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徒

每到冬季，寒风刺骨，枯叶镇上的百姓就会在闲暇之余，到酒肆或是酒楼买上二两杏花酿。杏花酿口感火辣，但胜在生产因地制宜，价格低廉，寻常百姓家庭也能喝的上。一碗入喉，如同有个火球被吞入腹中，五脏六腑、四肢五骸都热起来了。

在枯叶镇上，卡尔的母亲所酿之酒最受好评；每次酒缸一开盖，就引得镇上的酒鬼都聚到了门口。卡尔的母亲自称单名一个彦，姓氏从未有人知晓，哪怕刻意询问，也只是避而不谈，而卡尔的父亲只是称呼她为娘子或是彦儿。

卡尔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枯叶镇人，世代都生活在枯叶镇上，有族谱为证。在卡尔的父亲即冠之年，曾外出游历，十年后归来，身边便带着卡尔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那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回来拜会了父母，也就是卡尔的爷爷奶奶，随后拜堂成亲；几年时间凭借着勤劳与智慧，开起了一家酒楼，并做到了枯叶镇最大。

关于他们的感情，问起外人，只会得到一句：夫妻恩爱，郎才女貌。即便是让他们的儿子来评价，也是这八个字。

卡尔就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被生下来的一样，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散养。

卡尔有时候童言无忌，会忍不住跟滢吐槽，然后在意识到之后跟沉默的滢道歉。

因为在卡尔的记忆里，滢从小便失去了母亲。

滢的父亲，小镇上的人尊称的“于先生”，也是十几年前突然来到枯叶镇的。“于先生”是这个镇上罕有的读书人，在开着一家字画铺，独自一人将滢抚养长大。自然，卡尔与滢从小青梅竹马，卡尔父母对这位“于先生”也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一年对于一座小镇来说转瞬即逝，卡尔与滢的修习也经历了一个四季。所谓万事开头难，修习武道亦是如此。肉体凡胎，需通经脉，才能气聚丹田，这便是凡人三重的筑基过程。

这天，卡尔从家里的酒缸里偷偷顺出一小壶的杏花酿。在琉璃国，女子禁酒，男子只有在及冠之后才能饮酒。但这都只是国法。对于天高皇帝远的枯叶镇来说，即便是衙门的捕快，也会偶尔在酒桌上，寻小孩的玩笑，给他们灌一口酒，辣的小孩子面红耳赤。

虽然卡尔父母对他从小的家教不多，禁酒这一块倒是严格，若是被发现偷酒，免不了一顿责罚。但杏花酿炙热的浓香对于一个开始武道修习的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抵御，若是能在一天的精疲力尽的练武之后来上一口杏花酿，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更加舒服的事情了。

这样的好东西卡尔自然不会独享，卡尔此刻正是向着小镇边缘滢等候的位置前行。前方是盼着的姑娘，脚步自然轻快，眼神更加是没注意到一个隐藏在斗篷中的邋遢男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琉璃国的枯叶镇，圣女大人，您还在这里吗？”男子自语道，轻轻握了握腰间的佩剑。

说起来，刚才走过的孩子，与圣女大人有几分神似。

其名为酒徒的剑客思索片刻，向着枯叶镇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