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眼泪咸的
我没空情情爱爱了，学习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差生一下课就会问我题目，但我真不会啊，后来我得知，差生和我们班班长在一起了，我看着他，他真的幸福吗？被家长打的一巴掌，我害怕了。
“你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学习这么差，没人喜欢我。”
同桌笑了：“可我猜，有人真的喜欢你。”
我皱着眉，已经冬天了，我揣着暖手袋，下课还得拉人一起去茶水房。
差生很久没来上学了，我出班级门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更新换代很快，那个女班长也换了男生当了。
“你怎么回事？”
“没事儿，作业借我抄抄。”
我们换了很远的位置，他依旧坐在角落，我回头看见他，依旧笑着，真的很开心吗？我心里问他。
圣诞节加元旦，班级举行了节目，我们难得没有多少作业，我在本子上写着日记，是给陈一看的，他说不知道我在学校干什么，那我就抽空写一下。
我的喜怒哀乐。
差生见我写东西，他一把抢了过来：“日记？给谁写的？”
“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我抢不过他，他太高了。
“陈一是谁？”
那是班级结束，教学楼没什么人了。
“和你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
他把本子给了我，我看着他穿着校服，然后在我面前：“环二，说真的，这人真的能给你幸福吗？能让你开心吗？”
我一下子被麻到了。
那是我问他的话。
“我和她，就是玩玩，其实没什么的，这个陈一是临川头子，他胡作非为的事情有很多，你不知道罢了。”
我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林烨，你在说什么？”
“你信我一次就行。”
男生看着我，我看着他，心里的鼓点在打节拍，其实，从进门时，我就开始了，开始注意他，只是，不够勇敢，那句对陈一的话，我要自己说。
“谢谢你的提醒，林烨。”
教学楼下面人在喊了。
他手摸着我的脸，然后走了。
我身体僵住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后来，他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作业也是。
元旦。
陈一拿着烟花给我手里：“好看吗？”
“陈一，你每次来海嵇累不累啊。”
“能见到你就好了，环二，我是认真的。”
“你在临川老犯事，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陈一急了，他给我解释，可我不想听。
“你会好好学习吗？这我不知道，但你也别老这样。”
“我保证，真的。”
元旦过去了，这一年，我感觉，过的特别漫长。
一月份。
我到班级见班级里氛围不是一般的奇怪。
“环二，林烨不念了。”
“什么？”
“他去北城了。”
我看着同桌，同桌看着我：“和你有关系吗？”
我愣了很久，直到上课了，我都没缓过神来，林烨走了，差生走了。
桌肚粘着一张纸条。
好好学习，向我看齐。
其实，他挺好的。
不过，再见，北城。
到了寒假，语文春晓在我老家出没了。
“这么巧？”
“是啊。”门口长了许多杂草，我在清理，今年居然一点都不冷，也是很奇怪。
语文春晓看着我干活，他嘴里含着笑：“怎么了？”
我问他。
“没事啊，过年就一直在老家吗？”
“是的，我哪里都不去。”
“去看地虫吗？”
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看地虫？
“不去。”
为什么这样。
语文春晓站起身：“操场旁边建了个游戏厅去看看吗？”
“等会吧。”
冬天时间好快啊，一眨眼到了晚上，我和语文春晓在厅里玩的忘乎所以，他说我笑起来很好看，我哪有那么好看？我在质疑他，也在怀疑我自己。
“为什么我没在学校见过你？”
我吃着冰淇淋，真的牙疼，他和我并排走着。
“我经常见你。”
“我们不在同一层啊？”我疑惑。
“是啊。”
“啊？”
我看着他，他笑得好大声，我的手套被他拿着，我回了家。
手套在他身边，给他发消息时，见陈一发来了一张图片，原来是问我喜欢哪款杯子，我笑了。
戒指没有在手里，房间里也突然消失了，不过，不影响我们。
语文春晓第二天送我手套后就走了，他也没说原因，我在老家拍了一整个寒假，寄给叔叔让叔叔打印成相册，说实话，叔叔真好使，妈妈幸福就好。
过年后，陈一看我说我胖了，我气的打他几拳，他热乎乎的手握着我的手腕，我的手里抓着他刚买的炸串。
我们走在海嵇的每条街上，他说海嵇比临川还熟。
大头照，还是饰品店，或者小吃街，我们都在路上走过，他好像又长高了，他说他已经看见我头顶了，我踮起脚，也碰不到他头，我不发育了吗？
他亲了亲我的脸颊，他很红，整个人，耳尖是粉色的，我欣然接受，可脑海里，却是林烨，我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
我在想别人，这是对恋爱的不尊重。
我给林烨发去消息时，发现他账户已经注销了。
我们真的错过了。
我觉得，我错过的机会有很多，我不在乎的，真的。
