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计划--离去
伊莱很喜欢对方有话直说的态度。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亨利作为他的造物，并没有办法违抗自己的意志。
但绝大多时候，伊莱不会主动干涉对方的想法。
他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有着鲜活生命的黑暗生物。
作为一条船上的人，亨利只需要和自己目标一致就够了。
“这不能算问题，所以不需要确认。”
伊莱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笑着说道：“亨利，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还记得当初我们见面时说过的吗？辛西娅需要用你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而我能够为你提供力量，如今你有能力这么做了。”
伊莱话中隐含的意思很多。
不止是辛西娅一人，只要亨利想，他可以发展其他任何的下线吸血鬼，伊莱对此并不会过多的干预。
亨利目光闪动，有一丝动容的情绪被很好的掩盖了。
“其实我在小镇中还物色了另一个人选，这段时间他碰到了一点小麻烦，而我的能力恰好可以帮助他。”
亨利和伊莱交底，将另一个潜在后裔的信息说了出来。
亨利认为自己的能力是一种恩赐，这可比救死扶伤厉害多了。
那是一名身患绝症的小镇大夫，曾经帮助过初来乍到的亨利。
在亨利的话中，这位医者人品有保证，性格也不错，还薄有家底，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发展目标。
“呃，你这样的描述怪怪的，总感觉不是在物色同伙……”
“你有意见？”
“不，一点没有，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
伊莱表示自己不可能有意见，只要亨利高兴就好。
一拖二，不得不说这就是吸血鬼种族的优势了。
站在伊莱的角度，无论如何他都稳赚不赔。
谁能够拒绝己方阵营的壮大呢？
“其实你只决定发展两个后裔，已经大大低于我的预估了，为什么初拥的人数不能再增加一点呢？”
“我也有过考量。”
亨利的眼中闪烁着名为理性的光芒。
他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吸血鬼的初拥看似简单，其实是十分复杂的仪式过程，我也是这两天才刚刚掌握了这项能力。”
“两名后裔不是我的极限，但有时候人数并不是优势。综合性考虑，无节制的发展后裔弊大于利，它会严重拖累我变强的速度。”
短短十来天，亨利已经体会到了力量的缓慢增强，他的天赋绝不寻常。
每一只吸血鬼发展后裔，都将在彼此间建立起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对于那些天赋出色的后裔还好说，祂们能给族群带来正向的反馈。
要是诞生出比较低劣的问题后裔，情况就有点糟糕了。祂们反哺长者的能力近乎鸡肋不说，还会反过来影响长者的修炼速度，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数量不加节制，那么这样的设想很可能变为现实。
所以，
无论从保证血统纯正，还是长期发展的角度出发，使用初拥的方式拓展多名后裔实际上并不是好的选择。
“可惜了，或许这就是这世界上的吸血鬼没有泛滥的原因。”
伊莱听完若有所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点吸血鬼社会的实质现象。
中午的时候，亨利带着辛西娅离开了小镇，低调踏上回乡的路途。
芙尔基诊所上下对亨利的态度越发尊敬，对他的决定自然是一路开绿灯。
所长维克多更是嘘寒问暖，只盼着他能早日归来，谄媚得让人看不起。
既然亨利此行是公私皆有，且很大的可能为小镇的发展带来有生力量。
那么伊莱当然全力配合。
他将小镇招揽人才的各项优惠政策公函也一并交给亨利。
亨利成了项目挂名的负责人之一。
聊胜于无，但至少代表着亨利背靠迷雾小镇官方，有着绝对的权力，这会让亨利在某些谈判上变得更有力度。
唯一好笑的是辛西娅临走前看伊莱的眼神，那种不可置信中夹杂着难为情的复杂情绪，让伊莱觉得这个女人也有暗中破防的时候。
“我很看好你，辛西娅，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伊莱如往常一般打趣这位昔日的上司。
他还为两人的短暂离开送上祝福：“既然人生已经展开了新的旅程，一些世俗意义上的东西就不应该成为束缚住自己的枷锁，加油，我很看好你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辛西娅涨红了红脸。
伊莱对此莞尔一笑，“你最好是。”
听说吸血鬼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辛西娅最后什么也没敢说，默默地跟着亨利一起离开了小镇。
…………
招商部三级专员和医院高级主治医生的离开，对小镇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没有了辛西娅这个事业女强人为自己分担压力，伊莱需要忙活的事情又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伊莱咸鱼归咸鱼，摊上事的时候也真能上。
趁着这段时间，他对小镇一些项目又做了细分和优化，可以让项目的落地变得更加容易。
所做的事情实际上已经超越了招商部本身的职能范围，但他乐此不疲，其他人更不会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伊莱很快就会出现在更高的位置上，现任镇长不止一次力挺他。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其他人。
亨利的离开，让芙尔基诊所的生意变差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将吸血鬼的能力灵活运用到医术当中去，直接让神医的名头在小镇中传开了。
他的离开让一部分‘本来没病但也想要上医院检查’的普通镇民偃旗息鼓。
另一些普通的患者碍于治疗费用，选择小型私人诊所的可能性也比去芙尔基诊所大。
约翰·米勒就是一名拥有个人门诊的医者。
几乎在亨利离开小镇的第二天，他接诊的病患人数就增加了不少。
在没有虚头巴脑宣传的时代，患者用脚投票，这是对一位医者技术最大的肯定。
以往的时候，约翰或许会对此感到兴奋。
因为这代表着自己获得心理认同的同时，赚取金隆的数量也将多上不少。
现在约翰·米勒却很难高兴的起来。
原因很简单——他身怀绝症，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半个月前，约翰感觉到身体不适，在做了一套细致的全身检查之后，然后不幸确认了这个消息。
肺癌！
而且已经到了中期扩散的阶段。
约翰·米勒如坠噩梦。
“光明之源在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苦难总是找上我？！”
多少个夜晚，他的精神因此而陷入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