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配
抱月楼中庭，
在袁梦的召集下，不管是艺伎还是丫鬟跑堂，都聚集在了庭院中，足有一百多人。
剩下一些武者护院原本准备逃离，但在看到大门前的一地尸体后，也害怕得主动回来庭院，惶恐且笔直的站在人群一侧。
除此外，
二楼的凭栏处，出现了李承泽与谢必安的身影。
李承泽趴在围栏上，对着许青南点了下头，既是打招呼，也是摆明自己只是看热闹的立场。
许青南只是瞥了一眼李承泽，而后问了一声：“卖身契呢？”
袁梦赶忙上前，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箱子躬身递给他：“都在这儿了！”
许青南没有接，只是把手放在了箱子上。
“沙沙沙~~”
他一运气，只见箱子嗡鸣，好似沙子做的一般，化作齑粉飘散一地。
结实的实木箱子瞬间化粉，有些诡异的一幕吓得袁梦一下抽回托着箱子的手，仔细查看一番后，她的手却没有丝毫伤害。
二楼凭栏处，
得见此幕的谢必安朝李承泽靠了靠，压着声音到：“真气外放，至少要九品上才能做到！”
许青南毁完装卖身契的箱子，
看向几十个艺伎，放声：“现在你们已是自由身！只是，一朝被人骑这辈子也翻不了身，卖身契虽然没了，世俗的枷锁你们却是卸不掉。”
他说着，不少姑娘都低下了头。
他虽然话说得糙，但道理却是不错，一朝为妓，这个烙印这辈子都洗不清。
就在人群陷于沮丧中，许青南又道：“但现在！我们仁慈二皇子！愿意给你们两个选择！”
李承泽：“？？？？？？”
就在李承泽有些搞不清楚许青南在闹什么的时候，许青南继续：“第一个选择，你们可自行离去！此后荣辱自担！
第二个选择，二殿下会置办一个大宅子，让你们全都住进去！吃穿全包，每月还给钱！从现在到死，二殿下给你们养老！”
许青南慷慨言语的同时，抬手指向了二楼凭栏处的李承泽。
既然李承泽抱月楼背后的始作俑者，他不买单谁买单？
凭栏处，只见李承泽嘴角抽了抽，可最终还是微笑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
“谢殿下恩泽！”
庭院中所有人都望向了二楼，诧异与惶恐中，桑文率先行了个礼。
“谢殿下恩泽！”
她这一行礼，大批艺伎纷纷跟礼。
面对众多行礼，李承泽挥手挽礼的同时，假意摸了下嘴，实则向谢必安吐槽：“我就看个热闹！怎么有种惹火上身的感觉！”
谢必安也假装摸嘴：“殿下慎言！九品上，这般距离，你的话跟当他耳边说没区别！”
李承泽赶忙闭嘴。
处理完艺伎的安置，许青南转向了几个武者护院。
他这一看，那几个武者明显一缩，其中有人将目光看向了二楼李承泽，眼神中是一种求救的渴望。
只是，李承泽并无任何回应。
许青南缓步而行，
来到了一众武者护院面前。道：“我数十数！十数内自宫者活！否则死！”
他都懒得去甄别这些人中谁是恶贯满盈，谁是罪不至死。
能在这里的，就算不曾草菅人命，至少也是凌辱过他人，什么结局不算冤枉！
“一、二、十！你们……太慢了！”
许青南只数了两个数，“十”字出口的同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黑影窜出。
黑影闪过，一个个大汉倒地。
他这一出手，太过突然，在场之人无不是吓一跳。
既惊讶于他鬼魅一般的身法，又恐于他近乎恶魔般的果狠。
待所有护院全数倒地，许青南又看向了袁梦。
“能不能，放过我......”
他这一看，袁梦身子都在发抖，站在原地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说话都在发颤。
其实许青南也没想好怎么处置袁梦，一掌拍死倒是省事，但杀一个毫无反抗的女人，他又觉得无趣。
于是，他看向了李凌宣：“对于此人......殿下可有想法！”
李凌宣看向袁梦，
一边走近一边道：“她或许身不由己.....”
