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不,义父
小厮端着齐公子写好的诗快步向六楼的厢房走去,楼下的酒客们则继续喝着歌妓们斟的美酒,目光在美女们曼妙的身材上来回游走。
“肖兄,想不到文采卓绝,这首众舞姬,真是生动形象,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真是旷世佳作,此后必能在坊间广为流传。”齐斌恭维道。
“端俊兄,哪里哪里,不过是得你宴请好酒,一时起意偶得。论学问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肖席瞬间也文邹邹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位儒生。只是不知道前世的大家苏轼,知道他这首《题西林壁》还能这样被改编,会不会弃文从武,大耳刮子拍过来。
“肖兄,过谦了,改日和我回折柳书院,引荐兄台见我家师。我家师平生喜好诗词,乃大夏国第一诗魁。”
“那就承蒙端俊兄关照了。”肖席并没有退让,在此方世界多认识一个大佬肯定没有坏处。不过,肖席内心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突然就想起的这首《题西林壁》,关键是记的还很完整,还能改编。
“不能啊,哪会这么巧?”肖席心想,“我在怡红楼门口时,曾试过背诵《锄禾》都没有成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恢复前世诗词记忆,难道是和齐斌的喝花酒能力有关?这个问题还要好好琢磨琢磨。”
楼下,怡红楼老鸨身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褙子,一只手提起深紫色的曳地长裙,登上舞台。
“众位客官,今有幸获得《众舞姬》这首旷世佳作,我家姑娘不仅要亲自为大家献舞,还要一展歌喉,为诗作者助兴。”
言罢,一旁的小厮也带领众人叫好鼓掌。
箫声伴着鼓点响起,一块红色薄纱从大堂房顶缓缓飘落,犹如被赋予了生命。在接近地面的那一刻,忽的向中间聚拢,一个被包裹的曼妙身躯呈现在众人眼前。
箫声骤停,激昂的管乐响起。“咚。”一声重鼔,红纱散开,一个身着霓裳的佳人出现在舞台中央。她似脚踏彩云、轻盈优雅,眉如远黛,微微一蹙,又似有千般情思;唇若点绛,不点而朱,轻启朱唇,便是天籁之音。
洛河花魁名不虚传。
一首喜迁莺的词牌结束,酒客们鸦雀无声,还在回味。肖席扭头看向齐斌,齐公子半张着嘴,人痴了。
“端俊,这洛河花魁果然德艺双馨,往日也多有慕其风采吧。”自从魂穿过来,肖席对这方女子索然无味,尽管女子各个风姿卓越,用美女如云形容毫不过分,但是身边的柳如烟,那个大臀御姐让肖席身体常处于圣人时间段。他都怀疑柳如烟修的是合欢技能,但是,柳如烟却自称自己是毫无技能的普通人。看齐斌如此痴呆状,甚是不解,问道:“莫非平日见不到这位花魁?”
“那是自然,洛河娘子平日从不接客,只是在洛河的花船上歌舞弹奏,客人都是在青楼远观。”欧阳插嘴道。
“只有在重要节日和有显贵人士时,才让选中客人上船小叙。洛河并不用接客,只需远观不可玩味。”齐斌幽幽地答道,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肖席看到眼里,深知齐斌对洛河花魁的爱慕之情。心中暗道:“这只称呼洛河,看来仰慕已久啊。”
载歌载舞了两场后,台上的洛河花魁一个摆式站定,缓缓地对着肖席的雅间望去,口中念到:“刚才那首众舞姬,可是楼上这位公子所作?”
肖席站在护栏边应声答道:“正是在下。”
洛河花魁看到一个翩翩儒生与一个短衣襟打扮的农夫站在护栏边,而应答的是那位农夫,眉头略微一皱,但瞬即堆起职业笑容。
“常听人说,大隐隐于市,今见公子果然如是,这首诗真可流芳百世。”
肖席听出花魁似乎并未完全中意自己,逐答道:“在下乃一山野村夫,首见怡红楼壮丽景色,偶得佳句,姑娘过奖了。这位齐公子文采飞扬,才是人中翘首。”
洛河花魁目光转向儒生,问道:“敢问公子,可曾见过奴家。”
“只是远观。”齐斌回答。
花魁道:“那公子见奴家刚才所跳歌舞,是否合心意?”
