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仗义的方队长
方栋梁、宋建国、胡大海等二小队众人聊天正渐入佳境，刘庆华这么一冒头，顿时把门外的寒气也带进来。
胡大海招手：“刘庆华，进来说话吧。”
刘庆华笑嘻嘻站在门口：“不了不了，我看着宋队长正在开会。”
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方栋梁，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方栋梁不动声色，等着宋建国回答。
宋建国也看出来刘庆华好像是不安好心，板着脸说道：“你叫错人了，我们二小队队长是方队长，我已经不是队长了。”
刘庆华顿时一愣：好一个没骨气的宋老三！
我叔专门把你当刺头，留给方栋梁当麻烦，你就这样听了方栋梁的？你的队长交到人家手里面，你就没有不服气？你就心甘情愿？
这也太软蛋怂包了吧？
方栋梁听到宋建国表态，也露出笑容——我给你承诺可不是白给，你要是首鼠两端心里还不服气，那就是毁掉承诺的前提，给我找麻烦。
宋老三显然也并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他是真的相信了方栋梁，改口“方队长”也是真的。
“刘庆华，你来的正好！”方栋梁开口提高声音，“我们正说一件事呢，你是刘科长的侄子，肯定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刘庆华感觉有点不妙，立刻干笑：“不，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聊吧，我有事，这就得走。”
“先别走，就问你一句话，刘科长安排我当了小队长，我们二小队小队长宋三哥可没犯任何错，他接下来干什么？刘科长安排了没有？”方栋梁走上前去，叫住刘庆华，“要说没有安排，这事情可不成，我们二小队还是很佩服宋三哥的，无缘无故总不能就把他给撸了。”
“这……这我哪儿知道去？兴许有吧……”刘庆华结结巴巴，“我真得走了！”
说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等他走了之后，方栋梁看向宋建国，笑着说：“本来想问问，他跑的忒快。”
宋建国却沉下脸来：“方队长，我感觉这里面有事。”
“这个刘庆华是刘科长的侄子，也是最信任的人，咱们不知道的他肯定都知道；他跑过来跟我说什么宋队长开会，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幸灾乐祸？”
方栋梁当然知道刘庆华其实是来看自己笑话的——看自己与宋建国两个人为了队长位置争斗，也是感觉自己肯定斗不过宋建国，才露头看热闹。
不过，宋建国这么理解，倒也不能算错。
“宋三哥，我也感觉他心里有鬼。”方栋梁说道，“看他结结巴巴的逃走，那也不正常。”
宋建国深以为然地点头：“方队长，看来我是真误会你了。”
“刘庆华这个兔崽子看我笑话，那就说明他从刘育喜那里知道了什么；刘育喜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要整我呢！”
“这下我知道了，他就是放我冷枪，想要收拾我！”
“真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破事儿，惹急了我，哼哼——”
说到这里，宋建国看看周围，感觉人多口杂，没再说下去。
方栋梁挑眉，心说：这倒是不错，还有意外收获。
有空得跟宋建国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来刘育喜的什么证据。
“宋三哥，别管怎么样，咱们二小队都是一条心。”方栋梁表态道，“要有人对付你，我们肯定不答应；要是保卫科不给你一个交待，到时候我把小队长再还给你。”
宋建国不由地竖起大拇指：“方队长，你真仗义！”
“有你这样的态度，小队长你当着跟我当着没什么区别，你也不用专门还给我。”
“刘育喜想要对付我，无缘无故把我给撸下来，要是真就这么算了，我可是受不了这口气，非得跟他好好算一算不可！”
方栋梁点头：“那是，咱们总不能让他给欺负了；就算他是科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宋建国等几人全都点头表示同意。
胡大海在一旁看着，心里寻思：好家伙，我也就抽了两根烟，小方不光是被他们承认了队长位置，还成了他们领头的、出主意的。
刘育喜这个科长，只怕是把头皮抓破都想不到小方会这么能干。
方队长可真不是一般人。
夜渐渐深了，宋建国等人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跟方栋梁告别回家。
方栋梁和胡大海看看时间，拿起手电筒，裹得严严实实，迎着寒风在纺织厂内转了转。
远远看见刘庆华也和另外一人同样是巡逻，还没等招呼，刘庆华就拉着那个人跑远了。
胡大海笑道：“看他那心里有鬼的样子！”
方栋梁也点了点头。
孙秀玲回家去反省，果然不算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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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晚上过去，早晨下班时候，方栋梁就准备往食堂走——在食堂吃点馒头稀饭，也比回家啃粗粮窝头要好得多。
与其扣扣索索、省吃俭用过日子，还不如现在吃好休息好，充满精力，然后让自己以后过得更好。再说了，馒头又算是什么“好饭”，只不过算是吃着不折磨人的正常饭而已。
刚走到食堂口，方栋梁就看见霍晓诗端着锃亮的铁皮饭盒子往外走。
两人目光交汇，霍晓诗快步走过来，低声道：“我给你买好了，找个地方吃吧。”
方栋梁跟着她到了食堂一张桌子旁，刚坐下还没说话，就有两个大姐坐过来。
两个女工大姐一边旁若无人地大声说话，一边眼睛扫着方栋梁和霍晓诗两人，显然想要知道一些情报。
方栋梁和霍晓诗两人可没有被人盯着吃饭，再被传播流言的想法，连忙带上饭盒离开食堂。
后面俩大姐惋惜地发出咂嘴声音——走这么快，我们还没听见什么话呢。
“霍晓诗，你以后可别再给我买饭了。”到了食堂之外，方栋梁对霍晓诗说道。
霍晓诗的脸顿时刷地白了，浑身颤抖一下，把头低下去：“嗯，我知道了。”
“我现在名声也不好，偷东西还没说明白，还闹上吊，脖子上还留一个印子……我的确配不上你……”
“我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祝你们一生平安……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说着话，泪珠子已经再也忍不住，唰唰掉落下来。
心里面对人家有了念想，可人家看不上……
方栋梁见她强忍着、偏又忍不住哭的样子，便解释起来：“我不是不想吃你送的饭，你送的好饭好菜我也喜欢吃。”
“主要是你现在作为临时工本来工资就少，你妈还管的严，你要是每天给我买饭吃，你这工资根本就剩不下，到时候耽误了你和你妹妹考大学怎么办？”
“啊？”
霍晓诗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庞带着惊喜、意外。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心在一瞬间泡在了温泉，血液也在身体里面迅速流转，整个身子都热腾腾地，有了温暖与活力。
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