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花亦有刺
屋下,灯火通明,是鼎沸的人声;屋上,月光皎皎,是细碎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明仪拉开两人的距离,指腹扫过少女绯红的眼尾,拭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晶莹泪珠。“我弄疼你了?”他轻声问道。秦罗绮摇了摇头,道:“没有,夫君很温柔,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她也不知是她有问题还是秦绫的身体有问题,不过亲了几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少女眼尾绯红,长睫带泪,樱桃小口微张气喘,红润的唇瓣带着水泽略有些红肿。李明仪抚上秦罗绮的脸,眼神晦暗不明道:“你这模样,倒像我对你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一般。”秦罗绮听了,不发一言,从李明仪腿上起来,坐在一旁。
男人挑了挑眉,这是生气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轻触少女颈间的伤痕问道:“这是怎么弄的?”白日里他便注意到了,只是那时并不适合谈话。
“遇到了一个无能又可悲的人,他护不住自己的爱人,也认错了自己的爱人。他过分纠缠,这个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下次遇到,杀了便是。莫要伤了自己。”
“他长得颇像我的一位故人,虽没有太多交情,但好歹相识一场。对了,夫君是如何认出我的?便是她的亲近之人都不曾想过眼前人已不是旧人。”
李明仪听后,沉默片刻,道:“自称,你的自称不对。我曾有过旁的名字,所以,对称呼较敏感。”秦罗绮看着他,这不是真话,起码不是全部。
现代也不乏改名的人,但也不见得会对名字有多敏感,但,那又如何呢?他不愿说,她又何必追问。
“其实,我生前与夫君年岁相当,已不算是小丫头了。”秦罗绮转多话题道。
“你因何而亡?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失足落水罢了。说来倒巧,是落入了同一个湖里,且我本名便是秦罗绮,与她生得也是一般无二。”
这晚,他们聊了许多,但细细想来,却也没聊什么。不过话了会儿家常,聊了些趣事,她知道了他曾名李常安,他知道了今日是她的生辰仅此而以。
翌日,秦罗绮手撑着下颔,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玉砚在她身后为她盘发,“夫人,好了。”玉砚道。秦罗绮起身,转头便看到玉砚眼中的暖昧。她移开视线,并不在意。
不就是看到了她膀颈上那一点红痕吗?她肩上还有一个呢。
昨夜“从屋顶上下来后,两人又走了许久。不知何时,秦罗绮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到是她的夫君将她抱回了府,至于这两处吻痕,是李明仪什么时候咬的,秦罗绮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她醒来时,男人已不在身旁了。
“夫君可是进宫了?”秦罗绮问道,大婚第二日都要进宫,今日怕是也进宫了。但玉砚却道:“督主这两日都在府上,今日便是督主吩咐奴婢晚些来叫您的。”“夫君现下在何处?”秦罗绮道。“嗯…这个时辰,应是在大堂内……”玉砚话还未完,秦罗绮便走了也去,独留她一人在房内。玉砚默默补上后半句话“和静王殿下议事。”
秦罗绮到时,便看到李明仪旁边的主位上还坐着一年轻男子。她便顿住脚步,打算待二人事了后再进去。
李明仪听了静王的话,面色不变,但心中已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仪剁了喂狗了,转眼一瞧,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罗绮,思付片刻,他道:“罗绮,进来。”少女缓步走近,向他屈膝行礼,唤了一声“夫君”从始至终未看过静王一眼。
静王:··……是我不配美人行礼吗?还有,她脖子上那是什么?!
李明仪唇角微勾,心情好了不少,他勾了勾手指。秦罗绮靠近,被李明仪搂住腰抱到怀里,她表情温顺,基至还带着些许笑意。李明仪把玩着秦罗绮的纤纤素手,道:“罗绮是臣的妻,若非万不得以不能舍,更遑论借予他人。静王殿下今日所言,臣便当从未听过。来人,送客。”话落,便有小厮来请静王离开。
“对了,那灯还要静王殿下拿走,放在那里,很是碍事。”李明仪漫不经心道。
待到静王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秦罗绮问道:“那人是昨夜那个纠缠我的登徒子?”听出疑问语气,李明仪挑眉道:“不过一晚便忘了?你的记性应该没那么坏。”少女反过来勾缠男人的手指,平淡道:“未曾细瞧过,不晓得长什么模样。”“那现在瞧过了,觉着如何?”李明仪道。没有丝毫犹豫,秦罗绮道:“自是不及夫君万分之一。”
“你倒嘴甜。”
听了这话,少女环住李明仪的脖颈,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她轻声道:“实话实说罢了,何来‘嘴甜’一说?不过,夫君在罗绮睡着时占罗绮便宜,还亲在这样显眼的地方,是刻意想让人看到的?”男人的手抚上少女纤细的脖颈,拇指摩挲着他吻出的痕迹,道:“嗯。总得让旁人知道你是有主的,不是可以随意染指的野花。”
李明仪扫了眼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的清风,道了声:“进来。”清风低垂着眼,恭敬地将锦盒递给李明仪,随后便退了出去且十分识趣地关上了门。
“给你的,瞧瞧。”李明仪边将锦盒递给秦罗绮边道。掀开盒盖,便见其中静放着一把匕首,秦罗绮颇感兴趣地拿起把玩。
从形制和花纹来看,是专为女子打造的。出鞘,刀面光亮如镜,随意一挥便能听到撕裂空气的声音。
身后人贴近,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挥动匕首。那动作,就像面前有一人被两人一起割破喉管,刺穿心脏。
“即便是家花,但也需有刺,毕竟,准免有些不长眼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