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民如子”的格雷果·克里冈
凯岩城前往君临的路上。
二十余名身着红色布甲的骑士方阵悠哉地行驶在大道上。
阿尔萨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金色的长发被和煦的微风吹得随风飘扬。
他们一行并没有带多余的物件，属于轻装简行。
毕竟作为财大气粗的兰尼斯特，只要带上足够多的金龙就行了。
得益于兰尼斯特和拜拉席恩如今正属于联姻的状态，七国也处于已经很久没打过仗的和平时期，他们仿佛春游一般堂而皇之地从大道过去。
“老狮子就是老狮子。”
小恶魔骑着明显小一圈的马在阿尔萨斯身旁感叹道。
虽然先天缺陷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跨马持剑的战士，但是从小要强的性格还是让他克服了不能骑马的障碍。
尽管练习的时候吃尽了苦头。
看到阿尔萨斯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小恶魔笑着小声解释道：
“我是说，以你如此执拗的性格，竟然也乖乖地听话带队前往君临，父亲的手段真是可怕，不是吗？”
“呵，泰温那个老东西。”
阿尔萨斯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大声贬低起自己的父亲：
“与其说是狮子，倒不如说是一只老狐狸。”
不过回想起昨晚泰温一反往常的举动，阿尔萨斯虽然有些鄙夷，同时也有些佩服。
“兰尼斯特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泰温几十年如一日的辛勤谋划，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利益面前，他甚至可以向自己这个曾经的“私生子”低头。
扪心自问，若是把自己放在和泰温同样的位置，阿尔萨斯肯定做不到如此程度。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家族的领袖，泰温确实已经做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他这些年带领着兰尼斯特家族不断壮大，可以说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完成彻底的蜕变。
而这个契机，就在君临！
阿尔萨斯眯着眼睛眺望着东方，思绪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维斯特洛大陆的权力中心。
“哟呵呵！”
“杀啊，杀光他们，把食物全都抢过来！”
一阵嘈杂的喊杀声打乱了阿尔萨斯的思绪，全副武装的兰尼斯特骑士们也听到了这股动静。
训练有素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跃跃欲试的眼神投向阿尔萨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
“克里冈！”
阿尔萨斯并没有理会这帮平日里过于清闲的兰尼斯特骑士，只是大喝一声，身后小山一般的魔山骑着不输于阿尔萨斯坐骑的巨型马匹缓缓走到他身边。
似乎昨天经受了不小的打击，一路上这位西境第一大块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沉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后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克里冈领。”
阿尔萨斯眼皮微抬，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魔山，言语中带着不悦：
“自己的领地出了乱子，作为领主，我想你应该亲自去解决。”
虽然很不愿听从阿尔萨斯的命令，但对方好歹是兰尼斯特家的主脉，而且这里确实是克里冈领。
魔山即使心里再不爽也无法推辞，沉默地点点头，粗壮的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巨马迈着欢腾的步子向前方跑去。
他的体型实在太过巨大，即使如此壮硕的马匹在他的胯下，相较起他壮硕的身躯，也如同未成年的小马一般。
一众骑士就这样看热闹一般原地看着魔山纵马而去，根本没人担心他孤身前去是否有危险。
毕竟以魔山的实力，就算是没有像昨天一样全身着甲，对付一般的宵小之辈也用不了多少力气。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一会，魔山骑着巨马返回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手中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一般提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身上沾满了鲜血。
催动着胯下巨马来到阿尔萨斯身前，魔山带着胜利者的表情将男子扔在马下，显然刚才的厮杀让他心情愉悦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萨斯并没有理会如同小孩子打了胜仗一般的魔山，只是带着维斯特洛贵族标志性的微笑向地上的男子询问道。
“派克，大人！”
男子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抽动着颤抖的嘴唇：
“我叫派克！”
“不用害怕，派克，告诉我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阿尔萨斯的态度足够温和，但是男子依旧表现得非常拘谨。
没读过什么书的他尽量修饰着自己措辞，只求别在不经意间说错话，惹恼了面前这帮贵族老爷们。
“是一伙强盗，大人！”
“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还玷污了我的妻子珍妮。”
说到自己妻子的遭遇，派克眼角不由地流出两行泪水。
“强盗？”
阿尔萨斯有些吃惊地问道：
“西境竟然会有强盗？”
也难怪他如此惊讶，要知道西境盛产金矿，是整个维斯特洛最富足的地域。
虽然派克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农民根本接触不到金矿，但得益于西境的富裕，泰温一直只对领地内的子民收取很少的粮税——仅仅五成而已！
别以为五成很多，在维斯特洛，五成已经是所有领主税收的最低标准了。
就连一直以爱民如子自诩的艾德·史塔克所统治的北境，税收也有足足六成。
因为除了北境那个不毛之地以外，维斯特洛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寒冬，只要足够勤劳，农民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粮食。
就算是五成的税收，西境很多农户家里的粮食也足以多到堆起来根本吃不完。
这样的环境让西境很难产生强盗，毕竟只要食物够吃，有谁愿意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过活呢？
“其实他们也不算是真正的强盗，他们只是...”
