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日的尾巴
“麻烦给我一份料理，谢谢。”
穿着厨师服的尾上学对着苏凛香鞠躬，手中提着灰色布袋，与周围穿着浴衣的游客格格不入。
夏树此时正好从餐车内推出一份料理，对上了尾上学温文尔雅的笑颜。
“好久不见。”
尾上学对着夏树举起手中的灰色布袋。
夏树挑了挑眉，对着尾上学点头说道：
“好久不见，尾上师兄，晚点聊。”
“当然。”
尾上学从苏凛香手中接过料理，用叉子叉起海参，沾上火红的汤汁，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脆皮酥脆，海参Q弹软糯，裹挟着马蹄的虾泥又在口中爆发出清甜。
味道层次分明，口感鲜明。
尾上学默默点头，皮鞋有节奏的点着地面。
突然尾上学眉头紧锁，面色黑了几分，透着些许不解。
明明完成度如此高的料理，为什么配套的酱汁如此...
鱼辣子至少多炒了5秒，香气完全散发掉了，泡姜和泡蒜炒的微微发苦。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勾芡富有水准，酱汁浓稠晕染菜品，突出菜品的风味。
“是...是明寂餐厅的尾上主厨吗？”
结城绘里奈红着脸，对着尾上学谨慎的询问。
“感谢您对明寂的喜爱，”尾上学微笑着点头，“不过现在的我只是单纯的游客。”
“我...我很喜欢明寂的料理，是您的粉丝，我能跟你合影吗？”
结城绘里奈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她的偶像，明寂餐厅的主厨。
38岁时前往世界第一餐厅Escofille进修，43岁时回到霓虹，担任明寂餐厅的主厨。
如今45岁，已经带领明寂连续两年取得米其林2星的荣誉。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尾上学站在结城绘里奈身旁，对着手机镜头微笑，比了一个剪刀手。
得到合照的结城绘里奈满心欢喜，红着脸跑到苏凛香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
“凛香酱，是尾上主厨哎，尾上主厨哎，东京法国菜的最高水准。”
苏凛香只是笑着看着闺蜜。
恰此时夏树从餐车内探出身子，推出两份白玉百花海参，对着苏凛香说道：
“学姐，食材已经用完了，这两份是留给你们的。”
苏凛香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捋至耳后，露出一抹笑容。
西园寺葵从餐车后走出，小脸通红，脸颊上满是汗水。
“终于忙完啦！”
西园寺葵伸了个懒腰，汗水从脸颊滴落，在锁骨处汇聚成小池塘，将水嫩的红玉隐藏于湖底。
“西园寺小姐？”
尾上学的声音让西园寺葵侧目，明寂的主厨对着她恭敬的行礼：
“令尊可还好？上次明寂的料理可还让他满意？”
西园寺葵的眼中闪过疑惑，手指在半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拍，说道：
“啊，你是明寂的主厨，至于老爹...唔...那你直接问老爹不就好了？”
尾上学露出苦笑，他只是明寂的主厨，而不是明寂的店长。
眼前的乖巧呆萌的金发女孩，真的很难跟霓虹政治家，霓虹首富——西园寺宗介联系在一起。
“小夏别忙活啦，东西我等会打电话让老爹叫人来处理，我身上现在全是汗。”
西园寺葵对着餐车内喊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好，等一下，我关一下火。”
夏树回应着，关闭餐车内的炉火。
“树君，料理退步了，酱汁的火候完全不行，还得下功夫。”
尾上学对从餐车后出来的夏树点评道。
西园寺葵皱着眉，鞋跟踏在地面上，发出不满的声响。
夏树伸手将西园寺葵紧锁的眉头揉开，低声安抚道：“尾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也不知道...”
“不行不行不行！他这样说不也是再说你的料理不够美味吗，小夏。你再做一份！让他看看什么完美的”
西园寺葵鼓着小脸，小手揪着夏树的衣角，裹着黑丝的小脚不断地轻踩着地面，发泄着主人的不满。
夏树先是看了一眼有些恍然的尾下，又回过头道，“可是食材...”
“既然他说酱汁不行，那小夏重新做一份酱汁给他好了。小夏的厨艺可是最棒的！”
“单独酱汁也是可以的，”尾上学面色尴尬，对着西园寺葵鞠躬，“很抱歉，西园寺小姐，在下不知道酱汁是您处理的。”
“外面冷，先进店吧。”
夏树用钥匙打开青阳的店门，暖黄的灯光亮起，趴在吧台上休息的挪威森林猫看了他们一眼，自觉地跳到一旁的木架子上。
借着这个机会，结城绘里奈偷偷夹起一块海参放入嘴中。
辣、香、Q弹、清甜......
辣味引导汗水，结城绘里奈红着脸，浴衣下的双腿不自然的扭动摩擦。
这么美味，真的是B级食物吗？
结城绘里奈红嫩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她抬头，对上苏凛香满是笑意的眸子。
“好久不见，summer。”
尾上学对着挪威森林猫挥手，随即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犬夜叉海报，低声咕喃：
“你还留着这个么？”
苏凛香的眼中满是好奇，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餐厅就多了几张方桌，厨房甚至多了几个她不认识的设备。
“尾上师兄能吃辣么？”
夏树起锅烧油，对着尾上学问道。
“霓虹人当然不吃辣...”
尾上学的话还没说完，夏树的勺子已经挖出小山一样的鱼辣子。
“师兄，我没听清，能吃辣是么？”
香辣涌入尾上学的鼻腔，浓烈的气味让他皱起了眉。
西园寺葵则是小声嘀咕着：“再多一点，辣死他。”
尾上学的嘴角抽动，他突然很想回到过去抽死那个嘴臭的自己。
泡蒜、泡姜、豆瓣酱。
高汤、盐糖、鸡粉、保龄醋。
一勺芡粉，勺子沿着锅边打转，汤汁浓稠，香气内敛。
浓稠的汤汁倒在瓷碗中，火红的颜色让尾上学内心发怵。
“树君...”
“尾上师兄，您要的酱汁。”
暖黄的灯光下夏树笑的很灿烂。
尾上学颤抖着抓起瓷碗边的勺子，沾了小半勺酱汁，嘴角不断抽动，“树君，我觉得...”
“尾上师兄，这是您要的酱汁。”
尾上学将勺子放入口中，内敛的香辣味在舌尖绽放。
辣...好辣...辣的要命...
尾上学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漫长的辣味过后是泡姜泡蒜混上保龄醋的酸甜，这股酸甜又激发了高汤的鲜美。
食材的滋美冲破辣味在舌尖上悄然绽放。
尾上学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完美的酱汁，充分利用了保龄醋的回味，辣味不仅充当了开头的抑制，更让高汤的美味完美激发，身为配角完善而不突兀，Shakespeare。（棒极了，法语）”
“这样的酱汁哪怕放在明寂也是主菜级别的美味。”
尾上学擦着额头的汗珠，吐槽道：
“不过树君，已经不在巴黎了，惩罚料理之类的传统还是扔掉的好。”
“这样么，我还以为这是Escofille呢。”
夏树打开水龙头，清洗油锅。
“哼，”西园寺葵骄傲地仰起头，金色枝丫上的蝴蝶翅膀煽动，“小夏，我要洗澡。”
夏树收拾着锅碗，回复道：
“衣物在老地方，葵你自己上去吧，我跟师兄聊一会。”
西园寺葵点点头，自顾自地走向藏在厨房阴暗处的楼梯，在结城绘里奈惊讶的目光中走上二楼。
“你们...都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