“自然是合心意。”
此时,一旁的肖席顿感无趣,“我怎么感觉主角不是我,我是电灯泡呢。看来这花魁也是外貌协会的拜金女。”肖席愤愤然腹诽。
“公子,能否为奴家赋词一首呢?”
“卧槽,这叫什么?考官给关系户放水吗?”肖席继续腹诽。
“在下非文治技能之人,诗词恐难入姑娘法眼。”齐公子回答道。
“公子,但说无妨。”
一旁的肖席戳了戳齐斌胳膊,示意他看向雅间的茶几桌面。不知什么时候,桌面上用筷子蘸墨写了一行行词句,齐斌定睛一看,头皮发麻,顿时精神抖擞。大步走到桌前,端起酒杯返回大堂,朗声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这桌子上写的正是东汉末年世家公子曹植的名篇《洛神赋》,肖席在桌上应景写了半篇,本就计划借诗词让齐公子以此接近洛河花魁,好增加彼此亲近,而花魁对齐斌也有感觉,于是顺水推舟。
齐斌对诗词优美深深打动,又结合喝花酒技能,边饮酒边诵读边用余光扫向桌面,将整个怡红楼气氛带入高潮。
“……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言必,齐斌手中已有一壶酒,跃上高栏一饮而尽。
须臾,大堂内爆发众人喝彩,一代文豪就此诞生。在喧闹的吹捧声中,洛河花魁手腕反转,变出一个彩球,忽地扔向了齐公子。
“这位就是织造局的齐公子,听说一直在折柳书院学习,没想到竟是词圣。”有认识齐斌的人在一旁介绍。
又有人道:“快看,洛河娘子把绣球投给了齐公子。”
众人纷纷赞道:“恭喜齐公子,今夜与花魁共度良宵。”
而此时的齐斌,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灯火的照耀下泛着光。“没想到,确实没想到,天上掉馅饼了,竞得如此佳句。”
齐斌望向肖席俯首作揖,起身时忽感浑身燥热,一束金光笼罩全身直通云霄。
“觉醒了,觉醒了。”众人喊道。
“好么,青楼觉醒,这能是啥技能?番号搜索神器么?照着念首词就这么大反应。”肖席腹诽。其实,是嫉妒,这么多天肖席感觉自己离技能觉醒越来越远,单纯就是前主发烧让自己魂穿,好歹觉醒个技能也能够多活些年。
“金色光柱,是文治技能,恭喜齐公子,双喜临门啊。”不知谁喊了一声,让大堂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此时齐斌望向肖席,大喊:“肖兄,如我再生父母。”
肖席连忙作揖,心中暗道:“义父就算了,回头和花魁过完良宵写篇睡后感,就算你有良心。”又寻思:“这节选的《洛神赋》让齐公子树立文坛地位,和织造局的关系这下算是攀上了,搞不好今后还有机会去书院。”
正在肖席遐想时,齐斌已被一众歌妓簇拥着登上岸边的花船。
望着徐徐远去的花船,很久没有存在感的欧阳不断乍舌,“哥,啥时候也给我写几首,还有八个花魁等我睡呢。”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写一首。”
欧阳满怀期待盯着肖席。
“想不起来,没有,咱们走吧,回城门口。”
欧阳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随肖席走出了怡红楼。
倒不是肖席不想拿出诗词,而是突然又记不起前世读过的那些诗句,好像齐斌坐船离得越远,诗词记忆就越模糊。
“看来这花酒技能是我记起诗词的关键,齐斌这兄弟我交定了。”肖席暗自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