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肉身菩萨
李玄清在地穴之处修炼太乙真火，又等候来年开春惊蛰之时，好配合着惊蛰的第一道春雷能够练出太乙惊雷。
平常有些时候也会到陆家和陆敏一起演练剑术，又或者是谈玄论道各自交换修炼的心得，陆敏虽然说天资有限，但毕竟也是极乐真人看重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大半年时间便已经能够御剑。
此时正值腊月，银雪纷飞。
陆家作为当地的名门望户，自然少不得有人前来登门拜访。
“陆家主，前些日子听人说九华山上又有了肉身菩萨，这可是一件大事，咱们九华山的这些，人家打算商议着各自凑些银钱，等到开缸之日，权且添做些香油钱，不知你家打算出多少？”
“哦？我倒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不知道王三老爷从哪里听到的？”
“这事情是山上的一个小和尚来镇上化缘的时候说漏了嘴，若此事当真，那可是我等之福啊！”
陆敏点了点头，只回答到自己已经知道，随即便客套两句送客。
原来这是九华山自唐以来便有的习俗，只因山中百姓大多信奉佛教，所以说便约定俗成，每逢腊月二十八便会先开个荤年，在这一段时间里头，百姓山民皆可吃荤吃肉，没有任何的顾忌。
等到次日腊月二十九便开始过素年，也就是学着山中的和尚吃素，将家中的碗筷以草木灰洗干净，这一天全家都得要吃斋。
要从腊月二十九一直维持到正月初三，在此期间是一点荤腥都不能沾，山民们又多纷纷进山前去拜菩萨，或是自家祠堂当中祭祀，这几天正逢腊月，若真有肉身菩萨，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陆敏又将此事和李玄清说了一番，却被李全玄清摇头说道：“这九华山不比当年，我在九华山也已住了多年，近些年来没有能够成就肉身菩萨的高僧，这件事情恐怕有诈。”
“虽然如此，可听信者不在少数，若是个有诈，只恐会连累无辜，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该去探查一下。”
李玄清闻言点头，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陪你一道前去，也好做个照应！”
两人次日便一起赶往九华山上，只见那九华山银装素裹，路上的积雪足有半膝高，往年的时候，李玄清肉身修炼未成，一到冬天便浑身冷战，只能缩到山穴地壳当中，如今得到东方太乙精气，滋养自身的肉体和常人无异，倒也不惧怕这寒冷。
独角神琳则是早早的钻入地下冬眠。
李玄清还有陆敏二人循着山路而上，只见下面的山坳处，有一片老腊梅虬粗弯延，更是有数点，远远的便可以闻到一抹梅花香味。
“妙啊！这俨然寒冬不曾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奇景，往年来到此处却没有见到。”
李玄清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仗着自身轻功，直接从那陡坡之处纵然跃下，更是在崖壁之上仿佛是麋鹿猿猴，身影时而变迁，令人惊奇。
到底下去看清楚，下面那片梅林更是欢喜，陆敏道：“只可惜没有带酒，不然的话在这雪中赏赐美景，岂不是人生一大雅事？”
“这有何难，咱们大不妨折些回去，放入青瓷瓶里头，再倒些清水往那院中看去也是极佳，虽比不得如今这天然景象，但至少也可令嫂夫人还有侄儿侄女能够一饱眼福。”
李玄清朝着陆敏回答。
陆敏点了点头，正要去折那梅花，突然听到前面有一阵阵哭泣的声音，由远及近，心中大为起疑。
“你可曾听到前面有什么哭声？”
李玄清点了点头，说道：“这声音倒也十分稚嫩，并不是什么成年人能发出来的，怕只是个顽童稚子，恐怕是在这山中迷了路，咱们不妨去寻上一寻，助他出谷，也算是功德一件。”
“大善！”
两人意见一致，便循着声赶了过去，没一会儿便已经瞧到在前面山崖下，一个小沙弥正在那里放声痛哭。
陆敏上前问道：“你这小和尚是山上哪家寺庙的沙弥？为何在这冰天雪地之处哭泣。”
小沙弥听到有人，急忙将脸擦干净抬头望去，见到来的人是陆敏，仿佛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陆施主，救命！”
“咦？你这小和尚还认得我。”
“早些年，施主曾经去我们下院当中上香，派头十足，自然认得施主乃是九华山下的第一善人。”
“你既然认得我，就和我说说为何在此哭泣，又有谁要害你的性命。”
小沙弥急忙停了啜泣，说道：“施主怕是不认得小僧了，我原本是九华山伽蓝寺当中的沙弥，前些年的时候，施主还曾经来我家寺中上香。”
被他这么一提醒，陆敏倒是想起来了，这伽蓝寺原本是九华山百十寺庙当中的一所，里头供奉的是以关公为主的十八位伽蓝菩萨，又称做关公庙。
“哦，原来是你！可是你犯了什么戒律，被你师傅责罚，这才逃了出来？若是如此，我可向你师傅说情，保你无恙。”
沙弥摇了摇头，脸上又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施主哪里知晓，我家师傅早在几月以前便是圆寂了！”
陆敏听到之后，大为惊奇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几个月以前，从九华山顶的归元寺跑来一个恶僧，让我们伽蓝寺做他家的下院，每月都将香火分出九成，我师父固然不肯，那恶僧便立刻出手将他活活打伤，最后又把它放在一个大缸里头，也不给他吃食，霸占了整个寺庙，又让我那些师兄弟们到处宣传，说是咱们寺庙里头出了个肉身菩萨，就等着今日便要开缸了。”
“我心中自然悲切，那恶僧自来了之后，每天不但强迫我那些师兄弟们下山给他买肉买酒，更是稍有不如意，就非打即骂，我这才跑来此地哭诉。”
陆敏听到之后，立刻火冒三丈道：“哪里还有这样的恶僧？你们怎么不去官府告他！”
“施主不知道，那恶僧的法力十分高，手中一晃便是一道红光，任凭你跑到天涯海角，只需他心中一动，你就得尸首分离了！曾经有个师兄不忿便偷偷跑下山，谁料被恶和尚发现就给杀了，自那以后，全寺上下哪个敢违背他？”
“没了天理王法！如此的妖僧，若不将他铲除，岂能平民愤！这次的肉身菩萨，原来就是这妖僧搞的鬼，借此机会诓骗民财。”
陆敏肚中一团真火几欲喷出，他本就是侠义心肠，在这九华山素有侠义的名号，如今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干这种事情，哪能不生气？
李玄清听到对方口中的妖僧是从山顶归元寺来的，便已猜出几分来历，怕是和龙化还有雷音这两个妖孽有关。
“这妖僧来历应该是归元寺当中两个妖僧的徒弟，那两个妖僧都已有了散仙法力，咱们不便去惊动，为今之计，只有先前去他们寺庙当中看看。”
陆敏也是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马不停蹄赶去伽蓝寺。
越是靠近伽蓝寺，就越见到外面一层全是来来往往的山下村民百姓。
原来九华山脚下面的那些百姓，早就听说有肉身菩萨，又是正好腊月拜佛之日，更是偕老带幼到山上，都想沾沾福气。
只听见下面人声鼎沸，嘈杂不已，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听说伽蓝寺有真菩萨降世了？”
“可不就是，听说是伽蓝寺的老住持圆寂之后，成了肉身菩萨，今天就要开缸了，若是真的，咱们待会儿可要捐点香火钱才行啊。”
“这还用你说，今日本就是腊月二十八，再过几天便是新年，若是能够求求肉身菩萨，保不准来年求财得财，求子得子。”
人们熙熙攘攘都朝着伽蓝寺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