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组织内鬼
沙雾镇刺杀城主丘俭的任务圆满结束,不过夜昭并不打算立即离开沙雾镇。如果那名巡捕官不趁早解决,留下必定是个祸患。
廖长宁把黑衣换成常服,见夜昭仍穿着黑衣坐着不动,她问:“想什么呢?丘俭已死,我们得赶紧回去复命才是。”她把夜昭的常服扔过去,“快换上吧,首领已经派人过来接应我们,再不收拾又得被念叨。”
夜昭突然开口:“今天撞我的那名男子是巡捕官,若把他留下会对我不利。趁现在沙雾城大乱,再死个人也不会有人追究。你先离开,处理完他我再与你们汇合。”
廖长宁出手拦住夜昭:“哦,是丘俭抱着的那名巡捕官?就他还需要你动手?组织里随便一个杀手就能解决他。就怕——其实你只是在意他碰了你求安哥哥送的挂坠,才把他视为眼中钉罢了。”
自从夜昭告诉廖长宁这枚挂坠的故事,廖长宁就会时不时拿这件事打趣她。
“随你怎么想。”
“那就听我的,派人把他杀了就行,一个小小的巡捕官而已,不需要大费周章去处理他。”
夜昭没有回应廖长宁的话,她快速把衣服换好,同廖长宁一起离开沙雾城。
离开沙雾城回到中原,得先坐骆车离开沙漠,再走一段水路,最后乘坐马车方可抵达。
好在这一路没人阻拦,比从中原去到沙雾镇所需的时间短之又短。
夜昭所在的杀手组织设立在藤泽山,位置偏僻,道路错综复杂。所以回到中原,还得再走一段山路才算真正抵达目的地。
“拜见首领。”
刚从沙雾镇回来,夜昭、廖长宁二人便马不停蹄的往大厅赶去叩见藤泽山首领涂栾。
“起来吧,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我这里又有了一笔新单子。”涂栾将怀里的卷轴扔在夜昭跟前,“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就在十日后,可谓是将那些正道门派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名单上的人你们可要好好记住,只要他们死了,离你们自由的时日可就不远了。”
“遵命。”夜昭又道,“若是此次任务成功,首领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涂栾摸着狐狸的动作忽然停下:“哦?现在已经敢跟我讲条件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一趟丘阑国与玉箫国边境,五日即可。”
“五日太短,十五日吧。”涂栾又看向廖长宁,“你呢?”
夜昭有些惊讶,她以为涂栾不会答应她的请求,谁知涂栾不仅答应,还延长这趟旅程所需的时日,这在十年来可真是少见。
廖长宁抬起头:“我想跟夜昭一块。”她知道夜昭去丘阑国与玉箫国的原因,所以这趟边境之行她必须要跟过去,否则她以后拿什么跟夜昭开玩笑。
“可以。”
“多谢首领!”
夜昭起身,握着卷轴离开大厅,廖长宁跟在夜昭身后,随她一同回到卧房。
廖长宁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躺在床上:“没想到首领居然这么大方,诶,下个任务我们可得好好表现。这十年以来第一次不带着任务出门,我可得好好玩一玩。”
从幼时起进入藤泽山做杀手,一待就是十五年。除了执行任务需要考察目标人物所在地环境以外,廖长宁还没真正在外界游玩过。
不过这次托夜昭的福,她终于可以借这次机会好好玩玩,否则对不起自己这十多年的付出。
夜昭何尝不是这样想,一别十年,她却不知鹤求安过得如何。若不是有挂坠傍身,她可能真的熬不过这十年的折磨。
“这次的任务相比于以前棘手得多,还需好好准备才行,切不可掉以轻心。”夜昭给自己倒茶,饮完后放下杯子,拿起匕首来到院外练功。
“真勤快。”廖长宁从屋内跑到院外,坐在门槛坐着两手撑着头,“要是其他人像你这样勤快就好咯,首领统一江湖的大计早在十年前就能完成。”
“比我勤快的在藤泽山比比皆是,倒是你,再不好好练功,可是连刚入门的巡捕官都打不过。”
夜昭指的是沙雾城一行,廖长宁不幸被那位伪装成乐姬的巡捕官划伤外衣的事。
要不是廖长宁的轻功还说得过去,只怕被划伤的不只有衣服。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好,我练还不行嘛。”
***
“回来了?”傅栐抬起头,放下手中经文。“沙雾城一行,感觉如何啊?”
