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永远的大富翁
一部常规电影，一般都会提前两个月开始进行宣传，然后才会上映。这在《借东西的小人》上显然不适用，因为已经在学校放过了，不排除有录像流传到外界甚至网络上的可能。等两个月，万一到时候已经在网上传开了，大家都看过了，会极大的影响票房。
所以武藏野制定的策略就是一个字：快。
在琴吹集团和武藏野的通力合作下，一夜之间，《借东西的小人》海报就出现在各大城市的醒目宣传板上。各大影院也很配合，把一些不太上座的电影直接给换成了《借东西的小人》——反正有琴吹集团包底，等于白给的钱，白要白不要。
但时间实在是太仓促，再加上又是观影淡季，这点宣传显然不够。紬爸动用了文化厅的关系，直接把片子塞进了马上就要公布结果的文化厅媒体艺术祭。
按照常规流程，这个早在半年前就过了送选期，马上就要公布获奖名单了才来参选那更是天方夜谭。要知道，作为日本动画三大奖项之一的文化厅媒体艺术祭大赏，格调那是相当高的，哪怕新人奖也是要从几千份优秀作品里精挑细选。
临时改名单？我们这个好歹也是全世界都关注的大奖，不要面子的啊？
但紬爸一番运作后，本着“要选出最具有公信力的获奖名单、把荣誉送给应得的作品，以及给优秀的新人以鼓励”的理念，在将要公布名单的半小时前，文化厅很果断的把原先新人赏名字给划掉，换成《借东西的小人》。
名单一公布，很快就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这个《借东西的小人》是什么动画，完全没听说过啊？
普通人很懵逼，业界人士也很懵逼，这啥东西，石头里蹦出来的？
同时，武藏野联系上了一些有业务往来的评论家和业界人员，透漏出这部动画是菅野光明老师的关门弟子制作的，请大家多多支持云云。
什么，菅野光明的弟子？！
各路人士收到武藏野透漏的消息后，闻着味儿就来了，24小时在武藏野工作室门口蹲点。
近期忙于新作很少露面的的菅野光明，这时“恰巧”久违的现身并“不小心”在去工作室的时候被逮住了，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采访。
“曾经我的老师教会我‘动画该怎么做、电影该怎么拍’，我只是把这些传承下去，我也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动画的未来。”
第二天，什么“菅野光明认为弟子已经超越自己”，“震惊，菅野光明扬言弟子将改变业界！”充斥着各大媒体。
周六，轻音部四人拉着极不情愿的青叶登上了去京东的电车。车站里挂满了宣传《借东西的小人》的海报，就连电车上都放了贴画。
平泽唯左看看有看看，一脸钦佩地向青叶鞠躬行礼：“小的能在将军手下冲锋陷阵，实乃无上荣耀是也唔......干嘛揉人家脸啦。”
“少来，这都是叔叔做的，跟我没关系。”青叶又狠狠揉了下，才放过呆唯，“再说了，制作动画你也有份，平泽唯大将。”
平泽唯眼前一亮：“诶！？原来我是大将么，诶嘿嘿~~”
“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么......算了，那我决定宣布一件更让你开心的事。这事说完就请放过我吧，昨晚通宵打游戏，现在有点困，要在电车上眯一会儿。”青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这次动画赚的钱，我决定五人平分。虽说是部注定会扑街的电影，多少总能卖出个百万级别的票房吧？咱们分一下，能分个几十万円。”
“真的假的！？那可是好几十万啊叶子！”田井中律使劲摇着青叶的肩膀，一脸震惊。
