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相互试探
借着月光,范闲能清楚地瞧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柄短刀。
范闲眉头微蹙,正想着如何出手制服对方,结果房门却又一次开启。
范闲心中一沉,正以为是又有刺客,结果门外的光照进来后,让他看清了第一人的脸。
那人竟是滕梓荆,而此刻,滕梓荆已经趴到了榻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而后进来的那个,正是自己的弟弟范思哲。
范闲摇摇头,正想出去,结果便听到了范思哲的话。
“我知道,今天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咱们再怎么说,也算是亲戚,你总不能一直记仇吧?”
滕梓荆不敢回话,只能哼了一声。
范思哲无奈,继续说道:“这样成吗?我明儿在酒楼给你摆桌席面,请你吃饭,咱们的事就算一笔勾销!”
滕梓荆依旧只是哼了一声,范思哲见状,直接默认对方已经答应,又补了一句,便离开了。
他这边一走,滕梓荆赶忙重新起来。
结果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中,竟将短刀落下,连忙又四处翻找。
范闲看着有趣,拿着刀,再度走出。
滕梓荆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刚才在哪?”
范闲故作神秘的回答:“在一切你想不到的地方。”
滕梓荆正想说什么,结果房门再度开启。
这次太突然,两人都没察觉,以至于被堵了个正着。
范思哲狐疑地看着两人,半晌后,还是范闲先一步开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
范思哲连忙说道:“我回来是想说,我爹他虽然古板了些,但是——”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范闲接着他的话继续,可范思哲却立刻摇头否定。
“我是说,他还多疑,所以你别告诉他,我请你吃饭的事!我怕他多心!”
范闲正想答应,结果范思哲却将目光看向了滕梓荆。
“他是谁啊?”
范闲连忙解释:“护卫,就是他一路上从儋州护送我过来的!”
范思哲点点头,没再深究,只是一边走,一边还在嘟囔。
而范闲,则在关门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
“你的案卷,都已经从刑部调走了,但他们还是漏了一份。”
说着,他将纸递给滕梓荆;“当时对你的海捕公文,上面写着,你的罪名是刺杀朝廷命官。我不明白,鉴查院怎么会把你这种人收入门下。
还有,你到我身边,我思前想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如今你去而复返,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或者,你是想借我的手,替你做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滕梓荆始料未及,但幸亏他反应迅速。
当下,他便将自己当年的故事,说给了范闲。
范闲听完,一脸唏嘘,他看着滕梓荆,问:“所以你没找到你的妻儿,回来是想借我的手,再去调查?”
滕梓荆摇头,同时解释:“人已经找到了,有人为我把他们转移了,没人能找到,我也足够安心。
我回来,一是为了感谢你帮我;二是有事相求。”
范闲问:“何事?”
“我知道,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定然是要入仕途的。而且你是鉴查院的提司,我想,在你身边,或许你有机会帮我报复郭保坤。”
范闲盯着滕梓荆,半晌后,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其实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你潜入郭府,直接杀了郭保坤,岂不是更省事?”
滕梓荆拧眉答道:“杀人有违国法,我原本是被冤枉,我不服,我想报复;可若是我真杀了人,我岂不是真成了罪人?”
范闲点点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释然的表情。
他看着滕梓荆道:“你知道吗?从你进来开始,我就在想,若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便将你送回鉴查院。”
“那如今呢?我过关了?”
滕梓荆看着范闲,似乎并不在乎结果。
范闲点点头,同时承诺:“放心,我会妥善解决这件事,给你一个交待!”
……
皇宫,御书房。
庆帝才将一支箭,射在了特制的盔甲上候公公便匆匆赶了进来。
“陛下,司南伯和陈院长在外面求见。”
听到两人同时来,庆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摆摆手,示意候公公安排人将东西收了,自己则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不多时,范建推着陈萍萍走了进来。
庆帝还没开口,范建便先发出质问。
“陛下,您要是觉得,臣有什么地方不对,只管罚臣便是!今日之事,臣实难接受!”
庆帝看着范建,正想询问,结果陈萍萍竟然也抢先了。
“我说司南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儿子,难不成还配不上你家女儿?再说,你当我家稀罕你这门亲事?”
说着,他向庆帝拱手,道:“陛下,臣星夜兼程,便是想请您做主,退了这门婚事!”
庆帝看着陈萍萍,忽然问道:“你不是已经回乡了吗?怎么反倒比传旨的,先回来了?”
陈萍萍苦笑:“陛下赐婚,这么大的事,臣怎敢不回来,亲自叩谢。
况且这门婚事,实在不妥,臣,又怎敢不回来?”
庆帝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似乎是在确认,这不是演戏。
片刻后,庆帝忽然一拍桌子,吓了两人一跳。
庆帝指着范建,问道:“范建,朕待你不薄吧?你在户部,虽名义上是个侍郎,实际上却是统领户部!
还有,日后你儿子和晨郡主成婚,内库财权便能交给他了。
到时候,你范家便是手握天下财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朕赐婚,又不是赐死,你急什么?还是说,这件事背后有人挑唆?”
范建微微躬身,一脸严肃,但却并未开口。
而一旁的陈萍萍,得了机会,却是赶忙插嘴。
“陛下,正因如此,这婚事,更为不妥!”
庆帝看向陈萍萍,到嘴边的话,却突然咽了回去。
陈萍萍见状,立刻继续解释。
“范家出了个范闲,父子联手,权利已经不小了!若是再和臣的儿子联姻,日后,旁人该如何看我们两家?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