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答应你
陵水市特殊监狱。
江成业一行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弯曲复杂的地下走廊，来到一处空旷昏暗的大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篮球场大小的法拉第笼。
铁笼的正中间，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K被锁住了双手双脚，牢牢固定在一块钢板上，正用一种有恃无恐的目光看着自己。
“江队长，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江成业面无表情走到铁笼前，仔细地打量着苏尧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苏尧的真实模样，那是一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甚至眉宇间依稀还能看到一丝少年感。
这家伙还没满20岁！
“K，我很好奇，你那一手化妆术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想学吗？把我放出来，我教你啊。”
“不需要，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人。”
江成业嘲讽道，“只有像你这种整日躲在阴暗下水道的臭老鼠，才需要那些面具来掩饰自身，但是你即便戴再多光鲜亮丽的面具，也无法掩盖你是一个卑鄙的作恶多端的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
苏尧细细咀嚼着这个称呼，莫名其妙地笑了下，“你们这些警察，总是喜欢用各种各样的称呼去定义别人，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遵循的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观念，只不过你顺从的你们那狭隘世界里陈腐的契约法律和观念，我顺从的只有我自己！”
“你简直不可理喻。”
江成业深吸一口气，抑制想要暴打苏尧一顿的冲动，和他这种固执且自大的人谈这些，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这时，跟着江成业前来的女人突然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说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各有各的观念，为什么要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呢？你们应该尊重对方。”
苏尧耸耸肩，“我可没强迫，是你们江队长非要怼我。”
而江成业噎了一下，脸色十分无语。
我尊重个锤子！
你要我一个警察尊重一个罪犯？开什么国际玩笑，没直接一枪把他打死就算好的了。
还有，你到底哪头的，干毛要帮一个罪犯说话？！
苏尧戏谑道：“江队长，听听人家这位美女说的话，尊重一下我，可以吗？”
“滚！”
江成业愤怒地瞪了苏尧一眼。
苏尧自讨没趣，转而向女人投去疑惑又警惕的目光，三天前的晚上，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打成重伤，抓了回来。
在他的感知中，这个女人的灵力已经超过了300格，约莫有350格左右的样子，比黑龙还要略微强出一线。
算是D-级的灵师。
D级，范围是300格~1000格。
那晚他还以为这家伙是黑龙那边的人，现在看来是治安局这边的？
他看着女人，又看看江成业，疑惑道，“江队长，你找来的帮手挺漂亮的啊，介绍一下？”
“我叫伊舞。”
没等江成业开口，名为伊舞的女人目光清澈如冰，十分耿直地介绍自己，“另外，我不是治安局的人，我来自鬼刹，专门对付黑龙那样的地狱感染者。”
伊舞.....
苏尧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下，也牢牢记住她体内的能量波动。
“你好美女，你说得简直太对了，我支持你的观点！”苏尧抛去一个欣赏的眼神，“江队长这种人才是不可理喻，你说对吧？”
“江队长也没错啊，他是警察，以他的立场，说那些话就没毛病啊。”
伊舞对着苏尧笑了笑，“你说的也挺有意思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自由自在，这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苏尧挣扎了一下身上的镣铐，“你看我现在这样，像是幸福的样子吗？”
“我可以帮你解开啊。”
伊舞大大方方地说道，“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鬼刹，我就放你出去。我们组织现在很需要你这样的先天法则灵师。”
苏尧意外地扬起了眉头，鬼刹？先天法则灵师？还有之前说的什么地狱感染者.....
原来这群人打的是这个主意么？
他把目光投向江成业，“江队长，敢情你非要抓我，就是为了这个？”
“哼！你应该庆幸你领悟了法则，不然你早就被我杀死了！”
“这算是招安吗？”
苏尧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脸上还是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先跟我讲讲，那什么地狱、鬼刹、感染者这些东西。”
既然有了谈判的条件，那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了。
“你居然不知道这些吗？”伊舞十分诧异。
“不知道。”
“好吧，那我简单跟你讲一下，地狱就是一个依附于现实世界存在的次元世界......”
