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与父同行

每年农历九月的重阳节是一个重要节点，又称为九九登高、菊花节，恰逢农历九月初九，是个中国的传统佳节，通常人们会出游赏景，爬高远眺，赏菊、戴茱萸叶，品尝重阳糕并饮用菊花酒。

在李志强的家乡，他的太婆和老爷爷将重阳节称为老人节。在这天，他们相信祭祀活动能消弭不幸，保佑老人长寿健康。于是，在这天王秀太和何淑清代老人最觉快乐与安宁。

而到了80年代末期，国家方才正式定重阳节为老年节，鼓励子女们回家向长辈致敬，这与李志强家传统的节日氛围有着显著不同。

清晨，未及破晓，李志强便发现母亲已经开始准备：她生炉火，烧热水，磨利刀具...他知道这个传统重阳节的一大习俗就是在这一天供奉一只成年公鸡。

在后世，由于父母上了年纪后，每当九月九日重阳到来时，制作贡品杀鸡的重任自然落到李志强身上，对此流程他已经熟极而流。家中养了几天的那只公鸡一见李志强举刀出门，便紧张地引吭嘶叫，似乎感觉大限已至。尽管它左突右闪企图逃脱，但院落空间有限，不论飞腾跳跃都无法逃离死亡的命运。

宰鸡并非说想割就能解决问题。李需左手托起翅膀，右手递上鸡冠，两手同时固定，继而逐根扯拔公鸡颈部的毛。清理完羽毛后，再利刀斩断其喉咙。

当宰杀公鸡之际，口中还会低语：“鸡儿啊鸡儿莫要怨，人间美味把你选，今年走了来年见。”

切断它的咽喉后，会取下流下的鲜血，精准对准一个碗，让血汁慢慢滴入，待滴落完毕后，将公鸡与其血一起置于供桌上敬奉祖先。之后用锅蒸汽煮，专供给老人们享用。

一般而言，割喉后的鸡并未真正死亡，还需将气管从颈部后端拉出并切断，才算是彻底死亡。

将公鸡处置妥当后，李志明将这只鸡放到家中小时候给李志强洗澡的大白瓷澡盆里。他从炉灶旁拎来滚烫的开水，逐层浇注在这只鸡的全身。

尽管鸡在户外处理，但院内的味道还是难以避免，这让李志强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令其难以忍受。由于他对接下来的步骤已知甚多，缺乏观赏的欲望，于是推门返回屋内。

李文龙剥净鸡毛后，室内出现了两盆清澈的清水，他洗净处理好的大公鸡。随后他依祭礼的方式，扭动鸡身，摆弄成拜伏的姿态。

祭祀用公鸡、鸡血以及两杯米酒，皆面向东方整齐摆放，太姥姥和太姥爷庄重地跪下进行祈祷。

他们的祈福内容很简单，愿老两口健健康康长寿如松，家庭富裕不断升迁，孩子们功课优秀学业有成……

这只重阳时节宰杀的新鲜大公鸡的祭祀过程终于结束了，但仍有一些事项待办。此后，李文龙才会动手将其斩首烹调，真正的祭典仪式才算结束，就像太姥姥常提及的，公鸡不过是人间一道美味，来年依旧回返餐桌。

这种传统习俗李文龙的太姥姥和太姥爷沿用了多年，即使他在现代社会有了家庭子女，仍会遵循旧习进行庆祝。

如今的公鸡价格已比李文龙记忆中增长二十多倍，每只漂亮的公鸡售价高达一百二十元。

鸡被后时间尚早，李文龙想着许久没与儿子亲近，提议带他去早市采购些食材，并一同在外用早餐以尽天伦之乐。

因为晨起锻炼的习惯，重生后的李志强从没踏足过早市。但听到父亲的提议并邀请他享受这一活动，他愉快地接受了。

从重生以来，李志强感觉父亲间或与自己疏离不少。他们都忙于赚钱，而今李志强心情甚佳地陪伴，这实乃罕见且值得庆幸的机会。

他们骑上单车，花了约十分钟后抵达江城最大的早市。

80年代的早市或者市场，对于李志强来说还是相对稚嫩的，没有后来规模化的景象和有序布局。那时的场景是微不足道的，仅是半个街区长度的临时市集。农人涌入城镇，沿着路边摊贩卖应季的果蔬。

摊位混杂着一个小巧的理发摊位，设有一个凳子与一个盆，有几位老人正在椅子上理发或剃须。

在众多买卖蔬果的摊位之间，令李志强惊讶的是，居然还有志强公司的鱼摊存在。这家鱼摊是早市中最宽敞的一个点，人群如蜗牛般层层环绕着，大家都焦急排队等待购买鲜美活泼的江鱼。早市上人潮鼎沸的两个地点，一是头号摊位供应新鲜牛奶和羊奶，另一个则是志强公司的鱼摊。

在这个时刻，买菜的热潮几乎达到了白热化，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一分两分钱，大家都会讨价还价良久。

李文龙所挑选的豆角摊位并不显眼，摊上仅剩下一堆小小的包圆豆角，这已是市场上最廉价的选择，每斤只要五分钱。贩夫将豆角称重为四斤三两后告诉李文龙：总共二毛一分五厘。

李文龙很想要求卖豆角者抹去那一分钱五十，毕竟他买了近五斤且让摊贩的小摊赚取了一点薄利。然而卖家毫不妥协，表示卖菜不易，还辩解说，按照算法四舍五入是二毛整，李文龙原理应当补上那一分。尽管如此，豆角给他省下的钱已经算是一笔划算。

因为这两分钱的差别，李费了不少唇舌和卖豆的人议价，若非顾及带李志强外出并随后需上班，他本打算继续争论下去。这一额外支出，让李对买菜的欲望降了许多。

结完豆角与土豆，两人走进位于早市入口附近的一处简易早餐店。店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帐篷，里头摆放了几张简陋的桌椅。此时提供的早饭相当有限，主要为粥、鸡汤豆腐脑，主食则是大馒头与粗粮制成的食物。

原打算要去市内的笼包子店的李志强曾被其父李文龙斥责：他在王波那里学得太放纵，消费过大。清晨光临昂贵的餐馆用餐，不仅需要花费数元，还得消耗大量购粮证。家庭经济状况不允许这般挥霍，已经能带李志强来市场逛逛，并且在外面随便吃早餐是奢侈行为，大部分普通孩子还做不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