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一样了
蓝赛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触犯了七大王国的律法。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城堡士兵，无权无势，犯法之后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懊恼的同时，心头也十分气愤。
气愤乔斯琳居然跟他算这笔账！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甚至还把功劳分给她，让她在城主和领民面前赚足了面子。
接连帮她达成两个心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平安无事了，就翻脸不认人，谈论起王国律法来了。
当初被绑的时候，怎么不跟罗米他们科普一下王国律法？
生气归生气，蓝赛尔脸上仍保持着恭敬，“小姐，当时情况紧急，我为了救你，不得不跟他们拼杀，绝不是故意以身试法。”
“也对，罗米的事情确实不怪你。”
乔斯琳直视着蓝赛尔，眼神中笑意连连，“不过呢，他的那两个手下好像不是你的对手，你没必要痛下杀手吧，尤其是最后那个人，他明明已经无心恋战了，你完全可以留下活口的……”
“结果——”她脑袋微微倾斜，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还是把他给杀了。”
“小姐说的是，但当时罗米还有一些手下，如果那人大声求救，恐怕会引来敌人，为了小姐的安危考虑，我不得不这么做。”
蓝赛尔说着无比忠诚的话，心里却想，那会儿你吓得半死，秋后算账的时候居然比我记得还清楚。
给我等着，日后有你好看！
乔斯琳撇了撇嘴，“不管你说得再好听，可你终究违背了王国律法，而我是唯一的知情人。”
蓝赛尔当即拔出佩剑，然后——
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将长剑放在乔斯琳脚边，脸上露出极其郑重的表情。
“七神在上，我对小姐一片忠诚，不要说这一次，即便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的长剑依旧会选择守卫小姐，哪怕践踏律法也在所不惜。”
气氛烘托到这儿，他必须得表个态了。
以七神的名义宣誓效忠，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看得出来，乔斯琳没有惩处自己的意思，倘若她真有这个打算，在返城的路上，就可以向史蒂芬城主当面提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人在一个小书房里私下会面。
既然不是责罚，那就是想拿捏他。
乔斯琳掌握着自己的把柄，肯定是希望自己死心塌地地向她效忠。
手段虽然很粗糙，但确实很有效。
不过他也想到一个主意，可以为自己谋取利益。
“你，你……你快起来！”
见到蓝赛尔如此真诚的态度，乔斯琳又惊又喜，甚至有些举足无措，她赶紧走上前将蓝赛尔扶起，激动地说道：
“七神在上，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以后听从我的命令，我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所有人只会知道一个真相——那就是罗米他们拼死反抗，你不得已才把他们斩于剑下。
“因此你的所作所为合情合理，不会上报给兰尼斯特家族的！”
“多谢小姐。”蓝赛尔站起身后，收剑入鞘，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恐怕不能对小姐唯命是从。”
“什么？”乔斯琳闻言，脸色一变，“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不，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只是……”
说到这里，蓝赛尔长叹一口气，“我只是一个城堡士兵，每天都要到校场操练，今天少去了一次，就遭到托比的为难，想要时时刻刻守在小姐身边，听从调令，实在难以办到。”
语气之中，充满了遗憾与无奈。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
听清原委后，乔斯琳的神色犹如云销雨霁，多云转晴，“那还不简单，我跟父亲说说，让他提拔你为侍卫不就行啦。”
蓝赛尔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本就打算找乔斯琳帮忙。
而乔斯琳恰好也想要一个亲信，因为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双方还是达成了各自的目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蓝赛尔故作吃惊地问，“城主大人会同意吗？”
“放心吧。”乔斯琳拍了拍颇具规模的胸襟，“这次我们立了大功，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说完，她起身踮起脚尖朝窗外看了看天色，“你先回去吧，这事等到晚宴的时候再说，宴会上你不要讲话，一切听我安排。”
“是！”蓝赛尔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开房间，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摆放在桌上的《法典》。
“小姐，这本《法典》能不能借我翻看几天？”
所谓经一事长一智，他在《法典》上栽了一个跟头，为了安全起见，一定要好好阅读这本书，以后可不能再让人抓到把柄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设法揪住别人的小辫子。
“看书？”乔斯琳有些狐疑地瞄了蓝赛尔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好吧，你拿去看吧，小心保存，别把书弄坏了。”
这年头，书是极其珍贵的资源，因为维斯特洛大陆没有印刷术，所以除了原作外，其它都是手抄本。
像《法典》这种大部头，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不知道要费尽多少工夫。
蓝赛尔小心地收好《法典》，瞥眼之间，又看到书桌上的另一本书——《七星圣经》。
如果说，《法典》代表着王权，那么《七星圣经》就代表着神权，里面讲述了很多关于七神的教义，同样也是一本影响深远的书籍。
“小姐，这本书也借我看几天吧？”
乔斯琳先是点点头，然后脸色古怪地打量着蓝赛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爱看书的吗？好像每次一翻书就会犯困。”
这话确实没错，前身虽然识字，但压根儿不爱看书。
其实不只是他，绝大多数少年都是这样，读书学习远不如舞刀弄剑。
毕竟七大王国没有科举考试。
头脑聪明，爱好读书的人，未必受人待见，反而容易挂上“懦弱”的标签。
舞刀弄剑就不一样，精通了战斗技巧，就有机会成为骑士。
身穿铠甲，脚跨战马，驰骋于天地之间。
平民见了，少不得点头哈腰，领主见了，也会给予相当程度的重视。
不过蓝赛尔的情况恰恰相反。
他拥有加点的金手指，实力方面可以通过加点来慢慢提升，但书籍上的知识，却必须一字一句地汲取。
“现在不一样了，小姐，我是你的下属，如果以后犯了错事，容易连累到你的名声，所以趁现在有时间好好学习一下。”
蓝赛尔开口解释道，利落地收好两本书，“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他行了一礼，推门离开。
望着蓝赛尔远去的身影，乔斯琳呆呆地站立着，凝着眉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
“真是奇怪，怎么感觉蓝赛尔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