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法安眠

刚出殿门，秦罗绮周身气势一变，眼中的惶恐也在转眼间消失。她理了理裙摆，心道：许久不演，有些生疏了。

少女随着宫人离开，没有发现在暗处观察了她许久的李明仪。

回到府上，秦罗绮洗去一身的脂粉铜臭。她接过玉砚递来的拜帖，仍是冷芸溪送来的，但不同于先前，这份拜帖上的字迹隽秀，语气也更恳切些。

“如此有诚意，那便见见吧。玉砚，取纸笔来。”秦罗绮道。

“王妃，您何必屈尊给那人写拜帖，她不敢见您，定是心中有鬼!”灵玉愤愤道。冷芸溪听后，无奈道：“玉儿，别这样说，她自然有她的想法。是我想见她，自要诚恳些。”话毕，便有下人递来一张帖子。冷芸溪接过，这是一份特殊的帖子——外封纯白无物，仅有一朵用白蜡封存完好的梅花。展开，其中只有一行清隽飘逸的字迹：汝若来，必扫榻相迎。

冷芸溪略一思考，便知这是秦罗绮的回帖。

“的确是个妙人。”她自言道。

晚间，秦罗绮一如往常在门口等李明仪归来。今日男人回来得比平日晚些，他一下马车就抱起走到近前的秦罗绮，大步向梅院走去。

秦罗绮被抱起时有些懵，她搂住李明仪的脖颈，鼻尖轻嗅，有一股浓郁的酒味。赶在进屋前，她对玉砚道：“玉砚，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话音刚落，房门便被猛地关上，李明仪将秦罗绮扔到床上，俯身压下吻住少女的唇。

秦罗绮忍不住皱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是，是第一次如此激烈。

少了那份温柔缱绻，只有充满攻击性地侵占。

先前在眼角打转的泪水也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在秦罗绮快被亲得喘不上气时，李明仪才松开她，转而扯开了她的衣服，埋首颈间咬住了少女的肩。秦罗绮忍不住揪住了床单，轻声道：“夫君，别。”男人听了反而咬得更狠，这架势，简直像要吃了她一般。

“明仪。”

被咬得狠了，秦罗绮忍不住叫出了这个一直想叫却没叫出口的称呼。岂料，李明仪听了却真的停了下来。

他直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她，问道：“你叫我什么?”“明仪，不能这样叫吗?”秦罗绮垂头低声问道。她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直呼夫君名讳的。

“能。”

秦罗绮猛地抬头看向李明仪，却见男人偏过头，似是有些害羞道：“以后也可以经常这样叫我。”少女看着他，觉得喝醉的李明仪很是可爱。她唇角微勾，扬起一抹笑容。

“嘶~”肩上传来疼痛，秦罗绮倒抽了一口凉气。李明仪立刻从袖中拿出药膏给秦罗绮搽上，边搽边低声道：“对不起。”他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秦罗绮忍痛笑着道：“没事的。但你今日是为何要喝这么多酒，谁惹你不开心了?”李明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看她，仍低着头，问道：“我是你的谁?”

“我的夫君。”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夫君，你会如何待我?你……可心悦于我？”

“……”

秦罗绮沉默了，这两个问题，她都无法回答。按照以往的惯例，一且她与某人的关系结束，她便会当作从未与这人相识过，但她直觉自己不会这样对待李明仪，可具体会怎样做，她也不清楚。至于第二个问题，她不觉得自己会爱上某人，也不觉得自己有爱上某人的能力。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李明仪也不再等待。他帮秦罗绮整理好衣着，便轻声道：“今夜我回主院睡，你好好休息。”

看着李明仪离开的身影，秦罗绮觉得自己应该挽留他，但，该怎么做呢?按照范本，她应该拉住他，告诉他他想听的话。可是，不知何时，面对李明仪，她再也不想按照范本去扮演。

玉砚进来，道：“夫人，可要歇下了?”

“夫君可用醒酒汤了?”

“夫人安心，已经用了。奴婢来为您更衣吧。”玉砚说着便走近秦罗绮，要未她除下外衣，但秦罗绮拉紧了衣服，道：“不用了，为我拆发便好。”

躺在床上，秦罗练久久不能入眠。

“也不知今夜他能不能安眠。”

而在竹院中的李明仪同样在想着秦罗绮，也在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就算少女对他没有情，但起码，她没想过要离开他的身边。

今夜，两人都在想着对方，也都没有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