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政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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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对接联络

蔡文兴久居宫廷,又在皇极正殿与洛州行宫都待过,他知道的事,自然比别人多些,提到郭后与承恩妃联手的过往,蔡突然停下了步子,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旁人,才继续言语。

“上官掌事可知北狄有一种花,名唤伊洛,此花含毒,若体虚妇人吸入伊洛花粉,极有可能引起惊厥之症,故——伊洛催命啊!”

听到这里,上官赋联想起先前的洛宫传闻,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可穆皇后金尊玉贵,又怎么莫名吸入北狄花粉呢?”

“当然不是莫名,乃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虽说西川已变天,可此等先朝秘闻,事关尚存的穆氏一族,上官赋心中惶恐,亦不自觉地张望了四周一番,好在护卫军营空旷,军士们都在远处操练,四下,除了她与蔡文兴,确无旁人。

“这卡城妖姬甚会拉拢人心,不光攀附穆皇后,就连穆皇后身边的宫女也得了她不少好处。当年,穆皇后的贴身侍女香鸢喜好各类香粉,萧丽华就赠予其各式香囊,号称亲手所制,实则乃御药坊的一个杂役所制,而这些香囊中皆混入了伊洛花粉。”

说起陈年往事,蔡文兴眼神灰暗,很是阴沉,而上官赋对此仍有不解,遂追问道:“既是宫女所佩之香囊,又怎会影响到穆皇后?”

“诶,你有所不知,即使离伊洛花粉有一定距离,可只要整日闻之,便会受其影响,此花毒性霸道,否则,北狄也不会拿伊洛当武器,混入边城的水源之中了。”

“可那宫女自己没事吗?按理说,她也会起惊厥之症啊。”

“上官掌事,这就是此花的玄妙之处了,它似乎专挑软柿子捏,身子弱的时候,便乘虚而入了。”

“身子弱的时候?”上官赋联想到明德皇后乃产后发病,确为体虚之时,“所以,穆皇后是被承恩太妃所害?”

“这个嘛,你只猜中了一半。”蔡文兴又神秘兮兮起来,“萧丽华精于算计,若非有人许了她更大的利益,她又怎会去害自己的靠山——穆皇后呢?”

“更大的利益?难道背后之人是郭后?”

蔡文兴又是一笑,道:“上官掌事,你想想看,明德皇后薨逝,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自然是郭后。”

“没错,就是她。郭湘仪指使萧丽华将伊洛花粉送入穆皇后宫中,穆皇后一死,这郭湘仪就上位为继后了,一环扣一环啊。”

“似乎有些道理,可于承恩太妃而言,什么才是更大的利益呢?穆皇后的照拂,难道还不够吗?”

深宫往事总是难以探究,一探便觉人心可怕,蔡文兴叹了一口气,道:“何为更大的利益?因人而异啊,萧丽华从来不是善主,她的心思并不局限于后宫,就连当年帝京上官家的灭门惨案,她都有份参与。”

“上官家灭门惨案?”

提到上官家,上官赋不禁身子一颤,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继续问道:“上官家灭门,与萧丽华有关?”

“都是我那兄长的只言片语,我也只知,先帝是受了萧丽华的蛊惑,才灭了帝京上官氏,这可是于开朝有功之族啊。”

蔡文兴见上官赋甚是紧张,遂问道:“难道,上官掌事与帝京上官家有故?我怎么记得,上官掌事可是来自于青州呢?”

听蔡文兴如是说,上官赋立马缓了缓神情,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这。。。这不是同姓嘛,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哦。”

蔡文兴未再追问,但却起了别的心思,他暗自揣测上官赋或存有秘密,而存有秘密之人,只要掌握其秘密,便可掌控其人。蔡不露声色,迈开步子,准备离开护卫营,上官赋跟了上去。

“总管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些陈年往事的呢?”

上官赋还想探问一二,而蔡文兴转头,冷冷地说道:“因为,我也曾是个御药坊的小杂役,也会制香粉、做香囊。”

说罢,蔡文兴又露出瘆人一笑,吓得上官赋后退了一步。

在帝京时,蔡文兴曾为御药坊杂役内侍,西川宫廷喜好芳香,故御药坊便承担起了制香职责,而萧丽华赠予穆皇后宫女的香囊便是蔡文忠托其弟蔡文兴所制。与寻常香囊不同的是,蔡文兴应其兄之要求,加入了一味驱虫粉。

只是当年,蔡文兴以为那香粉乃驱虫所用,可至洛宫后,蔡文忠道出了真相,蔡文兴方知世上有伊洛之毒,而自己间接害死了穆皇后,也正因此,承恩太妃为保周全,留下了蔡文兴。

明德皇后薨逝,先帝驾崩,想来,已鲜少有人再会去追究。世宗这一朝,诡异之事颇多,待到皇长子景曦继位,才几年的好光景,就又经历了汝阳节度使悍然入京之事,风云飘摇之中,还有哪些大族愿意支持景氏呢?

“景兰,如今,愿意支持皇室的大族已经很少了,眼下看来,与马世冲合作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舅舅,马世冲的拉拢不可信,他盘踞帝京,难道为的不是称帝?”

