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匆匆忙忙疾步而入。

并非像沈素一样气势汹汹，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地望着我。

他向来喜欢在我面前装作示兄友弟恭的模样表演给别人看。

下一秒。

蹲下身来，却是毫不留情地重重掐在我肩膀上。

“今日是我的错，忙着跟娘说话，倒是忘了嘱咐下人们替哥哥准备餐食。”

“我听闻哥哥向来善解人意，一定不会怪罪我吧。”

他出手的角度选得很好，除了我，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我痛得叫不出声，他身边的下人们先为他打抱不平起来。

“少爷。他是妖怪，危害人世间的东西，合该交给方士处理掉，你怎么还对他如此客气。”

“少爷真是良善之辈，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他得了便宜，饿死便算他活该。”

萧凛闻言嘴角轻笑，似是十分享受被人如此直意遇迎。

手边的力气却没有松懈半分。

他折腾够了我，才将侍从手里的粥接了过来。

碗边抵在我嘴上，他一声不响地就要往我嘴里灌。

“哥哥不是想喝粥吗？”

他笑声盈盈：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哥哥可要一滴不剩地吞进去。”

“他日父亲母亲问起来，才算是没有辜负我的好意。”

他怕我躲，甚至命侍从来锢住了我的手臂。

粥一入口，我便尝出了断魂草的滋味儿。

他拿着毒药来杀我，却还要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态。

可我并未像他预想地一般躲闪。

我饿极了，顺着他的手便大口吞咽了下去。

他惊叫着甩开我：“你疯了？！！”

我苦笑：

“毒药而已。你既然敢下，不就是要我配合，将你的拿手好戏演个全套吗？”

“你既唤我一声哥哥，我也该成全你。”

下一秒，我反手挣脱桎梏，一巴掌甩到了萧凛脸上。

“住手！”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远处沈素的身影匆匆赶到，一脚便将我踹翻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呛咳，侧过头看到萧凛捂着脸，一脸委屈。

“姐姐。你快劝劝萧抚哥哥，他不思饭食好几日，我只是担心他。”

他当真是一副做戏的好苗子。

沈素听了他的话，紧皱眉头。

不过扫视一二便还原出了事情的真相。

是萧凛为了萧抚的身体强行喂饭，萧抚却不识抬举，倒打一耙伤了萧凛。

我抬眼，不出意外对上了沈素冷若冰霜的神情。

她说：“萧抚，白日里我是如何同你讲，你又是如何答应我的？”

“阿凛回来便与你兄弟相称，已是仁慈至极，你怎可打他？”

我捂住心口，将中毒的血气强心压下去。

我顿了顿，明知徒劳却还是企图解释：

“我没有。他在粥里下了毒，我当时...”

“够了！！！”

下一刻，她眼里满是震惊与失望，不愿让我再说下去。

“从前我只觉得你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原来这般虚伪。”

“那碗粥是我和阿凛一同所做，你伤害阿凛不成，还想污蔑他？”

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笑，抬头和她对视：

“你心里既然已经装着答案，何必再问。”

“我本就是妖，妖卑贱粗鄙，不通人事。”

“既然是养不熟的东西，出尔反尔又有何稀奇？”

啪——

一声重响过去，沈素愣在原地，怔忪地看向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