在梦里遇见他，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会走，但他还在笑，我含着眼泪用尽力气，抱住了他，后来我就醒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呢，我指的是我自己。
冬天快结束了，春天要来临了。
我在月考名单上看见了语文春晓，名字是看见了，人呢？我才意识到，将近小半年在班级就没遇见过他。
下课后我去了二楼厕所，三楼实在是太多人了，我洗完手上楼时，看见了他，我没叫他名字，他看了看我，也没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认识我吗？
月假来了，我带着大包行李回了家，波比已经长成大猫了。
“春天要开始发情了。”叔叔摸着它。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机来了消息，陈一去了春季考，他考完就去糖蜗了。
不上学了吗？
我回应了一声。
“圣诞节有个快递，是不是你买的？”
我摇了摇头，妈妈把包裹给我，大家都才想起春天，是因为冬天要结束了。
我想起风声，是因为这个包裹。
这是大牌戒指，看着感觉就不一样，是不是镀金了？
我拿着这个，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春天，是换季的春天。
我看着大屏幕的八卦新闻，风声与千金联姻，订婚现场。
风吟采访时，也是勉强地笑，我看得出来我们之间的差距。
风声很好看，旁边的娇妻美丽动人，她的一颦一笑在闪光灯下是如此的漂亮。
消息响起，是风声。
“开场了，来看看。”
我看着叔叔。
“走吗？整个公司都被邀请去了，咱们也去。”
“为什么？”
叔叔笑了：“这是世纪婚礼，能被邀请就算荣幸了，不是吗？”
我到达现场先去洗了把脸，柳絮飘到我鼻子里，我的头发，还有鼻子，还好我不过敏，真觉得过敏人真的很苦恼。
出了门我见到了风声。
“环二。”
“你在这儿干什么？”
“放心，没人。”我害怕的是媒体和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在八卦新闻，也是吃醋心很重的人。
“不是没人的问题，你应该快去订婚了。”
“走个过场而已。”这次我看见的风声与之前的他不一样。
那次夏天的团建，还有最早之前甜品店的他。
“我不想和她结婚，我有喜欢的人。”
“谁？”
我一问出，风声的眼睛看着我，我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没送出去的戒指，元旦退回的快递花束，国庆的波比猫粮。。。
还有更早之前，团建过后的报答，我没有拆开，他的礼物。
“那次你要是拆开，是我给你的耳钉。”
我低着头。
“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摆布的人吗？”我抬头红着眼看着他。
“我看到你难受的样子了，对不起，我没决定好自己的内心，但现在不会了。”风声领结旁边的玫瑰，我看着多么刺眼。
“听着风声，我不是你想的那么肮脏脆弱的人，我之前是喜欢你，那是仰慕，是羡慕你，是崇拜你，但现在不是了，现在的你比之前贬低好几百倍！”
“可我，其实一直是这样的。”
风声喘着气，他的心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这么大的人物，连感情都无法做出抉择，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喜欢别人吗？”
我撂下这句话，我走了，我们每次在厕所遇见，总是尴尬收场。
“对不起，谢谢你。”
我的银行卡突然多了两万块钱，那是限额最多打的钱，我看着短信，我皱着眉头，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风声，我不是这样的人。
走在上学的路上，我看着大家因为春天所以脱掉厚重的外套而感到很开心，天气已经很热了，我带了几件短袖，把夏季校服也带上了。
陈一去了糖蜗。
暑假到了，波比和隔壁母猫生了小猫崽，叔叔和我一起去送小猫崽，我想着今年的暑假作业，老师让我们的特点写篇日记，大于三十天，一共也才放五十天，那就每天拍张照片吧，很容易水过去。
“到了。”
“临川？”
“是啊，送给王峥去。”
我没想到我还能记起他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愿意见他？”
“对。”
我看着叔叔，叔叔笑了。
“你放不下，还是，在逃避？”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其实也不是，我们上次分别，挺尴尬的吧。”
“那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了。”
叔叔拿着猫笼子，我躺在车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是关于王峥的梦。
再次醒来时，猫笼和猫粮都不见了。
“送过去了？”
我揉着眼睛，叔叔坐在驾驶座上：“是啊，送过去了。”
“咱们能不能吃个蛋仔冰淇淋，网上很火的。”
我打开短视频，忘记王峥的事情了。
“行啊，咱们去商场逛逛？”
“好啊！”
-------------------------------------------------------------------------------------
