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一个亚空间
次日一早，全军拨营南下，老弱病残护在中间，八千精锐分为前后两军，缓缓行进，袁贵妃和陈沅也坐上了骡车。
从傍晚开始，有游骑在附近出没，分明是闯军发现了唐通部的出走。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从府谷到榆林，仅四百里不到，第二天，就有哨骑来报：“大帅，高一功率军过来了！”
“全军就地设防！”
唐通大喝！
袁贵妃也被陈沅搀着下车，面上现出紧张之色。
“高一功虚张声势，不用怕！”
姜黎摆了摆手。
唐通部虽然自松锦大战以来，屡战屡败，却毕竟是以身经百战的老卒为主，全军有条不紊，以车辆构筑第一道防线，其后是弓箭手、火铳手，火炮，将老弱病残护住。
渐渐地，一道黑线压来，约一万五千人，隔着两里停住，骑兵有三四千，其余都是步卒，披甲率不足一成。
有骑从对面驰出，大喊道：“不要开炮，不要开炮，威武将军询问唐通，擅离驻地，意欲何为？”
姜黎转头笑道：“唐将军，可敢去与高一功叙一叙？”
“哈哈，有何不敢？”
唐通哈哈一笑。
姜黎放声唤道：“唐将军有话与高一功说，在两军中线处会面，各出五人，高一功可敢来？”
那骑兵伸手指了指，就勒转马头，驰了回去。
不片刻，有五骑缓缓从闯军阵中驰出。
“姜公子，该我们了！”
唐通又点上三人，各自策马，双方前进的速度大体相等，在中线处隔着十来步停下。
姜黎打量着对面，没带弓箭，也没带火铳，最中间一人，年近三十，身着闯军标准的宝蓝色战袍，面容剽悍，眼神锐利，却又泛着精明。
头顶有词条：
高一功：被定义为【黯影•狂暴猛虎】
姜黎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居然是黯影界！
在神秘学中，对黯影界的了解远不如以太界，据推测，黯影界如同打翻了颜料盘的现实世界的倒影，个中存在若即若离，闪闪烁烁。
此界受情感影响极大，越是激烈的情感越能发挥出黯影界的威力，其能量与法力的相互作用效果最强。
多数人有且只有一个存在于黯影界中的自我倒影，被称为黯影自我，如果一名修士能够通过冥想找到，并锻炼自己的黯影自我，可快速提升术法造诣。
不过黯影界受制于情绪，剧烈变动的情绪会导致术法的不稳定，甚至诱发暴走。
前有以太界，如今又看到了黯影界词条，这是亚空间全面入侵啊。
姜黎功聚双目，扫量着高一功。
果然，身后有如乱七八糟的画布虚影舞动招展。
“诶？
突然姜黎又留意到一人，十七八岁年纪。
李来享：被定义为【天选•闪耀将星】
姜黎大为动容！
李闯军中，也是人材济济啊，只可惜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李自成着实算不上什么明主。
李来享是李过的侄子，与张鼐同为孩儿营的重要人物，如此华丽的词条，还是首次得见，不禁多看了李来享几眼。
两队人马缓缓接近，相隔五丈，有默契的勒马止住。
高一功大声道：“唐通，你受皇上器重，却擅离驻地，此乃大不韪之罪，本将领精兵，如箭在弦，兹特晓喻于你，深望你临悬崖而勒马，步迷途而知返，幡然悔悟，转祸为福，速返驻地，诚心悔罪，本将上晓皇上，将以宽大为怀，赦尔擅离之罪。”
“啪啪啪啪！”
姜黎鼓掌笑道：“高将军口才了得，在下钦佩，好教高将军得知，太子爷已安抵南京，唐将军率部南投太子，借道榆林，还请高将军成人之美！”
太子的号召力，高一功自然是清楚的，顿时色变道：“唐通，皇上待你不薄，你何敢背叛皇上？”
姜黎不以为然道：“高将军此言差矣，唐将军从来不亏欠李闯，反是李闯有负于唐将军。
山海关决战前，唐将军与顺朝兵政府左侍郎左懋泰受李闯之命接收山海关，本来吴三桂已经拨营出关，却因妾氏被刘宗敏劫掠，一怒之下，还兵攻打，唐将军措手不及，全军覆没，仅以八骑幸免。
战败之责不在唐将军，而在刘宗敏，此为一！
其二，两军既已交手，李闯应急速行军，全力攻打山海关，但他仍对吴三桂抱有幻想，差人携金银劝降，贻误了大好战机，致使多尔衮及时赶来。
此罪全在李闯识人不明，盲目自大。
其三，一片石决战时，唐将军率部被吴三桂与清军夹击，力战不退，可有半分亏欠李闯，到底是谁对不住谁？”
唐通顿时大生知己之感。
知我者，姜公子也！
“胡说！”
李来享大怒道：“身为大顺臣子，就该为皇上尽心尽力，难道叛逃还有理了。”
姜黎马鞭指着李来享，呵呵笑道：“照你这么说，尔等皆为大明子民，就该忠于崇祯皇帝，难道造反有理了？”
李来享哼道：“崇祯昏庸，官员贪暴，民不聊生，俺们活不下去，不造反难道等死？”
姜黎脸一沉道：“李闯刚愎自用，不听良言，致有一片石惨败，难道唐将军麾下的上万士卒就活该送死？”
这话一出，后方兵将纷纷现出同仇敌忾之色！
是的，一片石惨败，难道责任不该由李自成来承担吗？
“这……”
李来享竟哑口无言，脸面涨的通红。
高一功眯眼正视起了姜黎，草草拱手道：“阁下如何称呼？”
“好说，在下姜黎！”
姜黎笑着拱手：“高将军，如今大同姜瓖已经降清，手握八万兵马，不日将攻打太原，兵逼陕西，值此危难时刻，高将军还要与我们纠缠下去吗？
再者，府谷易守难攻，唐将军撤出了府谷，高将军应速去接管，以免落入清军手中，招来万劫不复之祸。”
“报！”
这话刚落，一骑飞速北来。
骑士翻身下马，半跪施军礼道：“高将军，太原陈永福向皇后娘娘求援，大同姜瓖叛投满清，或将与清军攻打太原，皇后娘娘已命毫候（李过）率部向太原移动，随时增援。
皇后娘娘再命高将军严加戒备，不教清军从陕北南下！”
顿时，高一功面色难看之极。
本来他就没有击溃唐通部的把握，如今又坐实了姜瓖叛投，陕北局势，急转直下，再与唐通纠缠，就不识好歹了。
“罢了，算你们走运！”
高一功不甘心的狠狠瞪了眼姜黎，勒马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