“真的真的，钱这东西莫得意义，开心就好。几十万连你们平时喝茶的茶杯盖都买不起，没必要大惊小怪的。饶了我吧，让我眯会儿。”
虽然体质很好，还有各种技能加持，但连着一个星期都在通宵打游戏，就算是青叶也有点困了。关键是黄金律技能还有一天的CD，不然青叶就可以达成“永世修仙”的成就，一分钟都不用睡，七天一到刷一次。
平分就更简单了，配乐和剧本都是大家一起做的，青叶也就多了原画和实际制作的活——原画工资有多低就不谈了，属于控制制作成本里再控制就等于要倒贴钱买盒饭的那种。反正大家都是不在乎钱的人关系又那么好，也不用分什么你我，平分就完事了。
实际票房青叶估计能有个几千万，好歹是自己精心制作的，又有老爷子推荐，怎么肯能只有几百万那么寒酸。说只有几百万，只是怕说多了，大家不肯拿那么多钱、不答应自己的平分计划。
说完，头一歪，靠着紬紬肩膀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小伙伴们在讨论怎么花这笔钱。
律打算暑假去国外旅游，澪有款特别想要的贝斯，呆唯则是想买一堆零食。
“热烈祝贺动画上映！”
刚走进武藏野，青叶五人就被喷了一身彩带。
青叶正要抱怨几句，看到一群武藏野的工作人员拉着写着庆祝的横幅站在跟前，为首的正是笑得跟孩子一样的菅野光明，立马改口：“老师，这部动画是我们做的，卖再多那也是我们几个挣钱，您这么开心干什么？”
菅野光明笑得更开心了：“果然还是太年轻啊，那就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吧。”
说着，递给青叶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各种支出。
“原本电影院要抽一半的票房利润，但这次情况特殊，电影院和紬爸那边签的是一锤子包底协议，不管电影票卖出去多少都和电影院没关系，电影院只能拿到琴吹给的买断场地费，这笔钱大概是5亿円。”
“然后还有宣发费用，同样也是琴吹先生付的，大约是1亿円。”
“关于我们武藏野的配音费用......”看着青叶脸色越来越差，菅野光明笑眯眯地又补了一刀，“我作为老师，就算友情客串了。武藏野的大家说起来也不是外人，给你算个友情打包价1000万円。”
青叶只觉得有点头晕，捂住梗塞的胸口：“您老这意思......该不会是这钱要我出吧？”
菅野光明乐了：“刚才你不是还说了么，那是你的电影，跟别人没关系。现在别人提前帮你垫付了，那不得还给人家？那些钱到时候会直接在票房里扣，而且是纯票房——扣掉本来该给电影院，不，是给琴吹先生的那50%后，剩下的才是你的。”
这个属于紬爸花钱包场，让电影院这个星期都排《借东西的小人》，按场次给钱，就当打折包场，票房直接进紬爸兜，是多是少都跟电影院没关系，电影院只负责放就行。电影院那边当然求之不得，眼下正是淡季，有老板来撒钱玩，他们当然欢迎。
有没有搞错，我只是想着上电影院顺便挣点零花钱，鬼知道你们会玩这么大？这下好了，里里外外加起来欠了几个亿，咸鱼怕是做不成了，还得想办法挣钱还债。
想想以后就要告别死宅生活，努力打工还债，青叶眼前一片黑暗，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轻音部几人听菅野光明这么一算，也是小脸惨白。
平泽唯百着手指在那儿数：“个、十、百、千、万......好、好厉害，手指头差点就不够用了。叶子，我会捐出零花钱帮你还债的！”
某种意义上，的确很厉害就是了。话说唯，你这辈子零花钱加起来都不够换零头的啊。
田井中律算是比较靠谱，给了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叶子做的乐器很漂亮，一定会大受欢迎。靠卖乐器还债的话应该没问题。我算算，一架钢琴卖100万的话，就是要......”
