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让人挪不开眼的女郎
白毛歪哥伸出一只手，一下一下拍江狗仔的脸。
他打人习惯了，手脚重。
江荣达只觉得脸上被一下、一下打得好痛。
却半个字都不敢吭声。
“我梁正生平最恨颠倒是非黑白，胡编乱造，对人家落井下石的！带坏香江小朋友啦！我阿爸说过，给我起名梁正，就是要让我正一正香江风气！”歪哥慷慨激昂，说起来像演讲。
台词对白是超有正义感，没错了。
但他吊儿郎当的姿态，一下比一下重拍在别人脸上的手掌，样样都显示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歪哥！这风气要怎么正？”小金毛笑嘻嘻问。
歪哥伸出手指，挨个指过去，分派任务：“你，打他三十拳；你，踹他三十脚；你，扇他三十个耳光。再问他改不改……”
“歪哥，我错了，我马上改！你叫我怎么改，我就怎么……”听到要挨打，不等歪哥说完，江狗仔就大声哀求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窝心脚踹了出去。
黄毛大声斥骂：“歪哥讲话，你插什么嘴？何况，他说多少下就是多少下。你要改，都得全部挨过，才准改！”
古惑仔们立即一拥而上，拳头和脚，如暴风雨般落在江狗仔身上。
打得他鬼哭狼嚎。
白毛歪哥闲闲站在一边，点燃一根烟，叭了一口，吐出烟圈。
下一刻，将嘴里叼的烟取出，双手举过头顶，高声道：“老豆，我没辜负你给我取的名字，我梁正，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正一正这香江的风气！”
他的金毛小弟们轰然叫好：“学歪哥，正风气！”
“学歪哥，正风气！”
……
街上不多的行人，早被这“正风气”的“义举”吓得绕路走了。
等到拳打脚踢惩戒完毕，江狗仔发誓赌咒以后再不敢了。
歪哥这才带着一帮小弟扬长而去。
只留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骨头都痛的江狗仔躺在地上哀嚎。
那帮人，临走时，他好像听见其中一个金毛说了句：“李天宇是我们庙街罩的，你搞他，就等于搞我们！”
这下，他是彻底怔住，连李天宇都不敢再骂。
满肚皮的复仇大计，在真情实感的胖揍下，终于，全部化了流水。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刚出道的小新人，背后竟然也有古惑仔罩。
狗仔虽然坏，却还是好怕这些不要命的狠人。
再乱惹，说不定，哪天他全家真得去东南亚团聚……
原来，这歪哥，就是庙街榕树头和李天宇起过风波那一位。
＊
身为事件中心的李天宇，当然并不知道这些。
他最近忙得可以说是日夜颠倒，足不沾地。
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夜总会练唱歌、跳舞。到了周日，又要和梅艳方新学一支舞。
那种地方，和庙街榕树头很像，都得有真本事，才能拉住客人。
在夜总会混，对于男歌手来说，还要更难一些。
因为，他不是那些美艳的肉弹尤物，不可以靠卖肉吸引客人。
只有纯靠实力，才有可能拿到客人的打赏。
这里的驻唱费，并不高。
歌手们要过得舒舒服服，都是靠打赏。
打赏越多，人气越高，在夜总会乐团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他在意的也不是钱，他想要练的就是那种每时每刻，都拉住听的人注意力的硬本事。
香江乐坛中，这样在夜总会中硬生生将本事练出来的，都超有成就。
徐晓凤、梅艳方、罗纹、许冠节等都曾经是夜总会的“旺场歌手”。
张国容、陈白强也都曾在夜总会登台演出。
好多乐坛现在名噪一时的音乐总监、舞美曾经也是夜总会乐团成员。
李天宇所去的夜总会在尖沙咀，是BOSS陈新建托人替他安排的。
同91年刚刚流行起来的日式夜总会不同，这家海洋皇宫夜总会，是中式酒楼型夜总会，也是全香江最上档次的夜总会。
香江不少名流光顾这里，许多机构活动都在这里举办。比由社团开办，香江阿SIR重点扫黄对象的日式夜总会，要纯粹好多。
香江人大都是来饮茶、吃饭、听歌看跳舞。
这一天，李天宇同往常一样，早早就到了夜总会。
他新学支舞，边唱边跳，还要和伴舞女郎配合，超级艰难。
所以，他就比其他人更勤力。
来得更早，练得更多。
几个伴舞的靓女，也自动提早前来。
因为李天宇长得靓，又会做人。
每次早点来，都有给她们带新鲜出炉的糯米糍，很得靓女们欢心。
他同往常一样早早做好造型，只穿了舞蹈专用的白衣白裤，同穿着黑衣黑裤的美女们一起在舞台上卧倒。
海洋皇宫还没开场，舞台下，都是空荡荡的桌椅，没有客人。
乐声起，本来侧卧的人体动作统一，一只手高举，身体曲折翻转。
女生动作柔媚，男生动作潇洒。
这支新舞，是从华国传统古典舞新编而来。
李天宇已经练了一周，动作渐渐也行云流水，跟得上伴舞女郎的节拍。
忽而前倾，忽而后仰，云手使得又有静气，又充满男性特有的力量感。
在韵律感的舞动中，他放开声音，开始唱歌。
边跳边唱对于专业歌手来说，都很难，气息很容易稳不住。
但李天宇经过无数次练习后，他的声线又稳又靓，一开声，乐队的乐手们都被带得更富有表现力。
幽怨前奏中，李天宇歌声飘荡：
“人生梦如路长
让那风霜风霜留面上
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
唱一两句，他的身体依然在配合伴舞女郎旋转、卧倒。
歌声却连顿都没有顿。
“找痴痴梦幻的心爱
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梦的延长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歌声、舞蹈中，李天宇渐渐沉浸入那个空灵的世界。
他微扣的空心拳手势中，仿佛还捏着那五粒圆润美丽的珍珠。
它们滚来滚去，就好似滚在人的心上。
直到歌收舞住，李天宇的心还在若有所憾中。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舞台上排练的众人，才骤然发现，夜总会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客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
虽然，她穿了一袭全身上下罩得严严实实的纱裙，头上还戴着十分宽大帽檐的帽子，让人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但是，还是挡不住她婀娜的身姿和让人挪不开眼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