶到自己母亲，并养育四个令人艳羡的儿女。
用两句东方的成语可以简单概括：“扮猪吃老虎，谨言慎行。”
听见身边的儿子没有了动静，威廉这才停下说道：
“把你脑子里的领赏画面忘记吧！他们不是你能应付的。你们的安全对于我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莫雷和康纳教会了你打猎，可没说怎么对待悍匪？”
“父亲，你说的对。让它成为我们的秘密吧。”
“孩子，你已经是家里的另一个男人。我们没必要再让一个人知道危险。那人很可能只是路过这里，我们不用太过理会。”威廉仍旧很平静地说。
亚瑟心里还是略有不舍。
毕竟好几百美金，真要是砸在自己头上，一定会有很大一个包。
现在流通的基本都是金、银币这类硬通货币，说不定力气大一些，真就能用650美元砸死人。
内战前，受《自由银行法案》的鼓励，美利坚有上千种的各类纸币、债券、银行券等，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各州为了自己的利益，授权很多州立银行发行各类银行券。
外币也有，不过在美利坚用西班牙金银币居多，主要是别人在南美洲抢的最多，离北美也近。
英镑现在正面临改革，今年【1844】英国议会很快就会给英格兰银行以特权，到时候这家的银行券就是真正的‘英镑’。
想到这里，亚瑟又问：“我们不用告诉治安官吗？透露消息应该也有奖励吧。”
威廉抬起头，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对亚瑟说：“你想让那头猪去死吗？即便加上他身边的几条狗，估计都不够别人热枪。”
他承认父亲说的是实话。
威廉口中的猪是属于镇上的警察，属于民选镇政府的班子成员之一。
不过，选民的权利早就被代议制度集中在了委员会手中，民主党主导了本地的选举。
那肥头大耳，圆滚的肚子已经让他看不见自己的靴子。
三四码开外就能闻见他口里喷出的恶臭。
一口烂黄牙摇摇欲坠，还总想吃肉。
他总是习惯性地在酒馆门口寻机揩妓女的油。
不错，他就是人们印象中的治安官兼书记员——麦克·埃蒙德。
最让亚瑟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当治安官在街上‘巡逻’的时候，因为眼睛总看着街边的美女——是个女人就行。
不小心踩在新鲜的粪上，由于肚子太大，愣是在进酒馆前也没发现。
被嫌弃他的酒保提醒后，他当众脱下裤子，用尿液冲洗掉。
你甚至都无法分辨他手里的酒瓶中装的到底是不是威士忌。
要不是他顶着治安官的帽子，这个镇子根本容不下他。
也不知道是哪个瞎眼的老爷看上了埃蒙德，竟然提名他成为了镇警局的一把手，最后如愿以偿当选。
不用怀疑，他的确不是镇上民选出来的，否则不用干满一年就会被投下台。
特殊时期，特殊地区，民主还没有那么深入人心。
麦克·埃蒙德，他是代议制的产物，也是州权的象征。
不过匹兹堡很快就会有真正的议会，辉格党人不会让民主党好过。
至于麦克·埃蒙德为什么总他是去揩油，而不去消费的原因——妓女们都嫌弃他太臭。
都说此类买卖未成交只有一个原因——价钱没谈拢。
可是治安官又给我们重新定义了第二个原因——真·臭大街的人不行。
能被嫌弃到如此地步，整个北美大陆估计找不到第二个。
以上那些情况确有先例可循。
不久前，有一个妓女因为2美元和他偷偷做过一场。
结果她自己被恶心好几天不说，消息走漏后，她愣是一个月没有生意。
为了不被饿死，她只能打包好东西，加入那些西行的队伍。
亚瑟脑子里仍然萦绕着那份通缉令，尤其是那诱人的赏金额。
他自信自己的能力在这方面会有用武之地，更重要的是，一个通缉犯悬赏金顶得上家里几年的开销。
有了钱，自然会有更多选择和机会。
法院那边还是没有李的消息，据说官方也在寻找他。
亚瑟闲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在作坊帮忙外，他还一直在收集信息，为此用去了好几美元。
这些花费主要是在一个贩卖旧书的商店里，亚瑟把店里的旧报纸和杂志各买了一份，如此他做简报的资料算是有了。
至于旧书，他也考虑过购买，不过那些真正的好书，价格比新书还贵。
尤其是一些旧大陆的书籍，譬如英国人约翰·洛克的《政府论》8.75美元。
法国人狄罗德的《百科全书》25.5美元，还有一本很薄的瑞士人写的《民约论》竟然也要5美元。
至于那些通俗便宜的文学作品，亚瑟一眼也没看。
倒是有两本关于工程和机械的书籍，奈何不仅价格贵得离谱而且还是德文。
书店老板是一个德国人，他很好奇亚瑟为什么要买过期的报纸。
在对方看来，有阅读能力的新大陆年轻人不应该对小说和当下流行的游记更感兴趣吗？
当他发现亚瑟翻越几本工程类书籍的时候，便主动上前推销了那两本德文书籍。
书商凑近的时候，亚瑟突然回忆起一个词‘黄鼠狼’。
这人的鼻子很挺，中间稍微有点凸起，两只眼睛和黄鼠狼的很像，黑灰色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鼻翼两边长着雀斑，嘴唇很薄，说话声音很低，带有一种柔和的语调，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亚瑟却很有礼貌的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特别是当他说：“年轻的先生，如果你有经济上的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巴拉克就是我，巴拉克·本艾米。”
他是一名的犹太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