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施以援手
心里有所猜测。
伊莱瞥了眼对方的金发，面色如常：“伊莱·劳伦斯，招商部的职工。”
果然，对方很快露出惊讶的神色，“招商部……你认识辛西娅吗？”
“当然，她是我的上司，你们也认识？”
“哈哈，她是我表妹。”
“……”
伊莱忽然有点心虚，并且表示不太想说话，世界有时候当真小的可怜。
话说辛西娅住院了，你知道吗？
伊莱敢打赌，如果对方知晓了他早上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抄起手术台上的家伙给他上一课。
“最好还是不要。”伊莱心里默默想着。
谈话距离忽然拉近，亨利·莱斯的态度比刚才亲切了不少。
面对伊莱的疑惑，他侃侃而谈：“具体的措施有很多的，除了必要的药物治疗外，物理上的干预也可以尝试。比如最近流行的电疗法，神经电疗刺激，包括脊髓电刺激、周围神经刺激、深部脑刺激等，均可能对昏迷患者有促醒作用。”
伊莱不明觉厉，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雷电套餐规不规范、靠不靠谱？
“当然，如果以上治疗都不起作用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替代的治疗方案……”亨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罕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什么替代方案？”
伊莱和布鲁斯妻子都很好奇。
亨利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如实相告，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神父，我打算请神父来为患者看看。”
布鲁斯妻子心情稍稍平复，露出了然的神色。
伊莱却被他的话雷得不轻。
好家伙，闹半天你这么专业的医疗人才，竟然会相信神学？你们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倾轧、水火不容、谁也看不起谁吗？
“你不相信神父？”
亨利·莱斯看见伊莱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我应该相信吗？”伊莱无语。
亨利·莱斯对眼前年轻人的态度感到讶然，时代的变化日新月异，不相信有神论的人或许有，但真正对神职人员态度不以为然的还是少数。
这是两码事。
亨利·莱斯扶了扶眼镜，笑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见。”
伊莱随口称赞：“你这样的也少见。”
等等……神父，神职人员？
伊莱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重新打量这位年轻医生，“这有用吗？”
“其实昨天小镇教堂的马塔索尼神父已经来过一次了，虽然效果并不明显，但患者的状态确实稳定了不少。”
亨利为自己的提议站台，他望向伊莱的眼神意味不明，似乎察觉到年轻人的问题别有目的。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伊莱心中暗想。
这条信息对伊莱而言足够了。
他没再继续打听，向亨利道谢，又和布鲁斯妻子聊了几句后，就告辞走出病房。
伊莱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在这之后他又前往车夫莱昂那里查看情况，在病房中见到了对方和布鲁斯相似的状态——体内残留着黑暗气息，且被人为的消耗过。
伊莱略微打听了一下。
果然马塔索尼神父一视同仁，昨天对车夫也进行过一番治疗。
现在这个出手帮助的人基本可以确定了。
只是神父的能力貌似不怎么样，就这样的效果，想要完全清除两人身上的能量，只怕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才行。
明白了真相，伊莱也就没有了顾忌。
本着同为受害者的想法，他不愿意让这两个倒霉蛋接受病痛的折磨，长期昏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经历很长时间才被唤醒，可能会对脑组织造成影响，严重的话还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后遗症。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伊莱很乐意为小镇居民提供一点帮助。
说做就做。
从车夫病房出来的时候，那一丝黑暗气息已经被他祛除完毕，可惜如此微小的能量没法增加灵质。
假装再次路过布鲁斯的病房，顺手也帮他的同僚解了围。
“算你命大，有我这样的好同事……”
做完这一切，伊莱带着笑容，走向医院的一楼大厅。
功成身退，他也可以离开了。
别说，做了好事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高贵起来。
什么黑暗生物？他可是迷雾小镇助人为乐的英雄！
然后，心情愉悦的伊莱就看到了大厅里两个熟悉的身影。
略显猥琐的秃头男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颓靡的女人，女人脖子佩戴着简易颈托，半边脸上还包着纱布，造型分外显眼。
辛西娅冷冷注视着走来的伊莱：“听说我是贫血症发作昏倒的？”
要不然呢？
我出手的时候干净利落，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只是这样的话，伊莱觉得还不够保险，所以……
暗黑低语，发动！
没有丝毫犹豫，周围的光线似乎陡然变暗下来。
距离伊莱几英尺的辛西娅，刹那间神色恍惚，感觉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
“我这是怎么了？”辛西娅不由呢喃。
“你很好，只不过因为贫血摔倒，留下一点后遗症罢了，放心，很快就能恢复。”
青年直视着女人的眼睛，如是说道。
“是的，我很快就能恢复。”
啪嗒！
伊莱象征性的，轻轻打了个响指。
秃头杰克推了推轮椅，抬起头，忽然纳闷：“我刚才睡着了？怎么感觉大厅有点冷？”
伊莱收了能力，眨眨眼，“杰克，不是我说，你也需要锻炼了。”
“嘿！肥肉也是肉，你说话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杰克不满开口。
辛西娅回过神来，望着伊莱态度不善：“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女人真是不思悔改。
伊莱笑的有些无所谓，“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反应过来，你也不至于摔得这么重。”
辛西娅的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因为伤势确实不轻，她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片刻后才有气无力地开口：“不用特地过来探望我，之前的情况杰克已经都告诉我了……”
你可能想多了！
伊莱眉毛扬起，看向轮椅后面的男人。
秃头杰克正一脸‘不用客气’的模样，显然是为了报答他之前‘礼让’的恩情。
天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吹嘘的？
伊莱觉得不靠谱，抿着嘴道：“看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手头上还有点事，这就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开溜。
“等等——”
辛西娅叫住了他，“那份招商报告，再写得详细一点，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女人果然不正常！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的事情呢。
伊莱头也不回，只是向后摆了摆手，“放心，保准是你没有见过的内容，而且行之有效。”
伊莱走远，只留下一男一女驻足观望。
杰克收回目光，哼哧哼哧半天，说了一句：“他一个才来半个月的新人，能有什么好建议，不如让我来写？”
“推我回病房。”辛西娅根本不打算回答。
“好的！”
杰克甘之如饴，勤快的拖动轮椅往里走。
“莱斯女士，小心台阶。对了，之前你在工作上的给了我诸多帮助，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嗯，一份晚餐怎么样？我是说，我知道一家镇上不错的餐厅……”
“杰克，等到了病房你也回去工作。十分感谢你的照顾，我表哥在这里上班，有他在就足够了。”
辛西娅平淡的声音飘来，让秃头男如遭重击，这一刻他只觉得人生昏暗无光。
往前走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一个护士从旁匆忙跑过，脸上带着喜悦，嘴里还高喊着：“医生、医生！8号病房的病人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