青山营附近有一座沧浪山,景兰太子与穆云峰商谈要事时,便会去山间一凉亭处,站于该凉亭之中,可远眺洛河之烟波浩渺,故此亭得名为烟波亭。

景兰太子转向另一侧,远眺河景,穆云峰叹了口气,又道:“景兰,与虎谋皮也未尝不可啊?”

“未尝不可?舅舅,族公与虎谋皮,奉承郭氏多年,又得到了什么呢?”

“景兰!”

景兰并不愿意与马世冲结成联盟,可依眼下之局势,穆氏族长定国公与穆云峰都有意与马氏接洽,故而,这主儿啊,景兰作不得。

几日后,马世冲派出自己的一位亲信与穆氏接洽,使者不日将抵洛州,这个消息得由可靠之人传递给青山营,于是乎,上官赋便借着出宫采买的由头,来到了青山营。

“章延龄派来的人竟是你?”

“穆大人,若对下官有所不满,下官回去便告知章统领,请统领另觅对接人选。”

穆云峰本以为章延龄会派手下的副将或是蔡文兴等人前来,不料,来人竟是上官赋。

“章统领选人,穆某干涉不了,说吧,何事?”

再见上官赋,穆云峰觉着此女眉心含妖,绝非平常小娘子,心中是百般的不信任。想来,许是掌事的花钿妆样式过于凌厉,不讨穆舅舅的喜好吧。

“禀穆大人,马大将军来使将于七日后抵洛州,还请穆大人做好准备。”

“七日后?帝京来趟洛州,应该用不了七日吧。”

穆云峰有所不快,只觉马世冲怠慢了穆氏一族,显得没有诚意。

“大人,来使自帝京出发,还须去一趟秣岭,故而,会耽搁几日。”

“秣岭?勤王军?”

一提到秣岭,穆云峰便脱口而出“勤王军”这几个字,毕竟先前,保皇一派声势甚大,号称在秣岭布有十万勤王军。

“章大人慎言啊,天下太平,圣上安康,何来勤王之军?”

“你。。。。。。”

堂堂洛州守备被行宫掌事给怼了回去,穆云峰有些恼羞成怒,而此时,扮作赵漓的景兰太子恰好入了营帐。

“守备大人在会客?”

景兰看了上官赋一眼,又看向穆云峰。

“赵副将,这就是章统领派来的对接之人,以后,你们可要好生对接,切莫只顾私情,误了要事!”

穆云峰阴阳怪气地说道,引得景兰不快。

“大人在说什么呢?有何私情?末将与上官掌事清清白白,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太子辩解了几句,可穆云峰却不依不饶,又继续道:“洛宫传闻甚嚣尘上,本将也撞见几回,赵副将还想推脱?那可真真是要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了。”

洛宫传闻,果然厉害,不消几日的功夫,都已经传到了青山营,上官赋有些无奈,看向扮作赵漓的景兰太子,太子倒是坦然,对穆云峰言道:“守备大人,就算末将对上官姑娘有意,也不妨碍此次的对接事务吧。”

“对我有意?”上官赋终是听不下去了,“什么对我有意?赵将军既有婚约,又怎能到处说,对我有意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卡城风流?”

赵副将的婚约传闻亦是传遍了整个洛宫,这可是近来尉迟掌事攻击上官赋的最强利器了。

“婚约?末将何来的婚约?”

景兰有些困惑,他看向穆云峰,以为自己舅舅先前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而穆云峰甚是无辜,他也听不懂婚约之言,便道:“上官掌事这是恼了吗?恼怒于赵漓已有婚约?”

“我。。。我没有!”

看来,传闻有多个版本,这洛宫传的,和青山营传的,还有所差异。

见上官赋恼了,穆云峰露出得意一笑,转向景兰太子,继续道:“在卡城时,赵副将确有不少相好女子,不知有婚约的,到底是哪一个呢,赵副将?”

穆云峰大抵是觉着婚约之言可令上官赋断了对太子的心思,便故意夸大其词。

“守备大人!”

“赵漓啊,你误了一个又一个,本将都看不过去了。唉,上官掌事,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穆云峰愈发夸张,太子说不过他,而上官赋终是小娘子,听到这些话,羞红了脸,凌厉的花钿妆顿时显得有些可人了。

“穆大人,赵将军,下官先走了,还有宫务要处理。”

被奚落了一番,上官赋欲离开,穆云峰一句“不送”,令其愈发尴尬,好在太子贴心,将上官赋送了出去。

“末将送上官姑娘回洛宫吧。”

“不用了,赵将军,前头就可以雇到马车了,洛宫人多眼杂,赵将军若往,恐有所不便。”

刚经历了穆云峰的奚落,上官赋谨慎得很,生怕两人同往洛宫,再被尉迟掌事撞见。

“哦,这样啊。对了,以后有事要报,姑娘不必前来青山营这么远,洛河之滨,长桥附近,有一座茶寮,姑娘可递信给掌柜的,掌柜自会派人通知赵某,赵某可与姑娘相会于茶寮。”

“如此,也好。”

上官赋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其实,前去青山营报信乃章延龄之嘱托,为的是探一探青山营的虚实,改换对接地点的话,于章延龄一方而言,不甚有利,可这事,上官赋又不能明说。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

见上官赋有所迟疑,太子便唤了几声。

“也好,就去茶寮吧”

洛河之滨,风雅之所在,相会于茶寮,是赏景抒情,还是互探虚实,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