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江川雅果然是值得相信的。
虽然夏北斗不明白明明两个人只要加个好友，她就能从手机上发送过来了，干嘛还要线下见面。
不过为了保持她的仪式感，夏北斗还是准时出现了。
江川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说这地址是她给的，作为交换，她也不会说夏北斗向她乱打听别人住址的事情。
择日不如撞日，夏北斗当场就离开学校，打车向着地址出发。
来到“辉民小区”，夏北斗却在小区地图上找不到秦素雨家所在的七号楼。
不过这难不倒他，找不到那就去问小区大爷大妈呗。
“大娘，你知道七号楼在哪儿吗？”看到一个正在喂小猫的老太太，夏北斗上前询问。
“七号楼是老楼区了。”老太太指向一个方向，“在最里面呢。”
“谢谢大娘。对了，你知道秦素雨家吗？”
本只是随便一问，谁知道大娘突然站起身，细细打量着他。
末了，老太太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夏北斗的问题。
“大娘？”
想再进一步询问，老太太却摆摆手，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这态度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夏北斗转身离开后不久，老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了。
“唉，又一个。”
又？
夏北斗并没有放掉这句话，事到如今眼前的事情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有了老太太的指引，外加江川雅提供的较为详细的地址，夏北斗很快就站在一扇门前。
门上没有门铃，夏北斗推测原本应该是有的，可能因为不明原因坏掉后被拆除了。
敲敲门后，夏北斗默默等待着。
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开门，他干脆贴上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自然屋里也是安安静静的。
这种情况下夏北斗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家里没人，也对，他早应该想到这点的。
再次敲响门后，夏北斗默默在心里数着数，他决定如果数到十还是无人开门，自己就改天再来。
“......四，五，六......”
咔嚓，他如愿以偿听到开门声。
来开门的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迷离，似乎是午睡刚醒的样子。
“谁？”
“你好，我是秦素雨的朋友。”夏北斗轻咳几声，对此他早就编造好了一套话术，“秦素雨不在家吗？”
“她去上学了，怎么会在家？”
“可是秦素雨没有回校啊。”夏北斗装出无辜的样子，“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她，眼见校庆日要开始了，秦素雨还有安排的节目，这个时间点找不到人，就只能来她家里了。”
为了让他的说法更真实，夏北斗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真的不在家吗？之前她就一直心情不好的样子，我还以为......”
“这......”男人犯了难。
只见他突然扭头往里喊：“老秦，你家丫头呢？”
夏北斗一愣，合着他不是秦素雨的父亲？
没一会儿，里屋传来拖鞋在地上拖拉的声音。
“什么事？”
老秦出现了，然而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夏北斗的双眼。
“有人说你丫头昨天没返校，怎么回事？”
“啊，这不应该啊......”
穿着背心，一头凌乱头发的男人，有着更为瘦小的身躯，眼睛在镜片后迷离。
他一出场，空气中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
“会不会是......”开门的男人似乎有所眉目。
“唉......”身材瘦小，被称为“老秦”的男人拖着大号拖鞋，撑了撑背心，驱散着满身的汗水。
“那个......”事已至此，夏北斗再傻也明白了什么，“刚才学校的同学给我发来短信，说秦素雨回来了，她没事，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哦，这样就太好了。”老秦点点头。
告别了两人后，夏北斗匆匆离去。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秦素雨怎么也不开口，为什么那老太太听说他要去秦素雨家，态度就变得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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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气骤转变凉。
要说能从哪里找到秦素雨，那准是青芜社。
一如既往看着熟悉的人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夏北斗不免感叹。
“学姐，我回来了。”夏北斗慢慢靠近，顺手坐在她身边。
“彩排结束了吧？”
“嗯，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不参加校庆日了。”秦素雨微微一笑，“所以以后我也不用参加彩排了。”
夏北斗低下头，他已明白了秦素雨的难言之隐，对于秦素雨的变化他只恨自己爱莫能助。
“我去过你家了。”许久，他开口。
“是吗......”秦素雨的态度倒是意外的冷静，“那你也知道了？”
“嗯，想让人看不出来都不行吧。”夏北斗苦笑着摇摇头，“你父亲是......”
不用说出来，秦素雨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那个开门的男的......”
“应该也是吧。”秦素雨叹气，“我是前不久放假回家后才知道的，一进门就看到那么...疯狂的一幕。”
夏北斗沉默，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要看见那个场面的话估计也会感到晴天霹雳。
“我试着想接受，但是失败了。”秦素雨幽幽回忆着，“你不清楚，一直以来我以为是母亲抛弃了我和父亲，我的父亲也因此每日消愁，工作也不去了，有段时间我家里很困难。”
说到这，秦素雨扯了扯嘴角，努力想笑。
“为了支持父亲，我只能勤工俭学，祈祷有一天父亲能振作起来。因为日子太辛苦，我甚至恨起了母亲......现在想来如果我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这事离婚的，那她反而是个受害者，她的做法没有错。”
“大人们的事情不是我们应该管的。”夏北斗扭过头，“你前几天又回家一趟吧？”
“对，因为我不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秦素雨闭上眼，许久，她抬头。
“这事总得有个了结，而他是我的父亲，就算心里难以接受，但我又能怎样呢？”秦素雨捂住脸。
“什么？”夏北斗瞪大眼睛。
“如果说之前我还能接受，这次我怎么也无法骗自己接受了。”秦素雨把手放下，身体蜷缩在一起，“我觉得好恶心，全部都好恶心。
“我觉得父亲可能被欺骗了，就试图跟他谈谈。一开始他还在听，但他说我才是骗子，表面很开明，实际上只是嫌弃他。
“我也开始怀疑自己，该不会真是我太敏感了吧？但是我想不是这样的，之前的那个男人我不了解，但就前几天的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好人，他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像一头恶狼，听父亲说他还给他借了钱，我就更生气了。
“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想别的了，就这样吧。”
秦素雨彻底闭上嘴巴，像要把自己封闭在这个世界似的，永远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