律，别算了，先不说做那东西很耗精神，本来就比较贵，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么多买家。
“......叶，叶子，要不咱们自首吧？”
澪，哪怕都快哭出来了还在替我想办法，这点是很让我开心，不过别忘了其实我才是受害者哦？
“真是的，这明明是父亲大人不对吧，擅自替叶子做主，才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抱歉，叶子，我回去后会和父亲大人好好交涉的，那些债务请不要放在心上。”
“紬紬，太谢谢你了！”青叶紧紧握住紬紬的手，心里有了底气，决定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老师，预计票房有多少，还有多大的缺口？”
菅野光明伸出三根手指头：“目前只有昨天一天的票房数据。”
青叶乐了，这意思是给大伙儿发了配音工资后还能剩点：“3000万？”
摇头。
“300万？”
还是摇头。
“......不会是30万吧？”
青叶只觉得没脸见人。
堂堂双料开挂者，扑街扑成这样子，还不得让广大同行笑死？
这时，武藏野的人都哈哈大笑，拉开了横幅剩下的部分。
“单日票房破3亿！”
？？？？
现在青叶对老师的话有点不敢信了：“真有这么多？”
菅野光明理所应当的点头：“当然有这么多，动画本身质量就相当高，最关键的是制作手法相当新奇，我也从中学习到很多。又有琴吹先生和我背书，有这个成绩并不奇怪。”
青叶心里由悲转喜，由喜转怒，脸色也随之阴晴不定。武藏野大伙儿一看，暗叫不妙，纷纷开口替自己辩护。
“叶子，这可不能怪我们，是菅野老师出的主意。”
“没错，一开始我还极力阻止来着，可老师非要这么做。”
“就是就是，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青叶看向说最后那句话的人。
贞本义进老师，您分明笑得比老爷子还开心啊？
阴谋败露的菅野光明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畅快：“哈哈哈，叶子，这就是今天我要给你上的课。制作好看的动画需要才能——这一点你已经具备了，但在那之外的事也很重要。比如怎样使团队发挥出最好的状态，怎样在不影响质量的情况下节省成本，怎样把宣发做好.......等等等等，还有很多重要的地方需要学习。”
老师突然一本正经的转进说教模式，让青叶有气无处撒，只能咬着牙点头：“是，老师，这一课让我受益匪浅。”
“单日票房3亿，等后续口碑起来后应该还会继续上涨，我估计一周后最终总票房应该能破20亿，去掉那些债务后，应该能剩个十亿左右。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我的弟子转眼间就成了亿万富翁。”
菅野光明深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弟子该教育要教育，但该表扬的也要表扬。花头一转，把青叶夸得心里美滋滋。
亿万富翁啊，混吃等死啊，咸鱼人生啊，未来可期啊！
青叶心情大好，一把揽住还在为票房震惊的轻音部四人：“不，是五个亿万富翁。武藏野的前辈们可要好好加油啊。”
？？？？？
这话没法聊了。
武藏野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无奈苦笑。还真是个性率直的丫头，这话可太直了，直接往心窝子里戳。
这辈子能混个千万富翁都算祖上积德了，亿万......哼，不过如此！
“诶诶诶诶！！”平泽唯四人齐齐发出惊呼。
田井中律神情认真：“叶子，不行，这钱我们不能要。”
“忘了我们之前怎么说的？平分，没得谈。这部动画本来就是轻音部的大家一起做的，不存在谁得多拿谁少拿的问题。再说了，我之前赔本的时候大家不也没跑路，都在替我想办法？要是挣钱了，我就带着钱跑路，那也太不是人了。”
秋山澪也开口了：“但......”
青叶捂住澪的嘴：“没什么但是，我说了算。以后大家一定还会一直在一起，做出更多精彩的动画，可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怎么分钱这种事上啊。平分，统统平分，没得谈。”
大家见青叶态度坚决，又商量了一阵后还是同意了。
“跟做梦一样，突然就成有钱人了啊。我决定了，直接做个环球旅行！”
“笨蛋律，那得花很多时间吧，就算要去也是上完大学之后的事。明天陪我去趟商场，我要把那把贝斯买下来，这样就有三把贝斯了，想想就好开心。”
“我要买好多好多的冰淇淋，把冰箱都塞满，晚饭前吃一支，晚饭后再吃一支，诶嘿嘿~”
“唯，小心长胖哦？唔，不过我好像要钱没什么用......对了，我要把这笔钱存起来，记录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利息每年涨一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又长了一点，直到最后会变成大大大大富翁哦！”
几人沉默，然后围住琴吹紬，纷纷开口赞同这个天才般的创意。
“唔，果然，环球旅行什么的太费时间了，等变成大大大大富翁后，大家再一起去旅行吧，我请。”
“冰淇淋每天吃一支就好，人家也要和大家一样，变成大大大大富翁！”
“以银行的利率，要变成大大大大富翁可是要等到老死都不可能实现的啊，真是的。不过叶子做的贝斯就很好了，没必要再买新的。”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变成大富翁的吧？直到那天之前，大家都要永远在一起！“
“在一起！”
......
菅野光明和贞本义进对视一眼，不由得微笑起来。
人生的道路太漫长，能遇到可以互相扶持的同伴，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