伊舞没有任何隐瞒，将一系列秘闻娓娓道来。
和苏烨猜测得差不多，地狱就是一个和现实世界相似的异次元世界，不同之处在于地狱之中充斥着灵力这种能源，而且里面的宇宙法则十分混乱，并不像现实世界这么稳定。
因而在地狱之中能更清晰明了地感悟到法则。
一百多年前，格特和他的研究团队在操控粒子对撞机做实验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建立起了和现实世界的联系。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项具有重大科学意义的新发现，殊不知却是一场灾难。
地狱之所以被命名为地狱，当然因为里面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一个残酷而血腥的世界，一个充斥着恶心的、混乱且无序的、奇形怪状生物的世界。
之后的剧本就很显而易见了，这些满脑子只有毁灭的怪物，迈过了地狱的大门，浩浩荡荡地杀进现实世界。
人类理所当然地建立起防线阻拦，阻止地狱入侵，同时建立起灵力和灵师的体系，终于是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将地狱怪物赶了回去。
不过这并不能永绝后患。
当地狱和现实世界产生联系后，越来越多的地狱之门被打开，地狱中的力量逐渐渗透进入了现实世界。
感染者，就是这么来的。
最终会变成一只疯狂的怪物。
听到这里，苏尧好奇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很难帮上忙吧？你不是说地狱中有很多灵师镇守吗，而且全都是高级灵师，他们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对付黑龙吧。”
“出不来。”江成业摇摇头，“地狱只进不出，他们就算是想出来，联邦也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
“那些镇守者多多少少也被感染了，如果回到现实世界，一旦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等待我们的将是比黑龙更可怕的灾难。”江成业叹道，“另外，最关键的一点，因为辐射。”
“？？？”
“能量会以辐射的形式传播，而且灵力本身是一种很危险的能量，灵力越高，辐射强度越大。”伊舞补充解释道，“简单来说，我们灵师本质上和那些怪物没有区别，都是一个个变异的、行走的辐射源，无时不刻地都在释放辐射能量，影响周围的环境。
低级的灵师，辐射强度还比较小，不会对其他普通人造成太大影响，甚至低强度的辐射对于提升人的体质还有帮助。
但高级的灵师，比如C级以上的，其辐射强度足以让一个普通人陷入疯狂，变成一只怪物。哪怕是D级灵师，也有一定的危险。
所以，不能让他们离开地狱！”
听闻此话，苏尧终于是恍然大悟，明白为毛现实中几乎看不到D级以上的灵师了。
原来都被关在地狱里了？
“那你怎么回事？”苏尧提出质疑，“你的灵力已经达到D级了吧，你怎么出来的？”
“我就没进去过啊。”
“......”
“而且我进去了也可以被释放出来。”伊舞扬起雪白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因为我是先天法则灵师嘛，天生就契合法则，可以完美利用法则约束自身的灵力，不会对周围环境造成影响，怎么样，厉害吧？”
“呃.....”
苏尧指着自己鼻子，“所以我也是这种先天法则灵师？你们想招安我，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考虑到先天法则灵师的稀少，江成业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但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活着的价值。”
“喂，你想招安我，好歹说点好听的话吧？”
“哼！”江成业不爽地别过头。
“K，咱们别理他。”伊舞冲着苏尧眨眨眼，“咱俩都是同类诶，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鬼刹？”
苏尧没有半秒的犹豫，咧嘴一笑：“抱歉，我拒绝。”
江成业和伊舞皆是一愣。
“K，你别不识好歹！”江成业喷道，“你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为什么啊？”伊舞不理解，“K，你加入我们，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啊。”
那也不过是从这个小笼子，换成一个更大的无形的笼子.....苏尧心里嗤之以鼻，冷笑道，“你们想得到我的帮助，很简单，放我走，我自己会去对付黑龙他们。这一点我可以做出承诺，张志豪和黑龙，我必杀了他们全家！”
伊舞突然觉得这个提议貌似也还..不错？她问江成业，“我觉得这样也可以。”
“不可以！”江成业没好气地说道，“K这个家伙就是个不稳定炸弹，你把他放出去，就是对社会人民的不负责任！他能造成的危害不比黑龙小！”
“可是....”
伊舞疑惑道，“就算K答应加入鬼刹，我们也没法约束他的行动啊？以他的性格，出来后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他加不加入鬼刹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他愿意帮我们就行了吧？”
这番话让江成业极为无语，心说你到底是哪头的？玛德你们这些先天法则灵师，脑子是不是都有问题，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伊舞乐呵呵地露出笑脸，“K，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观念，我放你出来，但你要信守承诺，答应帮我对付黑龙他们，好不好？”
苏尧也陷入了沉默，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目光诧异地盯着伊舞的眼睛，似乎不理解她对自己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好，我答应你。”
他微微一笑，“伊舞，我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