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令行禁止

营帐中，摇曳的烛光照亮欧仁的脸庞，勾勒出他的轮廓。

坐在对面的师长西蒙，在听完欧仁的讲述后，处在一个似懂非懂的状态，正在琢磨着怎么去实践欧仁的计划。

欧仁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这一支师团打造成属于自己的私兵。

养私兵，第一步便是训练他们的纪律。

军队是什么，在欧仁看来，理想状态下的军队只不过是自己手里的一杆枪，必须要做到指哪打哪，绝对忠诚。

但是，欧仁并不相信所谓的忠诚，在欧仁看来，忠诚只能用来形容人，却无法用来要求人。在军队里，纪律更能说明一切。如果因为害怕死亡、贪图享乐而丧失了纪律，那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早在8月24号，欧仁便来到兵营，他当时给西蒙的任务就是训练这些士兵的纪律，但这四天下来，收效甚微。

于是，27号，欧仁给西蒙下达了最新指示。将已有的四个团拆分开来，以排为单位训练。

首先，每日训练内容固定有长距离越野，以南郊的小路和西郊的布洛涅森林为训练场地。训练的目的主要是磨练意志力，次要顺便训练耐力。意志力不坚定者，容易临阵脱逃。

其次，采用末位淘汰制。欧仁不可能要求师团里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令行禁止，有些人参军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在这么严格的训练下，就算混吃等死的人不公开唱反调，在暗地里也会带动周围人的情绪。

这种坏的老鼠屎欧仁必须铲除。至于怎么铲除，欧仁允许退出补充，分成的四个团中，有一个团作为精英团，能者优先。

最后，奖罚分明。采用奖励制度，反正欧仁现在有小金库，用榜样的方式来带动周围的人，形成积极良好向上的氛围。对于违反纪律的，采用关禁闭的方式惩罚。

当然，如果能面向社会直接征兵就好了，欧仁想要让里奥招一些渴望建功立业，好战的人，这些人大多没有什么顾虑，给好处就能为你卖命。

但征兵是战争部的权力，这种行为已经越权了，而且也太危险了，容易暴露欧仁接下来的计划。

养私兵，第二步便是以小利诱惑他们。

士兵参军的目的很简单，无外三种，福利、事业的发展和自己的家人。

对于第一种福利，欧仁目前还无法解决。虽然欧仁现在手头上有部分资金可以动用，但福利改善太多，容易让人懒惰。欧仁又不是在培养杀手组织，万一哪天发不起军饷了，可别靠这些人陪你过苦日子。

因此，除了按时发放的军饷外，欧仁没有给予额外的经济补偿，只有在符合奖励制度时，才会将金钱作为奖赏的一种。

对于第二种事业的发展，欧仁强调必须建立起完善的晋升制度，依据军功实现从士兵到军官的跨越。

对于第三种士兵的家人，这个涉及到福利、军饷和战后的抚恤等多方面的问题，欧仁暂时还做不到，只能让西蒙去画大饼。

养私兵，第三步便是给他们打上思想钢印。

这个涉及到军队的长期建设，欧仁只打算先进行小规模的试验，试验对象就是新组建的精英团。

首先，欧仁强调宣誓制度，每天三餐饭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誓效忠皇室，强调伟大的波拿巴家族引领法国人民取得多次胜利，让法兰西站上欧罗巴之巅。

其次，欧仁要求每一位士兵必须学习。而借口，就是在士兵进入精英营后，欧仁会让西蒙给他们先画一个大饼——精英营是通往军官道路的捷径。

然后西蒙会下发一本书，这本书是欧仁事先让人编著并印刷的，书中以军事内容为主，表面上是在教会士兵如何进行微观层面的战术指挥，事实上，书中的案例多以第一帝国和第二帝国卓越的战役为例，并夹杂一些感人的小故事。

比如伟大的拿破仑还是一名军官的时候，路过农户不偷不抢，还将仅有的粮食分给农户，帮助其度过寒冷的冬天。士兵们不会去考虑这些故事的真伪，但只要是农村出身的，谁小时候都会经历过冬，能对拿破仑一世的行为产生共情，视其为榜样。

至于不会识字的，那就更好了，只需好当作故事听一听就可以。反正在军中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娱乐，除非你想退出精英团。

计划敲定后，欧仁和西蒙前去视察军队。看着眼前的军队，一排排的步兵，欧仁一言不发。

“你说，我们的军队是不是缺少了什么。”欧仁问道。

“殿下，您是说骑兵和炮兵吗？哎呀，殿下，理由我已经和您解释过了，现在我们要上哪去找马匹和大炮。”

西蒙看出了欧仁的不愉快，他抢先说出了欧仁内心的想法，避免到时候这位年轻的殿下发难，突然要让自己去搞来马匹和大炮可就不好了。自己在巴黎无依无靠，没有人脉。

但是欧仁哪能没有看出西蒙的这一点小心思，他开口道：

“将军，你知道骑兵和步兵的区别吗？”

“骑兵和步兵的区别？”西蒙挠了挠脑袋，尽管作为一名军官，骑术的练习是必备的。但他以前带的都是步兵，到头来还不是在为难他吗。

而且殿下具体要问的是什么，他也不好答，如果按照战争部分发的书上教的那样，那关于骑兵和步兵的区别，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哎，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欧仁摇了摇头。

“将军，骑兵和步兵的区别，就是骑兵有马，步兵没有马呀。”

西蒙有些懵，这不是废话吗，但紧接着欧仁又补充道：

“将军，我们要灵活一点，尽管我们手下只有步兵，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按照龙骑兵的方法来训练他们，龙骑兵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步兵，现在我们的士兵还是步兵，等到有了马，他们随时可以变成骑兵。”

“因此，不要因为他们只是步兵，就觉得我们培养不出骑兵，同样炮兵也是这个道理。我之前让皇后从护卫队中挑选了两个骑兵中队和一个炮兵营供我开拓军事技能，我会让他们部分人从皇宫来到这里协助训练的。”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向皇后承诺过会训练自己的指挥能力，这可不是一句空话，8月30日早上，这里会进行一场检阅，既检验我的指挥能力，也是在检阅你的办事能力，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欧仁看着这位四十几岁的准将，从他的坚毅的眼神中，欧仁已经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