派克抹了抹眼泪，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魔山，又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关系，你尽管说就是。”
阿尔萨斯一眼就看出了派克的忧虑，温和地表示让他说下去。
“有我在这里，克里冈爵士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可...可是。”
派克似乎有所顾忌，还是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
“没有可是，派克。”
这时，一旁的小恶魔带着严肃的口吻呵斥道：
“不用犹豫，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阿尔萨斯·兰尼斯特，泰温·兰尼斯特之子！”
接着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大声开口道：
“西境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你脚下所踩的土地，将来都会是你面前这位阿尔萨斯大人的领土。”
虽然很不愿承认这一点，但是自从泰温把阿尔萨斯接回来之后，小恶魔就知道凯岩城公爵的位置已经和自己彻底无缘了。
派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阿尔萨斯胸前闪耀的狮子徽章，以及周围骑士身上的红色布甲。
众所周知，在西境只有兰尼斯特的骑士才能穿红色的铠甲。
再三确认了阿尔萨斯的身份之后，派克顿时激动地五体投地，大声哭嚎起来：
“阿尔萨斯大人！”
“请阿尔萨斯大人大发慈悲，救救您的子民吧！”
看着派克痛哭流涕的样子，阿尔萨斯疑惑地与小恶魔对视一眼，旋即翻身下马将他扶起。
丝毫不嫌弃地伸出手，热情的为对方拍去肩上的灰尘，阿尔萨斯坚定有力的声音在派克耳边响起：
“派克，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在西境，没有兰尼斯特解决不了的事情。”
派克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少年，当了这么多年的农民，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和蔼可亲的贵族老爷。
一股从未体会过的信任感涌上心头，派克当即一股脑将事情的始末统统讲了出来。
原来，自从十多年前魔山继承了家族的克里冈堡之后，就以自己食量太大为由，私自提升领地内的税收。
最开始增加税收的时候，大家其实都还是挺支持的。
因为自己领主的块头够大，实力够强，领地内的子民们都很有安全感，无非是多吃一点粮食罢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们发现自己的领主胃口越来越大。
今天需要定制特制铠甲，加税！
明天需要购买巨型马匹，加税！
巨马需要吃大量草料，加税！
在魔山的疯狂压榨下，半年前税收竟由原来的五成增加到了足足九成！
之前家中余粮不多的人家，迫于生计只能落草为寇，而家中尚有余粮的人家，这几个月来也吃得差不多了，估计再拖下去也只能入伙当强盗了。
不过好在兰尼斯特骑士多，大家只敢在克里冈领的范围内抢劫，不然恐怕强盗早就遍布整个西境！
“魔山，你真是一点都不给人活路啊！”
阿尔萨斯心中轻叹一声，一双金色的眸子看向仍旧神色如常，好似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的魔山。
“克里冈爵士。”
淡漠的语气让人听不出阿尔萨斯的此时情绪，他只是用最平常的口吻向魔山询问：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魔山轻蔑地看了派克一眼，心中非常鄙夷阿尔萨斯自降身份，竟与一个平民如此亲近：
“没错。”
“作为领主，我提升武装力量是理所应当的事，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自己的领地。”
魔山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盯着派克：
“我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保护，可是这帮家伙根本不懂得感恩，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放心吧，我一会就去把这群强盗全部杀光，保证不会给泰温公爵造成任何影响！”
“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人是你，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