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送完战书的莫子虚带着肖芷冰来到降魔山庄，见到娇媚的章梨望，那张生面孔叫他不由得起了戒心。
“这位是？”他询问着沐轻舸。
“你莫理会她。”沐轻舸朝章梨望翻了个白眼，反问着莫子虚身边的清秀女子，“这位是？”
“青丘狐狸，肖芷冰。”莫子虚介绍着，“她说她与那不周山神很熟！”
肖芷冰！见死不救的肖芷冰！章梨望惊，难道她知道辰极？
“拜见轻舸郡主。”肖芷冰微笑着朝沐轻舸行着礼，“芷冰有幸，在那不周山神历劫之时遇到过。”
“哦？”沐轻舸挑眉。
“那人便是曾经轰动一时的昆仑镜主，唐芍！”
“唐芍？”
听得肖芷冰云云，章梨望松了口气。反倒是沐轻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陪伴着云濯这么多年，她怎会不清楚唐芍是谁！她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震惊。
“天色已晚，先好好歇息。明日我们好好计划！”沐轻舸强颜欢笑地应付着。
回到房中的沐轻舸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她扶着额趴在桌子上。
“她是唐芍？那么…”她酸涩一笑，“若是云濯知道了她还活着，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算什么？也许，他不会那么执着于与邪帝同归于尽？可是，即便是知道她还活着又如何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也回不去了！”
沐轻舸露出了阴冷的笑颜，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既是死人了，那也没必要让人知道活着！”
入夜，沐轻舸披了件衣袍只身一人来到了镇妖塔下。布满古法结界的镇妖塔令落为堕仙的她倍感不适。
她双手结印，秀眉微蹙，咬了咬牙飞入了镇妖塔之中。
镇妖塔中关着一大妖，在塔十八层。沐轻舸来到了第十八层，此处阴暗潮湿，只靠着壁龛里的几盏不灭烛，维持着微弱的亮光。
她小心翼翼地朝里头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毛了里头的大妖。
塔中无窗，却有阵阵阴风吹来。沐轻舸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加快了脚步。
“何人？”
沉闷的声音传来，沐轻舸顿了顿。她抬起头，只见上方几双眼睛正齐齐盯着她。
那是应该一条有着九颗头的巨蛇！沐轻舸猛地一惊，后退了几步。“吾乃蓬莱仙郡，沐轻舸。”她自我介绍着。
“沐轻舸？”九头蛇闭上了另外的几双眼睛，中间的那颗头压低了些，打量着眼前透着丝丝魔气的女人，“蓬莱的仙郡？说是仙，倒更像是妖魔。”
“尔等皆是为了邪帝不惜一切，是仙是魔有何重要？到时候，混沌归来，重塑天地，我们是什么？他一句话的事情！”沐轻舸理了理衣衫，收起了惊慌的模样，“你愿意一直被困在这个镇妖塔里吗？上古九头大妖，相谣！”
“困？困得住我吗？”那颗头吐了一口青烟，缠在蛇身上的锁链瞬间腐蚀。“你若是想当邪帝的说客，那就免了。我是不会出着镇妖塔的！”
“为什么？因为唐芍吗？”沐轻舸问道。这相谣，该不会经历了人间之劫，动心动情了？唐芍？辰极！
“唐芍？”相谣大笑着，“你可仔细瞧瞧我！”
话落，蛇吐息，喷洒出来的青烟化作光芒点亮了四周。借着光，沐轻舸瞧清了相谣的模样。
九头相谣！确实有九头！只不过，那九颗头，只剩下一张脸了！那便意味着他已经丢了八条命了！
“你为何只剩下…”沐轻舸有些震惊，“当年，辰极不过是要了你三条命，那还剩下的六条命？”
“不错！当年那帝嗣要了我三条命！我用剩下的六条命诅咒她，不过诅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损耗了三条命转世成了玉京子。玉京子死过一次！在后来…我终于变回了自己…只是这具身体有了玉京子的思想，我不得不杀死他！”相谣笑着，“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就剩下我自己了！”
随着青烟散去，四周又开始慢慢地暗沉了下来。“你不想报仇吗？”沐轻舸问。
“报仇？向谁报仇？”
“辰极！”微弱的烛光照着沐轻舸的脸颊，那双眼睛里藏着相谣看不懂的感情。
“辰极？她当真还活着？”那颗凑到了沐轻舸耳畔，细语威胁，“你莫骗我！倘若骗我，要知道，我可是记仇的！”
沐轻舸冷笑，“不骗你。”说罢便离开了镇妖塔。
夏日，闷热又多雷。沐轻舸离开镇妖塔的第二日，妖塔上方乌云密布，层层黑云压得镇妖塔快要倒塌似的，沉得可怕！
没多久，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黑蒙蒙的天空，一个闷雷响彻天际，伴着雷声，那一道道闪电照亮了黑云，有力地击打而下，在地面烙下了印记。
察觉到异样的章梨望，推门而出。她看着大雨滂沱的降魔山庄，似乎只有这里倾盆大雨，雷电交加。
她望着镇妖塔的方向，她能听见封印镇妖塔那一条条锁链的震动声音。
突然，随着清脆的锁链断裂声传来，轰隆的爆炸声使得降魔山庄的地面震动了一下。章梨望望着破塔而出的一团黑气，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到了像九头蛇一样的残影？
“怎么？你很好奇？”沐轻舸微笑走来，她挡住了章梨望的视线。
“是不是什么妖物逃出了镇妖塔？好像还是个厉害角色！”章梨望不想与沐轻舸过多交谈，便随口敷衍了几句。
沐轻舸眼神轻佻，冷淡说道，“你住在山庄便是客！既是客，莫管主人家的事，好好当你的客！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是威胁吗？章梨望扯了扯嘴角，当年沐轻舸虐杀她的情景又再一次重现。她强忍着又怒又怕的情绪，“我只是问问。”她说。
“最好只是问问。”沐轻舸昂首走过了章梨望身边。
等沐轻舸走远，章梨望吐了一口气。她回到房间，关紧了房门。她有些崩溃地坐在了地上，她双手抱头，揉乱了头发。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不过是被杀了一次，我为什么要这么怕她？如果正大光明地打一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自嘲着，只是，那段不死不活的痛苦日子，真的！她不想再来一遍！
“就当我没用吧！我不过是珍惜我来之不易的命而已！”章梨望苦笑着，“净湜，辰极，报仇的事情，我自己是做不到了。就当章梨望死了吧！活着的只是风止而已！”
“是上古大妖相谣出镇妖塔了？”屋檐之下，这观摩着这场诡异的大雨的莫子虚问着得意走来沐轻舸。
“他与不周有些旧事要了结，我正好放他出来了。”沐轻舸笑着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她转了转新做的鎏金护甲，“那不周山神便交给我对付吧！”
“你？”莫子虚皱了皱眉。
“不错，我！”沐轻舸抬了抬眼眸，隐入了雨中。
“她竟成了堕仙？”莫子虚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