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民的力量
“噢，亲爱的陛下，欢迎您回来。”
国王队伍整齐地罗列在跳蚤窝的街道上，阿尔萨斯带着蓝礼与巴利斯坦走出来，异常热情地张开双臂打起招呼。
“当然，还有尊敬的临冬城公爵，我们新的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大人。”
跟劳勃打招呼的同时，他还不忘礼貌地向一旁紧皱眉头仿佛永远都化不开的艾德问好：
“欢迎您的到来，君临的百姓们可都是翘首以盼呢！”
一席场面话说得漂亮无比，饶是以艾德的性子也纠不出任何毛病，眉间的距离肉眼可见地松开了不少。
“请恕罪陛下。”
还没等劳勃开口，身着白甲的巴利斯坦便径直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
“我并未收到您回到君临的消息，所以没有去城门迎接。”
“不必多礼，我忠诚的老伙计。”
对巴利斯坦的致歉，劳勃并不打算深究。
这个老骑士的忠诚与正直人尽皆知，他又不傻，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把消息截住了。
不过，在巴利斯坦站起来走到自己身旁之后，劳勃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依旧站在阿尔萨斯身后的蓝礼一眼。
这个家伙，看到自己来了之后招呼也不打就算了，更过分的是连挪动脚步的意思都没有，就好像已然成了阿尔萨斯的跟班。
简直是辜负了自己让他作为代理国王之手，好好牵制住阿尔萨斯的期望。
对于自己国王老哥的怒视，蓝礼则是视线飘忽地左顾右盼，根本不与其对视，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阿尔萨斯司令官。”
愤哼了一声，劳勃还是决定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你为什么在不通知御前会议的前提下，私自判处教会前任总主教死刑！”
随便抓起个由头，演技高超的国王便再度开始了他的表演。
其实一路走来，他对君临城的改变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君临的恶臭与治安一直都是七国臭名昭著的存在。
能够在这么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君临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尔萨斯的能力确实让他十分满意。
但是，能力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跟他这个国王半毛钱关系没有，连个好口碑都没捞着。
一路走来，在君临城百姓的口中，他竟然只听到了阿尔萨斯的名字，甚至还有人谣传说他是七神转世，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噢，亲爱的陛下。”
面对劳勃的质问，阿尔萨斯不慌不忙地让出一个身位，把身后的蓝礼完全暴露出来。
“这件事情在我行动之前，就已经蓝礼大人汇报过了，他本人也同意对胖子主教的审判。”
“而且是对方在暴力拒捕在先，所以我的手下才在七神面前直接判了他死刑。”
“你说对吧，蓝礼大人？”
阿尔萨斯说着，隐晦地向蓝礼眨了眨眼。
这个鹿家的法务大臣已经被忽悠地对他言听计从，用来当挡箭牌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没错！”
眼见对方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一腔热血的蓝礼直接挺身而出，身子站得笔直，仿佛做了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前任总主教贪赃枉法，在大圣堂如此神圣的地方做出玷污七神的举动，实在是死有余辜！”
“这件事情，阿尔萨斯司令官是得到了我的允许的。”
蓝礼表情肃穆，说出的话更是义正言辞。
眼见自己这个弟弟竟然叛变得如此之快，劳勃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强忍着怒火向他质问道：
“这么说来，我的前任司令官杰诺斯，也是在你的授意之下抓捕的咯？”
“没错！”
反正债多不压身，虽然劳勃看向自己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但蓝礼还是硬着头皮大声回答道：
“前任金袍子司令员杰诺斯，勒索百姓、盘剥卫兵，实在是给都城守备队抹黑。”
“在我的指示下，阿尔萨斯司令官迅速组织人手，果断出击，将这个君临城的毒瘤人赃并获。”
“他自己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现在已经被押入地牢之中，随时准备送到北境守卫长城！”
蓝礼表现得十分强硬，心想着大不了被骂一顿就跑回风息堡待着，再也不来君临。
“好！好！好！”
劳勃被这家伙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地，皮肤憋得通红。
“艾德·史塔克大人，我的国王之手！”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从北境请回来的帮手，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询问道：
