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刘阎王扬名采春楼
“你不准去！”
刘安不假思索，冷声拒绝。
曹一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悄悄将胸脯挺的更高了。
看吧，大人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刘安脸色铁青出了县衙，自从上次被范蠡委婉劝离采春楼，这些天他再没去过。
虽说银子一天比一天多，但眼下见到曹一一短短几日就被教导成这幅千娇百媚的样子，刘安决定去采春楼看看，防止范蠡作妖。
刘安刚进采春楼的门，楼内的气氛顿时一紧。
刘阎王的名号，对外对内都有威慑力，一群原本兴致高昂的风流才子顿时蔫了下来，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
文人相轻历来如此，作诗的看不起做官的，做官的瞧不上作诗的。
在做官的眼里，这群所谓的才子名士，上马不能卫国，下马不能安民，连科举都考不上，只会写一些卿卿我我，无病呻吟的文章词句，博青楼女子欢心。
在作诗的眼里，这群当官的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欺上瞒下鱼肉百姓，靠一篇又臭又长的八股文章，过了科举，当了老爷，作威作福。
刘安冷笑一声，也不在意，找了个打茶围的空桌坐下。
范蠡赶忙过来，凑近刘安指了指帷幔后面的女子轻声道：“北莽来的玲珑姑娘，很受大家欢迎，现在已经成了采春楼的头牌。”
呦，看不出来，平阳县的纨绔子弟、穷酸才子还挺上进，喜欢学外语！
刘安嗤笑一声，看那帷幔后面，一个曼妙女子身形若隐若现。
好一个欲擒故纵，既怕你看不到，又怕你全看到，那一双桃花眼眸，似娇羞，又好似引诱！
这不就是后世某音上那群瑜伽妹的套路？
“曹一一是跟她学的？”
刘安看着范蠡，面色不善道：“一点也不真诚，风气都被带坏了！”
“可是这样赚钱啊！”
范蠡指了指旁边那些纨绔公子，压低声音道：“半个月，采春楼已经进账一万多两白银了。”
刘安闻言大吃一惊，查看自己的面板，果然显示白银一万三千多两。
嗨，原来诸位都是榜上大哥，失敬失敬！
刘安换上一副笑脸，对周围的纨绔才子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至于风气什么的，哪有银子重要。
帷幔后的头牌玲珑姑娘见氛围尴尬，想要开始新一轮茶围缓和气氛，又担心刘安不会写诗，丢了颜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按规矩，不是要斗诗吗？”刘安看了看范蠡，又看了看玲珑姑娘和各位纨绔，示意道：“你们开始啊，我看看就好。”
听他如此说，玲珑松了口气，看向刘安的目光多分几分意义不明的神情。
其他公子哥自然不愿也不敢和刘安同桌斗诗，听说他不参与，脸上神色缓和几分，但同时也多了几分不屑。
果然只会写八股文章，作诗估计是万万不会的。
“各位公子，”玲珑声音清脆，如同珠落玉盘：“这一轮咱们以雨霖铃为词牌，选出前三名。”
刘安只顾着吃吃喝喝，心中暗暗同情这些公子哥。
若是后世，单凭这些公子哥的家世，再加上一掷千金的豪气，还不是有大把骑媛、佛媛往上凑？
哪用得着受这个委屈，想见那头牌花魁一面，还得写诗！
看那一个个公子哥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写成的“佳作”，被侍女递进帷幔后再无回应，面上不由流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老范，这玲珑姑娘长什么样，这么受追捧？”
“嗯，怎么说，的确非常漂亮。”
范蠡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道：“但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几乎都没见过她的样貌。”
“嗯？”
范蠡露出狡猾的微笑，耳语道：“所以，玲珑姑娘在他们心里，都是想象出来的那个，最符合他们审美的样子。”
刘安啧啧称赞，怪不得某音上全是戴口罩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范蠡算是把人心拿捏稳了。
这一个个公子哥，哪一个也不是缺女人的，可偏偏对这么一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玲珑姑娘欲罢不能。
“老范，打茶围到底是个什么规矩，莫非胜者也不能见到玲珑姑娘真颜？”
刘安面带疑惑，按道理玲珑姑娘已经来了许久，总会有人在打茶围中胜出，竟然没人能见过她。
范蠡嘴角勾起，老神在在道：“这打茶围的前三名，可以进到帷幔后面，听玲珑姑娘弹唱，但是玲珑是围了面纱的。”
“想要见到玲珑姑娘摘去面纱的样子，那得连嬴三次茶围，才能够到玲珑姑娘的闺房里单独赏曲，见上一面。”
刘安瞬间明白了范蠡的套路。
文无第一。
打茶围谁胜谁负，还不是玲珑说了算，只需要稍稍操作，就能让这群公子哥徘徊在帷幔和闺房之间。
“这群公子哥也不是傻子，长此下去，怕是不行吧？”
“所以，偶尔老朽也会自己出马，或者请贾先生出马，对了，上次陈招贤先生也作了几首诗词。”
他娘的，奸商！
刘安嘴上骂着麻麻批，心中笑嘻嘻。
却见玲珑的侍女突然走过来，伏在范蠡身旁道：“范先生，这次几首词都特别好，小姐难以挑选。”
范蠡摆摆手，示意侍女先回去，悄悄指了指公子哥道：“有点棘手，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不好随意糊弄。我得先去处理一下，防止被他们看出门道。”
刘安看着帷幔后那个让人想入非非的身影道：“就说今天，我看上了玲珑姑娘，让他们改日再来不就行了？”
“这不太好，”范蠡犹豫道：“一旦大人坏了规矩，玲珑姑娘的身价恐怕就会大跌。”
好嘛，你们就喜欢舔！
玲珑姑娘说啥规矩你们都奉为圭臬。
刘安嗤笑一声，反正是给自己赚钱，他乐得看这群公子哥狠狠的舔。
“哎，那如果我写了首顶棒的词，要求今天玲珑姑娘陪我，算不算坏了规矩？”
范蠡悄悄翻了个白眼，“顶棒的词”，瞧您这用语，像是个会写词的？
略微思量，照实回道：“如果能让这些公子哥都认可，那自然不算坏了规矩，只是大人想写出这样的词恐怕有些难度。”
这有什么难度？
就这群砸了银子还进不了闺房的小咔拉咪，能跟靠着诗词让各大青楼花魁倒贴的柳大师相比？
“笔墨伺候，”
刘安甩甩手臂，轻声吟唱：“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两句之后，采春楼安静下来，众人暗暗咋舌，深陷其中。
“念去处，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刘安见众人惊讶的目瞪口呆，一种装*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把他心里本就不多的剽窃羞愧感驱散干净。
全场鸦雀无声，玲珑和众才子齐刷刷看向刘安，静待下文。
刘安也在静待下文。
语文老师，这首雨霖铃的下阙是什么？麻烦赶快托个梦，谢谢！
语文老师没搭理他，实在想不起下半阙的刘安，灵机一动，直愣愣躺倒在地，打起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