听到这话,鹤求安原本跪着的身子再次降低:“弟子无能,没能护住城主丘俭,请师父责罚。”
“爹,就凭我们俩根本斗不过那女魔头,更何况还有两个。那些巡捕官还不听从我们指挥,随意捣乱,毫无纪律。依我看,他们根本就不配做巡捕官。”
傅寒声用手捶地都没能让自己解气,反倒越说越气,恨不得找人打一架。
“就连当今的武林盟主恐怕都敌不过影,求安,你也别因此自责。这次安排你们去沙雾城,为的只是让你们见见影的实力,好让你们回来以后鞭策自己练功。至于丘俭,就算是换做其它巡捕官,也保不住他。”
傅栐站起来,握着两人的手:“起来吧,我还有要事同你们说。”他派人拿来一副卷轴,“此次武林大会,我需要你们二人参加。只要能让你们开阔眼界,没有拿到名次也不要紧。”
“可是——”
没等鹤求安说完,傅寒声立即抢过傅栐手里的卷轴:“拿名次有何难,虽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比不过女魔头,但跟其它门派弟子以及江湖人士相比,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搭着鹤求安的肩膀,“求安,你可别不敢参加啊。”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参加。”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鹤求安。爹,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您慢慢念那些经文吧。走咯!”
离开寺庙,鹤求安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自从见到丘俭亲自死在他面前,却无力阻止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直到现在。
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在其它同辈之上,对付影也不需要使出多大实力。谁知这引以为傲的武功在影的进攻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一碰就碎。
不过这番经历也提醒了他,做人不能高傲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骄傲自满。只有不断提高自身实力、踏实练功才是可行之道。
而且,他还要兑现他十年前的那番誓言呢。
鹤求安从怀里取出那枚挂坠,紧紧握在掌心当中。他想起沙雾城街头的那一遇,心里卷起一阵翻涌。
傅寒声不断跟鹤求安说话,发觉鹤求安根本就没有在听,而是握着那枚挂坠低头沉思,他就想捉弄鹤求安一番。
“叩!”
鹤求安吓得一激灵,迅速把挂坠藏好,摸着被傅寒声敲的头:“干什么?”
“口水都快流上去了,你说干什么?”
鹤求安侧过头,用手在嘴边摸了摸:“哪有口水,一边儿去。”
“哼,所以昭昭到底长什么模样啊,我都还没听你提过呢。”自打傅寒声认识鹤求安起,就总能看见鹤求安摸着那块石头,对着它发呆。
当时傅寒声好奇鹤求安为什么能盯着这石头看这么久,就问鹤求安这块石子对他有什么意义,值得他日日夜夜地观看。
不问不知道,一问鹤求安就给傅寒声从日落讲到清晨,一刻都没有停过。这时傅寒声才知道鹤求安之前在边境有个妹妹,叫昭昭。
可惜因为一些原因,昭昭被那些盗贼卖给了别人,至此以后二人就没再见过。
为了寄托念想,鹤求安就把自己曾经赠与昭昭的亲手雕刻的石块挂坠的另一半戴在身上。
但是整个故事鹤求安都从未提到过昭昭的容貌,只提了两人相处的过程。
所以傅寒声在想,万一这么多年过去,鹤求安不记得昭昭的容貌,又怎么能找到昭昭本人呢?
“你只要知道昭昭对我很重要即可,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这么说可就错了。你告诉我她的容貌,才能更快找到她啊。不过瞧你整日遮遮掩掩的样子,怕是不记得了吧。就好比上次遇见那位姑娘,就算她是昭昭,你见了也认不出来。”
鹤求安急了:“谁说的,她的模样我一刻都不曾忘过。”昭昭对他来说如同亲人一般,他不可能不记得她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啊。”
“我——你拿张纸来,我画给你。”鹤求安忽然又想到什么,“等等,不如我们把那日姑娘的模样画出拿去武林大会贴上。那位姑娘会武功,万一这次的武林大会她也来参加,到时再问她的名字岂不是就能知道她是否是昭昭了。”
“啊?你不会真把那石头当人脸看了吧?行行行,看在我们十年交情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
话虽这么说,可傅寒声还是觉得没底。先不说鹤求安的家乡就是以这种石刻挂坠做信物闻名的,光是拥有这种挂坠的人不止鹤求安和昭昭。凭石刻挂坠认人如同大海捞针,得找到猴年马月才行。
何况昭昭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浪费时间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值得吗?反正傅寒声认为不值。
当然,这些话傅寒声不会讲给鹤求安听。鹤求安不是傻子,除了对着石头的鹤求安发呆以外,他能想到的鹤求安肯定都想到了。
算了,帮忙画几张画也不是麻烦事,只求那位姑娘会傻到去找鹤求安说话,又恰好是昭昭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