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自欺欺人
小黄犬刚跳下桌子。
忽然。
砰！
两道黑色身影撞来，打翻桌子。
好端端的浙式香煎鹅肝配黑滇美味蘑菇、龙渊虾荆棘果白灼焗挂面、宁古塔黑醋慢煮牛小排、茶卡里木梭子蟹海鲜浓汤、低温慢烤盘牛里脊配大豆泥勾芡……
全毁了！
姜霖浑身上下亮起金光，浓稠的汤汁黏顺着金光缓缓流下，他冷眼看向砸在桌子上的两道身影。
小白使出「天马流星拳」打飞所有飞溅而来的汤汁。
赵无边眼疾手快，拉出一道水银薄膜，双眼瞪大看着桌子上扭打的奇怪生物。
“什么玩意飞过来了？”
一黑一白，两只鼠鼠。
俗称鼠鼠，但姜霖知道鼠鼠的学名身份。
鼩妖·足袋鼩。
两只半米长的鼠鼠都是筑基期大能。
举手投足间带着毁桌灭凳的威力。
“鼩大！你枉为鼩妖，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老族长，简直罪该万死！”
白色鼩鼠伸出小短爪拼命抓向黑色鼩鼠，势必要将他的鼠脸抓花。
黑色鼩鼠明明气势更强，却节节败退，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大喊。
“鼩二，都说了，害死族长的不是我，咫尺天涯尺绝对不是我调包的，你冤枉我！”
“哼，说得好听，你真以为我今天请你来喝酒？你自己听听你的「酒后真言」！”
话毕，鼩二扔出留音石。
荧光浮现，传出声音。
周围吃瓜群众本来有些怒气，两人的打斗怎么说也影响了吃饭的心情。
不过，他们对话中透露的下克上八卦弥补了这一点。
尤其是赵无边，当即拿出留影石开始记录，旁边的小白则漠不关心，吭哧吭哧享用桌子上剩余的美味佳肴。
「嗝～鼩大，我跟你说，隔壁的小花猫……啧啧啧，润呐。」
「你猜鼠鼠我……多久得吃……啧啧，十二天就处上了。」
吃瓜群众：？
鼩二鼠脸一红，迅速把进度条往后调，手忙脚乱的。
「鼩大，咱们喝完这杯酒……一笑泯恩仇，我相信绝对不是你害得族长惨死……」
「呜呜……鼩二，你……嗝……你……愿意……嗝信任我，真是太好了。」
「那么……鼩大呀，你告诉我，当时你到底有没有觊觎过族长的位置口牙？」
「嗝～老哥也不瞒你，当时我的确想过……这族长之位，族长坐得……我就坐不得？」
哒
录音截止。
整个妖人客栈为之一寂，鼩二咬牙切齿，红鼻子旁六根胡须气的颤抖。
“当初，父母跌落悬崖不知所踪，是老族长含辛茹苦拉扯你我二人长大，你究竟怎么忍心换掉咫尺天涯尺，害得老族长当众社死，最终受不了打击自杀……”
“你扪心自问，还配做大汉妖吗！”
“你这个畜生！”
鼩大受不了被骂畜生，脾气噌的一下上来，推开扑过来的鼩二，作势要打。
“定！”
姜霖打出两道【定身符】，如今他控人不需要【小定字符】这种低阶符箓了。
围观众人惊诧的目光扫向姜霖。
能定住两位筑基期大能，这位阳光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赵无边猛然从吃瓜中反应过来。
哦对，自己是仙门子弟。
维护大汉日常治安也算分内工作。
他迅速掏出青云仙门弟子令牌，冷脸推开挡在身前的吃瓜群众。
“都让让，仙门办案，闲杂人等退开，嗯？你挡我路，我看你长得挺像犯罪嫌疑人。”
一番话吓得站在赵无边身前的几只妖四散而逃。
“哇！仙门弟子！”
老规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朝中间站着的两人一马投去羡慕眼神。
“仙师！”
鼩二突然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哭诉道。
“求求仙师，惩治这个畜生，我们鼩妖一族从不逾越大汉律法，老族长更是心系鼩妖与大汉……如今却落得个自杀的下场，还请仙师主持公道！”
鼩大立刻醒酒，焦急争辩，“仙师，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测量的尺子不是我调包的。”
