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销售一空
放风筝板和放风筝原理类似,不过风筝板依赖风力,冲浪风筝板则利用水流动力。放好后,只需慢慢牵引线绳,如同牵引风筝那样控制它进入江心。由于水的力量巨大,连带着挂在板后的渔网也会被拖入水里。接着,人就像操作风筝时控制风筝线轮般操纵杆子,使渔网横向随流漂浮,只需跟随线杆移动。
对于投放风筝板的距离有特定要求,不宜过远以免疲劳。如果离得过于贴近却没有湾湾拐弯的地方,捕获量就会大大减少。鱼类通常逆流而上游动,而挂网顺流而下能轻易围捕。大部分鱼类一旦触碰到挂子,多半难以逃脱网眼的束缚,尤其当它们挣扎越猛烈,网线的缠绕也就更为牢固。
这个挂网由三层面网拼成,中间的小网孔和两侧的大网孔比例大概是3-4倍,小孔数量稍多。当鱼撞击渔网时,小网眼网面突起形成捕兜结构,大鱼被困其中无法脱逃。小孔网片更灵活地包拢鱼类,增大了成功率。
给王波讲解了些关于撒网以及水中放风筝的技术,李志强接着亲手指导着他实践,王波很快就能掌握这一捕鱼手法。看到王波如获得珍宝般欣喜地接过钓竿,李志强的笑容弯得似弯弯新月。
东北的四大鲜中最著名的非开江鱼莫属,长达六月严寒的冬季里,大江冻结无垠,鱼类因缺氧与食物,再加上低寒限制运动而缓慢发育,因此鱼肉的鲜嫩程度达到了极致。食物匮乏和封江后的清澈水质,让嫩滑纯净的开江鱼成了东北人民桌上的美食圣品。
松花江的鱼类种类丰富,最为出名的是三花五罗十八子。所谓三花,即鳌花、鳊花和鲫花;五罗,指的是哲罗、法罗、雅罗、胡罗、铜罗,五种都是高价的珍肴;十八子则至今仍没有明确定义,涵盖许多带“子“名称的鱼类,诸如船丁子、柳根子等共数不尽的名字,连李志强在后代对松花江鲜鱼都未能悉数熟悉。
李志强他们一起从江中捕捞到的开江鱼种类繁多,即使身为后世经常食用江鱼的李志强,也无法识别所有捕获鱼类。为了销售这些鱼,背负的方式显然不适合,于是他向董志国询问能否借用马车或者平板车运输。
董志国是村支书董国忠的表弟,在家乡竹板屯混得不错。听见李志强要用车辆的消息,他二话不说立即去村内找车。
望着董志国离去的背影,李志强回忆起那次事情:董志国因朋友被捕,出狱后在南方日子虽不算好,但也很少回到竹板屯来。
想着董志国,如同王波一样,即使生活艰难也不做违法的事,李志强决定借助这次重生机会改写他们的命运。
李志强坐在董志国推的平板车上,心中感叹道,穿越回这个时代,不仅物资匮乏,工具也很原始,做任何事都格外不易。去江城售卖这些鱼,还要四处借款借车,实在是烦琐不已。
装满了约半人高的两个编织袋鱼后,经过李志强的提醒,王波带着他在邻家老张家借来一杆已忘怀多年的杆秤。这杆秤与前世记忆中的颇为相似,主体是一根略带星星和尖端弧度的木质秤杆,末端用铜包裹成球状,只是那薄如纸的铜面看上去似乎不太牢靠。秤砣类似古老的十斤重秤锤,秤杆前端牛皮挂链可称重到十斤以内,后面挂链则可量度二十斤以内物品。
此外,杆秤前端还有一个挂钩,便于吊索连接需要称重的鱼,这样简单的设备对他们的贩鱼交易来说非常合适。
所谓的秤砣,只不过是寻常的麻线绳;而秤盘满是铁锈斑驳,对于此时的李志强而言,这只锈迹斑斑的秤显得格外凄凉,不过想想80年代初能有一杆秤在手已是不错。当他目睹三表叔王波急不可耐向张大伯搭讪借秤的模样,心里明白他的谨慎源于怕张大伯一不如意,自己的秤就没处可借。
拿到秤后,王波没有丝毫拖延,与李志强一同急忙奔向村口,打算前往江城卖鱼盈利。相比之下,董志国根据李志强的说法,精心留下了几尾大鱼,送给书记堂哥董国忠一条,并邀请他在傍晚时到家里享用这鲜鱼。其余的部分鱼儿被安排在大缸内保鲜,等待明晨李志强回乡带回家里共享。
李志强深知表哥们经济拮据,因此毫不犹豫掏出了一张泛黄的钱钞——那时候被称为“小黄牛”,也就是1960版本的五块钱,吩咐董志国去买些食材。本来他是打算给更大面额的钱的,但他深知那个时期的货币购买力,最终还是选择了较为保值的小面额。
这一举动,甚至引得王波与董志国同时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那时候没有城管,而且野生开江鱼极为罕见。”王波一边说着,李志强和他已经卖出不少鱼,有些尚未到达李志强计划的售卖点,就已经被热情如火的顾客订购,包括没使用粮票或肉票就可以买到的开江鱼。
靠近江城市区菜市场的路段,他们尚未正式喊叫贩卖,一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围着推车展开疯狂竞购,甚至于他们尚未卖出所有鱼类,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销售一空。这让李志强见识到80年代人们强烈的购物冲动和急于拥有所谓的好物心态。
只要没有必需的粮票或肉票,不管物品价格如何贵,人们总是争先恐后。那个时代的人们多数属于公职人员,受薪水所供应,碰到难得的好物件,他们担心金钱挥霍无度,错失良机。
李志强出售的开江鱼并不昂贵,反而低于他的回忆中过去的价格。它们是新鲜活泼的,这是最有力的推销证据。此外,国营店铺购买鱼类还需用肉票,而在当时肉票价值不菲的情况下,大多数人舍不得浪费宝贵的配额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