袁梦看到靠近的李凌宣为自己说话，宛如陷入深渊的人看到了曙光，赶忙道谢：“谢谢这位姑........”
“铛！噗嗤！”
只是，袁梦感谢未完，李凌宣眼疾手快，捡起了地上护院武者们上缴的一把刀，捅进了袁梦胸腔，继续道：“但人！终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袁梦或许不是主谋，但她却差点将金丫头送进地狱。
金丫头是幸运，是差点，可又有多少女孩已经被袁梦送进了地狱？
袁梦嘴腔冒血，缓缓低头，看向胸前白刃。
又缓缓抬头看向李凌宣，恐惧又不甘的眼神最终渐渐黯淡，身子往后倒下。
二楼，
李承泽看热闹看出个给人养老的差事，觉得再待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坑，正准备开溜，突然看到这一幕。
他重新回身，将目光看向了李凌宣，心中不禁感慨，自己这妹妹从小仁慈求全，竟然也会杀人？
捅完袁梦，李凌宣有些手抖，额头细汗直冒，眼神迷离似离了神儿。
许青南把手放到了她肩上，安慰到：“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杀多就好了！”
嘴上安慰着，许青南心中却是挺意外的。
他也是没想到李凌宣会提刀杀袁梦，他的印象中，李凌宣向来是安安静静甚至有些委曲求全的女子。
也许，可能是压抑的太久的爆发吧。
他的安慰并没有给李凌宣带来多少平静，李凌宣缓缓看向了自己的手，似乎同样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走吧！“
既然李凌宣要讨的公道已经讨了，许青南拉起了李凌宣手腕，离开了抱月楼。
一边往外走，李凌宣有些后怕：“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吗？要不要等官府来人之后说明下再走？”
“官府不会来人！”
许青南没有过多解释，他相信以李凌宣的头脑，稍加思索就能明白。
抛开他这位绝世高手不说，抱月楼背后真正的人是李承泽，再加上李凌宣这位皇室不愿被外人知晓的公主。
所以，不管是京都府还是鉴察院，都不会有人来过问此事。
最多就是事后走个过场，给百姓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封建王权社会嘛！王法，就是王者们说了算的法。
这也是许青南在藏书阁苟了十年的原因，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不会有人跟你讲什么道理，拳头大了，自然就占理。
许青南二人离去后，抱月楼很快人去楼空。
艺伎们由李承泽安顿，丫鬟跑堂重归自由身领了笔遣散费自行离去。
没了热闹，围观的百姓也很快散去，至于抱月楼究竟发生了何事，在不断的议论中出现了很多版本。
有人推测，是抱月楼作恶多端，惹到了绝世高手。
也有人说，是宫里那位大宗师在抱月楼寻欢被宰，怒意之下一掌打穿了抱月楼！
还有人猜，那个动起来像影子一样的青年实际上是个妖怪。
传言嘛！离谱就对了。
真相，从来不是传言的基本要素。
...........
就在人群散去后不久，范闲和王启年终于到来。
“好家伙！这么大的手掌印！”
看着临街楼面上的巨大掌印，王启年忍不住感叹。
范闲也是眉头一皱：“就算九品上也做不到这般！难不成是大宗师出手！”
“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这么大动静，想必看到的人不少！”
王启年说着，随手就薅住了个路过老头。
“大爷！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楼身上的大窟窿谁干的？”
大爷一副你小子眼光真好的模样：“问我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是有个小伙子在抱月楼嫖完不给钱，不仅杀人，还把人楼掀了，最后更是将楼里的姑娘全打包顺走了，一个没留啊！连后厨做饭的大娘都没放过！”
“竟有人如此凶残？”
“可不嘛！连这抱月楼的袁大家都没能幸免！被那人先奸后杀！”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大爷摇头：“那倒不是！我是根据那大掌印推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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