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学

吴灿烂，名虽为灿烂，但高中的吴灿烂在外人眼里一点也不灿烂。

“灿烂，下课了，走啊”程思蓉叫着她

在这个小镇的学校里，除了外来的教师，学生都是来自附近的村子，要么姓吴，要么姓程，其次就是方，陈。

“我不去了，作业还没写完”，吴灿烂死气沉沉地回道。若非程思蓉是她初中同学，早与她绝交了。因为就算是难得的体育课她也老是窝在教室。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放学时间，吴灿烂只有在这时候才眼里有光，死气沉沉的眼睛变得灵动，老师喊“下课”的声音刚落下，她就飞了出去。

吴家离学校骑自行车只要二十分钟。不一会，吴灿烂的车准时刹在门口，她喜欢刹车的时候刚好停在门前，正好可以按响门铃，虽然带了钥匙，但是她老是懒的从书包里取出来。“叮～叮～叮～”吴妈妈听到后在家里按下按钮后，门“啪嗒”响了一下，吴灿烂才下车，把车推进门。

高二在读的吴灿烂卸下自己沉重的包袱，虽然是小地方的乡村高中，但是学校布置的作业却是一点不少。

卸下书包后的吴灿烂飞快跑进厨房，迫切想要知道今晚的菜单。

“妈～，今晚吃什么”吴灿烂问到。

“一个红烧鱼，一个你爱喝的豆腐汤，一个炒花菜还有一个油爆大虾”吴妈妈回到。

吴妈妈很喜欢做很大份的菜，因为这样既可以保证全家人够吃，做起来又迅速。像今天就是鱼和虾做起来耗时间一点，其他两样都是快手菜。

吴家人很少同桌吃饭，上学的和上班的回家时间不同，等到上学的回来了吃饱饭洗完澡，上班的才回来。吴灿烂常常是自己吃饭，因为吴妈妈要等上班的女儿回家一起吃。

灿烂常常要估量着自己的量应该是多少，就比如今天的虾，一大圆盘的虾，自己吃掉五分之一，最后再留下一两只最后吃。

对于高中生来说，吃饭时间常常很紧迫，即使在家，时间很松散，但在学校吃饭练出来的速度还是毫无保留地应用在晚饭上。这个习惯，到了她大学的时候也还是保留，只是速度稍稍下降了。

吃完饭后，吴灿烂迅速上楼摸出手机，打开了小视频平台。她常常很纠结，看小视频让她开心，但是高中生这个身份常常束缚着她，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干，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点开。

她也不是没做出过努力，故意耗完手机电量，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充电，但是手机信息通知的声音总是让她觉得有人找她，但实际上是各类软件的推送信息。后来她把手机移出房间，放到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但是坐下来写题，看着一整张英文字母的试卷报纸，她不自觉，心就飘到别处，没有手机，但是她的头脑还有别的东西可想。

吴灿烂恨自己没有专注力，却也沉迷于小视频无法自拔。这个困扰萦绕了她整个高中，到了大学，倒是被期末考试治好了。

等到了七点多快八点，吴灿烂才闻到自己身上早已难以忍受的汗味，在妈妈的催促下，抱着衣服跑进了浴室。

磨磨蹭蹭，终于坐到了座位前，一科过一科的写着，在常规作业写完之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吴灿烂拿出了自己买的练习。

吴灿烂爱学习，但是却不肯接受错题太多，常常根据标答修改答案，让整页练习看起来只错30%，有时候，错太多题让她失去做题的兴趣，但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她自己也清楚，看着卷面的干净，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错很多，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怕别人看到，从而嘲笑自己，说自己做题做那么多也没对几个，怕自己的努力没有结果被别人知道。

学校这个地方，少不了几个爱嘲笑他人努力的。陈启威首当其冲，下课时间自己不只是自己玩，还常常喜欢绕到写题的同学旁，笑着看他们，说“哇，好努力，看来重本是稳稳的”。也许在别的地方，这话是赞美，但在秀铭中学，这个本科率都只有10%的地方，这话无疑是嘲讽了。

为了躲避陈启威突然的背后袭击，吴灿烂习惯“改题”这个操作。

这样的高中生活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地进行着，直到高考结束，六月份高考季的雨天如期而至，踩着拖鞋走进三年的学校，她低头看自己的湿透了的裤子，蹲下来把湿掉的部分折了上来，哟，变七分裤了，颇有外头坐在电动车上面的混混小妹的感觉。

终于，最后一科，铃声响起，她静静坐在那里等待老师收卷，直到老师发令可以离开，她才带着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文具跑着离开这里。

她没有什么留恋，而是觉得终于结束了。这样清醒着沉沦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后来的很多次，她都会想起，还是会觉得怨恨自己意志力不够，为什么不能集中精力读书，又觉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复读，因为第二年的考试题目比自己那年的简单，“要是复读就好了”偶尔这句话会在浮现在她脑海里，但是吴灿烂很清楚自己的底，自己的抗压能力很差，学习能力也一般，即使度过了复读的一年，她也不一定可以获得更好的成绩，要是成绩不理想，自己肯定忍受不了。算了，读书哪有还是命重要。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真的，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