“请问阿尔萨斯司令官这样的行为，是否符合王国的法律！”
“陛下，既然有法务大臣的许可，我想阿尔萨斯司令官的行为也并无任何僭越之处。”
艾德·史塔克对于王国律法的熟悉程度完全不亚于七国任何一个学士。
再加上他的公正严明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对他的话产生不了一丝怀疑。
不过就在劳勃的眉头慢慢皱地跟他差不多时，艾德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沉声道：
“非要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审判的过程有所瑕疵。”
“按照王国律法，审判必须由七人陪审团参与，而阿尔萨斯司令官似乎并未想到这一点。”
艾德的话让劳勃瞬间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抓到了阿尔萨斯的错漏，得理不饶人地用手指着他：
“听到了吗阿尔萨斯，你的审判程序并不符合流程！”
“也就是说，你对总主教和杰诺斯的审判，全都不符合法律！”
迫不及待想要拿下阿尔萨斯的职权，劳勃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当着众人高声道：
“我，劳勃·拜拉席恩，安达尔人和先民的国王、全境守护者！”
“在此宣布，撤销阿尔萨斯·兰尼斯特都城守备队司令官的职务，并将其遣返西境！”
此言一出，整条街道一片哗然。
原本前来观看排污系统启用仪式的贫民们，听到阿尔萨斯被撤职的决定，皆是议论纷纷。
随着时间推移，小声议论逐渐演变为大声抗议，不计其数的污言秽语向着国王喷来。
而阿尔萨斯只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被撤职的并不是他一般。
挺拔的身姿站在劳勃面前，金色瞳孔盯着这个自称是全境守护的家伙：
“您听到了吗，陛下？”
仰着头闭起眼睛，阿尔萨斯似乎在认真地聆听着，声音不大，却仿佛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人民的声音！”
“你的决定，已经违背了人民的意志！”
脸色铁青的劳勃听着周围的叫骂声，人生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王位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手伸到一旁，拔出艾德的佩剑高声大呼：
“金袍子们，把这帮无知的贱民都给我赶回家去！”
恍惚间，手执长剑的劳勃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战无不胜的英勇本色。
原以为身为国王的他振臂一呼，金袍子们就会立刻行动起来，可他们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曾移动半步。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连国王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劳勃大为光火，金袍子们的无动于衷，让他这个国王看起来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可还来不及发怒，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鸡蛋径直砸在他的胖脸上。
随后，无数的鸡蛋、小石子朝着国王的队伍砸来，整个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巴利斯坦第一时间便将劳勃拉下马来，尽职尽责地把他护在身下，鸡蛋和石子打在他的盔甲上根本不痛不痒。
而艾德则是夺过劳勃手上的长剑不停挥舞着，年近四十的他剑术依旧高超，将所有向他飞来的投掷物一一挡下。
“够了，阿尔萨斯·兰尼斯特！”
一边挥舞着长剑，艾德一边向阿尔萨斯大声呼喊道：
“快让金袍子把他们疏散开，难道你想背上组织叛乱的罪名吗？”
眼见场面即将失去控制，阿尔阿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接着对守在街道旁的蓝赛尔使了个眼色。
收到信号，蓝赛尔立刻带领着金袍子们迅速组成人墙，强行将即将突破队伍封锁的人群压了回去。
“看到了吗，陛下。”
阿尔萨斯优雅地微微欠身，双手摊开仿若在拥抱天空：
“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阿尔萨斯，你少拿这些平民来威胁我！”
劳勃用力抹掉脸上的蛋液，愤怒地大吼着，自从坐上铁王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窘迫。
“我刚才的决定永远不会撤销，你已经不再是金袍子的司令官了。”
“滚回你的西境去吧！”
无所谓的摇摇头，阿尔萨斯洒脱地转身向后走去，仿佛根本没有丁点留恋的意思。
“三天...”
在劳勃警惕的目光中，阿尔萨斯缓缓走向人群，但他的笃定的声音却清楚地在耳边响起：
“我只在君临待三天。”
“三天之后，若是还没等到您亲自上门，亲爱的陛下。”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