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节一节的
“这些拾荒者的身体里，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科勒眨眨眼，“是黑色素吗？”
“那是什么东西？”凯瑟琳随口问道。
“一种日光中紫外线照射而沉淀的人体色素，可以使皮肤变黑……见鬼，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科勒摇摇头，瞳孔中的白线消散。
“总之，我也是第一场见到这种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甚至不能确定那些东西和肤色的改变到底有没有关系。”
“切，说到底也还是猜测嘛，”凯瑟琳偏过头去，“而且还没什么根据。”
“我也没办法啊，”科勒摆摆手，“没有任何信息，没有任何线索，仅凭观察得到的条件完全不够展开推理。”
“要是这种情况下我都能猜到真相，那我还当什么侦探，去当先知算了。”
凯瑟琳撇撇嘴，神情有些懊恼。
她当然知道目前只是调查阶段，还需要慢慢寻找线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地接了那么一句。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那些青春期时自我意识过剩，无时无刻都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感觉，显得特别幼稚。
而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心中充斥着恨不得穿越回上一秒掐死自己的羞恼。
“该死，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啥？”科勒听到凯瑟琳在嘟囔，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凯瑟琳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科勒默默擦了擦脸：“没事就没事……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等食物准备好开席后，教堂里的信徒终于多了一些。
来参加晨礼的人变少了，是因为很多人都加入了南区新开的穆萨新兴工厂，早上要开工。
等到中午休息时间，还是会有不少信徒从工厂赶过来的。
“凯瑟琳修女！”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走进教堂。
“库博奶奶？”凯瑟琳有些意外，快步迎了上去，“你也过来了！”
穆萨新兴工厂的位置距离教堂六七个街区外，对年轻人来说都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库博奶奶满头大汗，将双手握在胸前，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瞳孔中仿佛沐浴着浑浊的神光：“是福音引领我而来的。”
毫无意外，库博奶奶是个虔诚的信徒，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她愿意放弃工厂内更便宜的工作餐，走那么远的一段路，只是为了教堂的黑面包。
不过，能够在福音神像的注视下享用午餐，大概就是这位年迈老人最大的精神寄托了吧。
奶奶抬起头，看见凯瑟琳身后的科勒，那对浑浊的眼珠突然明亮了几分：“是……科勒先生吗？”
科勒也看见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老太太，快步走了过来。
奶奶的情绪有些激动，握住凯瑟琳的手道：“凯瑟琳修女，你真的把科勒先生带过来了！谢谢，谢谢你……”
等科勒走到面前后，老人的嘴唇颤颤巍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只手搭在肩上。
下一刻，科勒的瞳孔中涌起白色的浓雾！
“啊……”奶奶被科勒的双眼吓了一跳，“科勒先生……你的眼睛！”
“嗯？我的眼睛怎么了？”
奶奶愣了一下，眨眨眼，发现哪有什么白色的浓雾，科勒的双眸澄澈如洗，像是一对没有任何杂质的天然玉石。
“库博奶奶，你看见什么了吗？”凯瑟琳站在旁边，也是满脸疑惑的模样，好像刚才只有奶奶自己看见了那惊人的一幕。
“额……没什么，”奶奶犹豫片刻，摇摇头道，“应该是我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了……刚才还以为科勒先生的眼睛里多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哦，那可能是我最近用眼过度了，有得白内障的前兆。”科勒开玩笑道。
“不会的，福音会保佑你的！”老太太一本正经地回道。
“呵呵，但愿吧……”科勒耸耸肩
在《启示录》的记载中，福音天父和冥界之主的关系可不怎么融洽，双方同为行走在大道命途上的主神，彼此之间的理念多有冲突，信徒之间也是矛盾不断。
不过这种针锋相对都是上个纪元前的事情了，因为从这个纪元开始，冥界神教就被教会圈定义为“邪教”，受到所有教会的共同打压。
科勒和老太太又聊了几句，库博奶奶终于当面向科勒表达了他们的感激之情，科勒也都礼貌回应过去。
老太太一说起话就有些停不下来，最后还是凯瑟琳提醒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久了。
“抱歉，老太婆絮叨太久，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奶奶再次行礼道，“我先去享用圣餐了……凯瑟琳修女，科勒先生，愿福音保佑你们！”
凯瑟琳也以修女的礼节回应道：“福音在上，神的光辉将照耀虔诚的信徒！”
等老太太离开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教堂外走去。
凯瑟琳带着科勒绕过教堂，来到后面的教会学校。
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一片空地上搭建的几个小棚户，和贫民区的那些棚户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有门，而且门上有锁。
学校面积只比一间普通教室稍大一些，中间用铁皮隔开，就可以当做两间教室使用了。
教会初级学校没有具体的分级，只是简单地分为“低年级课程”和“高年级课程”。
虽然有些紧凑，但就像之前提到过的，在奎姆修斯区，愿意让孩子来教会学校上学，而不是让他去当拾荒者的家庭，并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影响。
凯瑟琳虽然只是客串来给孩子们上课，而且每周只上一节，不过教室大门的钥匙还是有的。
她拉着科勒来到一间空教室内，又在门上设下一个简易的静音符文，随后转过头，严肃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库博奶奶的皮肤下，游着一条……”科勒眉头紧锁，语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黑色的虫子！”
“虫子？”凯瑟琳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没错，准确地说，是一根长条形的黑影，会蠕动，”科勒点点头，“我之所以觉得那是虫子，而不是蛇或者蚯蚓之类的东西，是因为……”
“那玩意儿是一节一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