“师傅？”
“我都不是你师傅了。”
男人把猫笼给青年人。
“这猫，环二给它取什么名字？”
“波比？”
男人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人。
青年人胡子没刮，留起了长发。
“你最近干什么呢？”
“帮风声做项目。”
“你小子不错啊。”
男人看着他，青年人勉强一笑：“还行吧，环二呢？”
“她现在玩起了摄影，相机买了几个。”
“真的吗？”
王峥庆幸他真的对女孩有点作用。
“我知道你喜欢环二，你怎么不主动点呢？”
“我们年龄相差太大了，而且，她年轻有自己想法，我只会让她不开心。”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忘记她，她太好了。”
男人看着他家里相框，是和管环环的大头照，就半个暑假，能让他这样吗？男人挑眉看着眼前的长发青年人，男人总觉得，王峥有点什么。
男人借了他厕所一用，两个牙刷，看来，还真有人藏起来了。
“有什么不懂的和我说，小猫才断奶离开妈妈，害怕是正常的。”
“好，路上安全。”
----------------------------------------------------------------------------------
一路上，我和叔叔有说有笑的，我真的忘记王峥了，绝对不是假话，我很怀念当时的日子，但我不会后悔做出的决定，就像我拒绝了林烨，风声，他们都是对我不利的存在，陈一会是吗？我自己也在怀疑自己的决定。
暑假我以往在甜品店上班，风吟见我和我打了招呼：“我不在我哥公司上班了，我怕嫂子会说话。”
“可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联姻没有亲，都是利益关系的，豪门就这样。”
“那你以后也会这样吗？”
我坐在她旁边，她过几天就去国外了，风吟搅动杯子里的冰块。
“估计会吧，其实除了小钱，其他我们都摆脱不了家族控制的，现在我还小，所以我决定，不去工作了，我要去玩，现在不玩，等着和我哥一样被迫上班吗？不行，这样一点都不好，我哥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但只有大人才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风声在解释，这是他无法左右的事情，但如果真的能左右，我也会拒绝他的，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图层的人，可以重合，却无法融合一起。
“多拍点照片，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我到时候都寄给你吧？”
“很贵的。”
“小钱。”
有钱人也太厉害了。
暑假一半过去了，我剪了短发，好洗澡，我回到家发现波比不在门口，我喊了几声，整个房子没有猫的一点踪迹，我在阳台一看，波比失足跌在了地上，我喘着粗气喊它，它在应着。
我哭着下楼，它被摔得粪便都出来了，我打电话给叔叔，叔叔说，这肯定救不活了，十几楼，而且它很快没了呼吸，是我干的。
阳台门是我没关好，我想着透会气，结果去上班时就忘记了，我哭着把波比埋了，这是我第二次接受离别，第二次触碰离别的温度。
叔叔说，之前他们在家时，阳台也没关，但波比从来不去阳台，这次去，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虽然我和波比的时间接触不长，但波比认识我，是我把它带回家的，它和我最亲了。
它帮我挡灾了。
这是安慰我的话吧？我和妈妈打了通电话，我一句话都没出来，完整的句子，我只说了妈妈两个字。
我后悔了，这是我后悔的事情。
出现了。
我和陈一说了这件事情，他安慰我，但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在和师傅当学徒，在工地，每天也很忙，我知道我从陈一身上找不到安慰。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默默抽泣，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看着剩下的猫粮，还有没铲的猫砂，我只觉得我手里的泥土是假的。
我太伤心了。
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哭。
梦里的波比变成了蓝猫，它被门关没了尾巴，我哭醒了，我发现是真的，波比真的死了，真的被我杀死的。
妈妈问我要不要再养一只猫，这样能好受点，我拒绝了，波比不是谁的替代品，可名字是。
我才发觉，叔叔起的名字也是他之前的猫的名字。
波比，吗？
我其实在思考，我在给这只黑猫起的什么名字？
但我没想到，我想不到用什么名字叫它，但叫它波比时，它也会喵喵叫，我叫小猫时，它也会过来，其实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名字，但只要我招手，它就会过来。
它爱着我，它的接触的人，除了妈妈，叔叔，还有我，还有谁呢？
我被迫接受了离别，被迫悲伤，被迫自己后悔做出抉择了。
如果可以，再回到上午，我一定会把阳台关上。
但不会了，就像说出的话，无法收回口。
也许，这是黑猫教我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