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模特
第二天上班后,洪欣乔把准备好的所有材料都提交审核,静待审核结果。
但必要材料只是开网店的门槛,要吸引顾客,还需要做更多包装工作。首先就是要给线上店铺设计封面和海报,美工不是她的强项,在博讯时有专门的团队负责这一块,她只能在网上找其他专门做设计的店家帮忙设计。
既然要开网店,就要让顾客看到他们店的诚意,线上店铺的受众更多是年轻一辈,他们可能大都数是为长辈购置,可能对寿衣还不太了解,做好客服是一方面,或许还能在店铺页面做一些简单的关于寿衣的小科普,这样在他们点击进入店铺时不至于漫无目的。
寿衣最看重的是寓意,而寿衣上的不同花纹是最能体现寿衣寓意的元素之一,例如寿字纹,折射出人们对生命永恒的渴望,回纹被认为是吉祥永久的象征,如意纹则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除此之外,还有牡丹花纹、梅花纹、寿菊等不同样式的花纹均有不同的寓意,洪欣乔打算把所有的样式整理汇总配图后,放到店铺页面供顾客参考。
寿衣除了最常见的汉服制式外,还有唐装、长袍马褂、旗袍等制式,线上店铺的商品分类就以制式为分类,至于每一件寿衣中每个配饰或元素的寓意,洪欣乔打算在具体商品页面做介绍,这个工作量有点大,但其实有很多元素是重复的,所以真正做起来还不算繁琐。
重中之重来了,一般的服装网店都有模特为浏览商品的顾客展现衣服的上身效果,洪欣乔开的虽然是寿衣网店,但寿衣宽大,配饰复杂,单看平面图是不完整的,更看不出效果,洪欣乔决定由她自己试穿,但宣传图片不露脸,这样无论男女装她都能穿。
在等待审核的这几天,洪欣乔一直在做类似这样的上线准备工作。
当然她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黄逸雪以及隔壁殡葬用品店的秦勇刚也几乎一整天都在跟洪欣乔一起弄。这段时间上门的顾客依旧零星,洪欣乔更加确信她开通线上渠道是对的选择,只是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洪欣乔这几天都很晚才回去,但并没有引起洪欣悦的怀疑,因为她以前在博讯也经常加班。洪欣乔回到公寓宿舍时,洪欣悦基本都关着房门在房间弄自己的东西,听到开门声她会出来打招呼,但看到洪欣乔下班后疲惫的身躯和面容,一般也不会多问什么。
洪欣乔半躺在沙发上,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好累,“付出那么多,万一最终真的没有结果怎么办。”但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不继续下去岂不是半途而废?做网店的初衷是因为受到了竞争对手的冲击,什么都不做好像也不行。还是别纠结了,“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看到的希望。”工作后洪欣乔总觉得以前学的这些名言多少有些矫情,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却心甘情愿喝下这碗“鸡汤”。
“阿乔老师在忙什么呢,还是把我屏蔽啦?”
糟糕!洪欣乔突然想起忘记回复唐世鑫了,今天收到他消息的时候正在拍模特照,黄逸雪和秦勇刚都在,想着晚点再回复他,但忙起来之后完全把他给忘了。往上翻一翻,“你知道《玩家The life》吗,就是类似模拟人生,也是你喜欢的沉浸式戏剧,我有几个朋友上周末去玩了,说很有意思,我们周末要不要也去体验一下?”
洪欣乔赶紧打字,发去了回复,“啊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在忙。《玩家The life》吗?有听说过,好像是上两个月才入驻广州的,想等多点反馈出来再去玩来着。既然是你朋友推荐,这周末可以啊。”虽然网店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但生产队的驴也要歇息的,出去玩正好放松一下。
周末可以去玩,这几天工作的动力又有了。洪欣乔兴奋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早点洗完澡就可以早点躺到床上。洪欣乔心情舒畅了许多,哼着小曲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摇了摇床头的爽肤水,这回是真空了,才想起又忘记下单买新的了。
她敲了敲洪欣悦的房间门,“我进来咯。”这是她在家一贯的习惯,敲门只是形式的,但只跟家人这样,跟外人她不会,说完直接压下门把手。
门刚被推开,洪欣乔眼看着洪欣悦急匆匆“啪”地一声将桌面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盖下,慌张地回过头,脸色甚至有些苍白,“怎么了?”