姜霖撇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食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首先，你们需要支付浪费粮食的罚款，其次你们去官府报案，不要在这里打架。”
他们顺手管一管治安，没有帮忙解决问题的义务。
除非他们向官府求助，官府一时间忙不过来给宗门发布任务。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汪！仙门弟子，我等的就是你们呀。”
小黄犬兴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跑到姜霖脚边团团转。
“嗷呜，你是小鹰人对吧。”
姜霖低头，目光落在小黄犬身上，忽然灵光一现。
整个客栈里，貌似就小黄犬符合“黄毛”和“贵人”标签。
不过，为什么季师兄不直接说名字或者小黄犬，反而称呼对方为“黄毛贵人”？
姜霖脑海里浮现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姓黄毛？”
小黄犬点了点头，汪一声表示认同。
嗯，妖族的名字都挺奇怪，区区“黄毛贵人”不足为奇。
【定身符】解除。
鼩二扑通跪在地上，朝姜霖磕了几个头。
“求求仙师，帮忙缉拿罪犯鼩大！”
“报官府了？”
姜霖没有处理的时间和理由。
“报了，但最近青云城此类案件频发，官府根本忙不过来……何况，今天才掌握鼩大意图谋害的证据！”
鼩二高高举起手中的留音石。
鼩大扑通跪在地上头朝赵无边和小白，浑身上下的黑毛抖动。
“仙师，冤枉啊～”
小白：嚼嚼嚼～
赵无边胳膊搭在姜霖肩膀上，把脸凑过来询问。
“对方既然报了官，我们代为处理也能得到贡献点，要不要接了？”
他眼神里充满难以掩饰的兴奋。
父母失踪、兄弟反目、神秘的刺杀案、族长之位下暗流涌动……
“说不定背后有惊天大咪咪！”
小黄犬围着姜霖转圈圈，她以为季鹰人是一个人来呢，没想到带了朋友。
姜霖思索片刻，抱起小黄犬放到赵无边怀中，同时在他手臂上画【定位符】。
“既然如此，我们兵分两路，你把贵人送回仙门，届时再根据【定位符】判断我们的位置跟过来。”
“啊？”
赵无边感受着胸口沉重的分量，其实他更想和姜霖一起探寻神秘莫测的案件真相。
有此经历，说不定自己也能写出一本公案小说，和李玲珑师姐一样名满天下。
何况跟着姜霖这小子，总能遇上好玩的。
姜霖安心地拍着他肩膀。
“想想看万一我们遇到了危险，正巧你卡点赶过来天神下凡一锤五……”
听完姜霖充满诱惑力的撺掇，赵无边当即接下护送小黄犬回去的任务。
“贵人，季师兄找你去青云仙门干嘛。”
涂涂师姐珠玉在前，任何与季师兄有关的雌性，赵无边总觉得和季鹰人师兄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因为……青云仙门有个不让我省心的家伙呀。”
小黄犬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慈爱，吐着舌头嘿嘿笑着。
赵无边：……
姜霖示意掌柜开一间天字房，带着一黑一白两只鼩妖上楼。
关门，盘腿而坐。
先封口鼩大，姜霖示意鼩二开口，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报告仙师……”
鼩二陷入回忆。
“鼩妖一族天生弱小，以繁衍速度才在洪荒谋得一席之地，选取族长的标准，其一是器大，其二是活好，其三才是个人能力。”
“然而，加入大汉仙朝以后，我们没了生存危机，按理来说应该改变族内策略，主抓发展，选取能人上位。
但船大难掉头，为了保证鼩妖一族的发展，推举才能出众但器小活不好的老族长上位，我们联合几位长老想了一个办法。”
鼩二掏出一把尺子恭恭敬敬放在姜霖面前。
姜霖拿起来数了数。
一寸刻度、两寸刻度、三寸刻度、二十寸刻度……
他沉默了一会。
鼩二继续说道，“我们发明了「咫尺天涯尺」直接把四刻度换成了二十刻度，用在老族长的选举大会上……”
“不。”
姜霖郑重摇头，目光落在尺子上，出言打断。
“这他吗叫「自欺欺人尺」！”
PS：没想到自己这么烂的数据还能上二轮，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