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白月光的女儿在幼儿园和我女儿打架，双双滚下台阶。
我女儿当场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秦震庭却动用特权逼迫医院，要先给白月光擦破腿的女儿检查。
我女儿因为脑出血丧命，变成小小的一坛骨灰。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秦震庭哭着求我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可他不知道，我也快死了。
1
秦震霆回来的时候，我正抱着云儿的骨灰，目光呆滞的坐在客厅。
秦震霆“啪”的一下把灯打开，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我，“大晚上不开灯坐在这干什么？”
我缓慢的把目光移向他。
上周，我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的时候正在外地出差。
听到女儿从高高的台阶滚下，已经不省人事灯时候，我慌的手足无措，疯狂给秦震霆打电话。
但他一直都没有接。
没有就近的高铁时间，我怎么打车都打不到，崩溃到眼泪不停往下掉，几乎跪下求同事开车送我回来。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秦震霆正抱着他白月光的女儿，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擦破皮的腿，和我擦身而过。
而我的女儿，被白布罩着，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哭到近乎昏厥，护士于心不忍，告诉我是秦震霆动用关系，让本该给女儿做手术的院长，先去给白月光的女儿检查腿的。
可怜我的云儿，到死都不知道，她活下来的希望，是她最爱的父亲剥夺的。
秦震霆为了安抚受惊的白月光母女，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家。
这时间久到，足够我跟女儿道别，然后火化。
“心儿在幼儿园被人推受伤了，白婷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才去帮她的，这也要生气？”
他一副我无理取闹的表情。
心像被针扎一样，我抱着骨灰盒的手骤然缩紧，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可笑。
“离婚吧。”
我声音很轻。
他愣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苏语念，你又发什么疯？”
我漠然的拿出离婚协议书，抱着女儿的骨灰往外走。
秦震霆被激怒了，“站住！”
他目光翻涌着怒意，扯住我的手，“苏语念，心儿那孩子皮都擦坏了一大块，你能不能有点爱心，闹什么！”
他目光瞟过我手中的骨灰盒，厌恶的松开我，“拿着什么破盒子，你也不嫌晦气！”
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血腥味弥漫在口腔，我把云儿搂的更紧。
他皱了皱眉头，终于意识到这个屋子安静的有些吓人，“云儿呢？你没去接她？”
“秦震霆，你知道是谁和白婷的女儿打架吗？”
我笑的凄惨。
他语气里的不满显而易见，“没注意，但肯定是一个没教养的小孩！”
话音未落，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暴怒地看着我，“你疯了！”
心脏抽痛的厉害，身体上的不适越发明显，我不想再看他一眼，“明天，民政局见。”
我压制不住心底的恨意，抱着云儿的骨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回到之前和母亲住的小房子，胃里传来一阵剧痛，我扑到水池呕出一大口鲜血。
装着骨灰的白瓷罐沾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我颤抖着手慌乱的擦干净。
秦震霆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查出了胃癌晚期。
本想让秦震霆照顾好云儿，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就去国外治疗。
健健康康的陪云儿长大，看着她出嫁。
云儿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2
我在民政局等了秦震霆一天，他都没有出现。
联系好的墓地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可以把云儿下葬了。
我把墓碑选在母亲的坟旁边。
一边挖坑，一边没忍住掉下眼泪。
把云儿的骨灰放进坑里，我跪在母亲的坟前，心痛到无法呼吸。
两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想她保证，会带着云儿好好生活。
两年后，我带来的却是云儿的骨灰。
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秦震霆的白月光白婷惊叫着跑下来，从我挖的坑里抱住一个女孩，“心儿，没事吧？摔痛了吗？”
那个小女孩躲在她怀里大哭，我一眼就看出，就是她把云儿推下楼梯。
恨意在心里攀升，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白婷一脸愤恨，狠狠的踹向我挖的坑，“是这个坑害宝宝摔倒的，妈妈踢它给心儿出气！”