在这一瞬间,洪欣悦的动作和神态完全出乎了洪欣乔的意料,她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干嘛。她那么慌张干嘛,不就是在用电脑吗?她也不会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洪欣乔回过神来,“哦,我爽肤水用完忘记买了,想借你的用一下。”
这时洪欣悦也回过了神,神情自然了些,指了指她的床头柜,“都在那儿,你用吧。”
洪欣乔走进她房间,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她桌面的电脑,就是之前她在门外瞄到的那台小型机,而她以前那台“大块头”就放在角落里充电,看样子她是两台电脑都在用。这次终于看清这台新电脑,虽然不是最新款,但也是去年初才上市的,不过这个型号的配置并不高,如果她用来跑数据,能跑得动吗?
“换新电脑了?”洪欣乔边把护肤品往脸上拍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啊,”洪欣悦的神情再度紧张起来,无意中伸手拍了拍桌面上的那台小型机,“没,那台用来跑数据存的东西有点多所以比较慢,这台小的用来存我自己的一些资料。”
好像也说得过去,洪欣乔没有多想,用完护肤品就离开了。
白骁一家这几天都在不安中度过,吴嘉也没再给他们带来额外的消息。这天白骁调休在家休息,她父母像前几日那般早早起床,也没什么事干,在屋里走走坐坐,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有人能告知一些他们宝贝儿子的现状。
白骁这一天也过得很煎熬,去上班还能分散注意力,在家这一天无所事事,还要被父母焦虑的情绪感染。她几次打开吴嘉的通讯录,想问问事情的进展,但每次都在准备按下拨通键的前一秒将手机返回到主屏幕上。
到了下午,白骁工作的殡仪馆打来电话,“白骁,你现在有空回来一趟吗?刚送过来一具尸体需要处理,陈老师刚刚胃疼得厉害去了医院。”
“可以啊,我现在回来。”这个电话来得像救命稻草,将白骁拉出屋外,终于有机会透口气,她边讲着电话边往房间走,准备收拾东西出门。
随后,给白骁打电话的同事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听说死者是个疑犯,还有警察过来了,好像是在拘留所哮喘发作,没及时找到药,后来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拘留所?哮喘?白骁整个人僵住了,呼吸心跳都在不自觉加速,手掌一下脱了力,手机“嘭”的一声掉落在地,白骁突感头晕,全身发软般坐到了床上,电话还没挂断,手机里依旧隐约传来同事的声音。
白骁颤抖着手捡起电话,像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我马上回来。”
她来不及跟父母解释,换好衣服拎上包就出门,白母一直在后面喊她,问她去哪儿,她硬是一句都没听见。
“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是你。只要你好好的,过去那些事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哪怕当个没用的人,我也心甘情愿把你养着。”路上白骁心里不断念叨,祈求千万不能是白景佑,要她付出什么都愿意。
下车后,她几乎是跑着进入到殡仪间,负责的同事想跟她说点什么,白骁举起手,让她先别说话。她颤颤巍巍地来到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旁,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右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她深深吸气,闭上了眼睛,掀开了遮盖尸体头部的部分,等她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陌生男子的脸庞,这个脸型、五官怎么看都不是她的弟弟白景佑,白骁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脸上依旧保持严肃,内心却是劫后余生的释然。。
冷静下来后,白骁才意识到,如果真出事了,医院和警方一定会先通知他们,而不会是以这种方式得知,果然人冲动起来就容易没有脑子。
处理完尸体后,原本换班的同事已经到了,白骁做好交接手续后就回家了。
经过这个这件事后,白骁忍不住了,回到房间鼓起勇气打通吴嘉的电话,询问他有没有关于她弟弟案件的进一步消息,但很可惜,因为案件到了侦破的关键阶段,已经完全由市公安局刑侦队负责,派出所这段时间没有实际的支援行动,所以吴嘉也无从打探案情的进展,“现在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警方没找你们问话,说明你弟弟不是重点关注对象。”
听他这么一说,白骁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