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突破口
给孙明烛做完笔录的当天晚上，燕思失眠了。
花季少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条人命没了。
虽说燕思见到过更多比这还要过分的案件，但每一次的经历总会让她扼腕叹息。她点燃了一支香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烟雾缭绕在自己的头顶的上空，心事重重。
时间还早，她想。
我或许该做点什么，而不是只能等着跟一帮只知道上下班的人一起调查。或许吧，她也想给女孩一个交代。
尸检报告上写着女孩死的时候眼结膜点状出血，面色发绀，瞳孔散大，很明显的窒息而死。但是指甲缝里并未提取到其他人的皮肤毛发信息，说明女孩并未挣扎，应该是熟人作案。
“究竟是谁下得去手呢……”燕思掐灭了烟头，看了一下表，九点刚到，距离案发地点也就四十分钟路程，燕思想着终究还是要过去再看看的，毕竟如果她发现点什么使案子侦破的话，也算是告慰了一个无辜的灵魂吧。
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燕思出发了。路上，燕思的脚步不停，大脑的思绪也随着分散游移不定，证据少的可怜啊，真的是棘手，她想。
可是燕思一路来想过累，却没想过放弃。
世界上总会有灰暗的角落存在，但是这个世界同样不缺的也有那一束束直抵人内心灵魂的光。
等到了案发地点，燕思也只是在周围走走停停，由于她并没有带一些专用的仪器和装备，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整个现场。燕思结合这尸检报告的结论，不断的在案发现场一步步的结合，但是她发现的东西已经是大部分都记录在报告上面的东西了。
她看见了他，那个心思缜密的少年，她在想，要不要上去再聊两句。可是当她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少年却走了。
他在逃避？燕思心想。
她又点上了一支烟。她真的很爱抽烟，尤其是在烦心的时候。仿佛在她的生命中，烟已经成为了她精神上最重要的慰藉品。
燕思直了直腰，打算去后面的小树林逛一圈，寻思着能不能有点意外收获。可这不转不知道，一转却是让燕思大脑顿时活泛了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既然目击证人和家属都说孟岚去了这附近的空地上，最后尸体也在空地上，可是中间这段时间她和谁或者独自一人去了哪可是谁也没办法说清楚呀！
也就是说，所有人包括那个少年都没有对警察撒谎，他们全都不是凶手甚至他们都不会是凶手一起的从伙，但是有时，真话，也可以骗人。
真相没有全部揭露，也是一种谎言。
小树林里虽然经历了一天的风吹日晒，但是还是有一个细微的小物件被燕思发现了。
一张被折的皱皱巴巴的小纸团，由于时间久远，纸张已经变黄，再加上纸团实在是被揉捏的太紧凑了，以至于纸团小到即使是在眼前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可是它终究是被发现了。
那是一张欠条，燕思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上面的金额数，就几乎可以认定这是一笔高利贷，而且欠债人多半是已经无法偿还了。
不管这是谁的，带回去，肯定会对案件或多或少的有帮助。燕思心想。
在回去的路上，燕思觉得这件案子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甚至她觉得只要再给她几天时间，破案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燕思一直绷着的精气神终于是松了一口。
要不要再找那个少年聊一聊呢？一边想着这个想法，燕思的一只手就已经摸向了手机。
她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
可是就当她拨好了号码，打算打过去的时候，她迟疑了。
她因为少年的逃避而迟疑了。
她觉得一个人还没开始就放弃了的话，那么不管你怎么推着他向前走都只是徒劳无功。
到头来，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乎这条人命，真是可笑至极，燕思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
不过嘛，总归还是要水落石出的，燕思在缓和了一阵过后，重振旗鼓，打算一举揭露这个事实。
现在的一切只等明天上班之后的时间了，他要找所长聊聊。
燕思回到家，脱下衣服，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上出的汗，打算今晚好好的睡下去，然后明天将这一至关重要的物品呈现在众人眼前。
燕思在想许多事情。她在想少女的凋零，在想少年的逃避，以及少年那份不该在这个年龄出现的早熟。那个少年最好不要走上歧途呀，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危险的人，燕思第一天见到孙明烛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的。
燕思并不是一个支持性本恶的人，但是第一次两人的见面，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谭。
深不见底的深渊。
其实后来燕思也有私底下调查过少年，所以她知道孙明烛是这个高中甚至夸张的说，这个市区都遥遥领先的尖子生。
头脑卓群，懂得分寸，性格不张扬，在经历了二人的两次交锋中，燕思最终给了孙明烛这么一个评价。和聪明人打交道，很累，但是这个少年有必要接触一下，她想到。
算了，先睡了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就着一份浓浓的睡意，燕思进入了梦乡。
当第二天的阳光直射下来的时候，燕思已然是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可是当她到达所里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她捧在手心里无比珍贵的证物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下次没有准备好就不要随便把大家召集过来！”所长的语气里尽是怒气。燕思也没想到啊，那么一个东西，就凭空消失了？
燕思的心冷了，莫不是上天在跟自己开玩笑？让自己止步不前？她没有多想，转身就投入了日常的琐碎工作中。可是当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日历后，她的大脑也是变得一片空白。
“二号？”燕思惊讶的忍不住轻声喝了出来。“怎么了燕姐？难道今天不应该是二号吗？”一旁的小警察调侃到。燕思明白了，上天不是在捉弄她，而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能直接对话凶手的机会。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时间回溯了，燕思现在满脑子都是晚上的事情，以至于她现在觉得白天的时间特别的漫长，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到了晚上。
一向号称加班狂人的她今天却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以至于所长都以为是自己早上语气重了。
总之今晚的燕思令大家都觉得分外陌生。
可是只有燕思自己知道，机会只会光顾你寥寥两三次，这次不抓住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