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真的会杀了我
亨利恢复了往常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昨晚的事情是个突破口，伊莱，你太粗心了，又或者足够自信？将辛西娅留在房内什么都没做，这是个算不上错误的错误。”
这怎么可能？
韦格斯卡这只老吸血鬼可是有着男爵的实力。
对付一个普通女人，祂甚至不需要动用什么手段，单单是身上那股黑暗气息自带的灵魂震慑，就足够让辛西娅找不着北了。
伊莱估计寻常人类在灵魂震慑下无法坚持超过10秒，之后就会陷入昏迷，等醒来的时候因为短期记忆受到干扰，根本不会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
伊莱看似走得匆忙，其实出门前早就将辛西娅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从伊莱的表情中，亨利读出了他的质疑。
“其实，大部分的意外都不是意外。”
亨利缓缓解释：“人的潜意识非常神奇，很多时候你以为的忘记，其实并非真正的遗忘，不过是没有找到开启记忆的那把钥匙罢了。”
“我在医学院就读期间，对心理学的研究十分感兴趣，这是一门新兴的学科，脱胎于哲学，而又迥异于哲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将自己的能力和催眠实验结合在一起，然后我就发现，效果惊人的好。”
亨利说到了这里不再言语，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
伊莱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笑容，一种撕开了所有伪装后，略显兴奋和满足的病态笑容。
“这家伙原来病得不轻！”伊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这样我就放心了。
事情他大致已经清楚，“所以，昨晚你去了辛西娅那里，发现她陷入了昏迷，于是在将她送医之前，给她来了一次催眠实验？”
这可是你表妹啊，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发生什么不可测的意外吗？
“这也是迫不得已。”
亨利又读懂了，他揉了揉脸庞，将一直带着的眼镜摘下。
“辛西娅告诉我她最近一直在做古怪的梦，醒来后会陷入负面的情绪当中，但上次住院时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我为她做过检查，这是违背规律的。再加上最近小镇发生的命案……当回到公寓看到满地的碎屑时，我只能这么做了。”
伊莱有些心虚，黑暗低语确实有着‘导人向善’的效果在里面。
“通过催眠，我得知辛西娅上一次受伤，并非意外因素，而是因为你的缘故，伊莱·劳伦斯，你也拥有某种奇怪的能力。”
亨利说到这里又兴奋起来：“透过辛西娅身上遭遇，我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那就是潜意识里某个不应该存在的不合理禁区。对我来说，只要发现问题就够了，你和我接触过，所以……我给自己也来了一次催眠。”
这个聪明的变态！
伊莱也知道自己只要使用能力，就会存在暴露的风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所以，你记起了一切，特别是那晚我呼唤你的样子？”
“很遗憾，是的。”亨利很坦诚。
的确很遗憾。
这代表着伊莱显出暗天使形态的样子，被亨利看了个正着，双方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伊莱直勾勾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酒馆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知何时，
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迷雾在包厢中飘荡，似乎随时可以化作惊涛骇浪，将对面弱小的医生吞噬。
平凡冲撞神秘，弱小直面强大，无论哪一样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求你保护辛西娅的安全，也挽救我脆弱的生命，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所用，帮你完成明面上的任何事情。”
亨利·莱斯面色郑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昨晚辛西娅昏迷过去的时候并未看到伊莱，等快被咬脖子了伊莱才姗姗来迟，并出手救下了她。
现在看来亨利显然误会了什么，因为知晓了吸血鬼的到来，他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或许是担心辛西娅的安危，或许是心死后彻底摆烂了。
总之，亨利现在认为他们仍然处于吸血鬼韦格斯卡的威胁之下。
这不能说是一个乌龙。
在线索不对等的情况下，亨利能依靠催眠能力，将他这个小镇真大腿给找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伊莱沉默良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这个请求我无法答应。”
听到回答，
亨利·莱斯呆立当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起来。
‘我的能力，我的才学，难道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吗？’
这家伙跟那只吸血鬼不一样。
没有合适的筹码，就无法上牌桌，原来他连成为赌徒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知晓了对方秘密的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伊莱见他破防，一副被蹂躏得不轻的样子，心中乐得直拍大腿。
“你觉得，我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你才方便呢？”青年目光戏谑。
“不必担心。”
亨利·莱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头没脑说了一句：“饶辛西娅一命。”
“啊？”
伊莱面带冷峻，心里却迷糊。
老哥，你在说什么？
然而亨利根本不带解释的，他平静的抓起桌上的酒瓶，咔嚓一声打碎。
然后，这个年轻医生将凌厉的玻璃面对准自己，毫不犹豫的往脖子上扎！
“你他马的！！！”
毫无征兆下，伊莱被这个神经病吓了一跳。
哪有人二话不说就自杀的，动作还这么狠！
好在伊莱终归是超凡生命，反应过来后，身形一闪从对面来到了亨利的旁边。
顺利抓住亨利自裁的手，轻轻一抖，将半截玻璃瓶抖落。
伊莱看着面无表情的亨利，哭笑不得：“谈生意都知道讨价还价，你就不多说两句？”
亨利不发一言，失败是什么样子，他早就想过。
还别说，
这种表面平和，实则内心执拗到近乎病态的性格，还挺合伊莱心意的。
你成功了，今天卖了一个好价钱。
伊莱笑了起来，“你已经猜到了我的决定，对吗？”
亨利点头，“是的，你真的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