眼看着她一脚就要踹到云儿的骨灰盒，我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就扑上去推开她，“滚开！”
白婷被我推倒在地上，我心疼的把骨灰盒抱紧，小心查看。
白婷瞪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这不是语念姐吗？怎么在这挖坑？”
她把自己的孩子抱紧，笑意扭曲，“震霆最近都在陪我和心儿，忽视了语念姐，真是不好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回坑里，捧着土要掩埋，没有分给白婷一个眼神。
白婷挡住了我的手。
她朝我露出了恶毒无比的微笑，语调上扬，“语念姐，听说你孩子死了，节哀啊？”
3
大脑嗡的震了一下。
她知道。
她居然知道，和她女儿争吵的是云儿。
也知道因为她女儿把云儿推下台阶，导致云儿去世。
而作为罪魁祸首，她再挑衅。
极致的恨意涌上大脑，我眼睛猩红，嘶吼着狠狠推向她，把她压到地上，掐住她的脖子。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白婷的眼神逐渐恐慌，不停的挣扎。
一道力量把我推倒在地上。
秦震霆一手抱着大哭的白心，一手搂住白婷，看向我的眼底肆虐着怒意，“苏语念，你干什么！”
胃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蜷缩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婷梨花带雨的扑到秦震霆怀里，“震霆哥哥，还好你来了，不然婷儿今天就要被掐死了。”
她抽抽噎噎的在秦震霆身上蹭了蹭。
“心儿刚才跑太快了，摔到了坑里，我也是太着急了才踢了一下这个坑给心儿出气，不知道怎么就惹到语念姐了。”
白心哭着搂住秦震霆的脖子。
他眼神更加愤怒，“苏语念你在这里挖什么坑，是存心想要心儿摔倒吗？”
他一脚踹向坑底，尘土飞扬，我听见盒子撞击的声音。
“不！”
我心痛到滴血，挣扎着扑上去抱出云儿的骨灰盒。
或许是我叫的太过凄惨，秦震霆顿了一下，皱着眉头，“你怎么还抱着这个盒子，挖坑干什么？”
“为什么不来民政局跟我离婚？”
我呆呆的抬头问他。
秦震霆看到我苍白无比的脸色，一愣，语气软了下来。
“你别闹了，我们还有云儿，怎么可能离婚。”
他想了想，“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多花点时间陪云儿就是了。”
我看着他搂着白婷的女儿，一副父爱满满的模样，只觉得无比恶心。
“云儿不需要你这个父亲。”
我冷漠的移开视线。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秦震霆。
“苏语念，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已经解释过了，白婷一个女人带孩子难，我才去帮她的。”
他目光沉沉，我却不想搭理。
白婷仰着头，一副坚强又脆弱的模样，抱过白心，“都是因为我和心儿，才让语念姐这么讨厌我，心儿，去给阿姨道歉，我们再也不会麻烦震霆哥哥了。”
小女孩不情不愿的扭着身子。
秦震霆见我没有反应，更加不耐烦，“苏语念，婷婷和心儿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自顾自的带着云儿往外走。
我不想让她再这样嘈杂污糟的时候下葬。
身后传来白婷委屈的撒娇的声音。
秦震霆挡在我面前，眉眼满是不耐，“苏语念，你不要太过分了，婷婷一个女人带孩子多难，你是想逼死她们母女吗？”
白婷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朝我露出了挑衅的眼神。
大脑那根弦突然断了，想到云儿死亡时的无助和恐惧，愤怒爆发，我朝他大吼，“对！我就是想她们死，她们都该死！”
眼泪疯狂掉下，我朝白婷走了两步，秦震霆下意识的把她护在怀里，狠狠的将我推了出去，“你疯了！”
他目光满是狠戾，伸手抢过我怀里的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你到底天天抱着这个盒子发什么疯！”
盒子“啪”的摔烂，白色的骨灰散落一地，在黑色的土壤上显得那么刺眼。
我呆呆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绝望的爆发出尖叫。
我疯了一样的爬过去，一下一下挖着混杂着骨灰的泥土，指甲折断溢出鲜血。
秦震霆把白婷挡在身后，脸色阴沉，“苏语念，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伤害她们母女，你实在是太狠心了！”
我绝望又崩溃的看向他，“秦震霆，你知道和白心一起滚下台阶的是谁吗？”
我笑出来眼泪，整个人近乎疯癫。
“你口中那个没教养的女孩姓秦，叫秦云，是你的亲生女儿！”
秦震霆懵了，手隐隐有些颤抖。
“你胡说什么，云儿现在在哪？”
他拿出手机打助理的电话。
我朝他嘶吼，“云儿死了！是你动用特权阶抢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是你害死了她！”
我看着他迷茫颤动的双眼，笑的愈发疯癫，“云儿的骨灰都被你扬飞了，秦震霆，是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往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手里的电话通了。
“李助，云儿呢？”
他声音颤抖。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秒，“秦先生，云儿小姐上周在幼儿园滚下台阶，我给夫人打过电话，安排了院长给小姐做手术，您不知道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