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惩罚
我看见这几副石刻,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我尝试坐在石床上,仔细揣摩其中的深意,至于要去挑水浇灵茶的事,第一次被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仔细地看着这两幅石刻,我只觉得意境玄奥异常,初看觉得没什么,坐下来仔细观察好像其中仿佛留有大道。
就这样我足足盯了好久一会,一直盯着用心体会其中的意境,我知道这可能是我的机缘,不用一辈子都当一个杂役弟子的机缘。
我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眼睛都有些痛了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眼睛酸得都流下了眼泪。
看来还是急不得啊,我慢慢离开了石洞内室,回头望了望石洞内的石桌石椅,以及那张雕刻好的石床。
最后我确定我自己不是在空想,一个最基本的事实便是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来到石洞前室,我又仔细打量起那几首诗。
“静听本无声,如何有起灭。”
“黙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
我一遍一遍读着,“静、黙、空、寂”我抓住了前面两首诗的重点,至于后面两首的意境我还体会不到。
我又在这里徘徊了许久,继续在石洞内室的石床上静静地揣摩观想,尽量慢慢让自己安静下来。
随着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似乎我眼前的石刻有了变化,它似乎动了起来。
这幅石刻似乎是一连套动作,石壁上的石刻托举的动作好像只是一个起手式,我慢慢地体会着,可还是看不清楚。
石壁上人影的动作速度太快了,我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不过一会,天渐渐黑了下来,石洞里也看不清了。
我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慢慢寻着记忆里的路线以及水道的痕迹去往灵泉的山洞,回去的路更加错综复杂。
随着夜色入幕,福夷山的各处响起各种兽吼,此起彼伏,有些是宗内豢养的灵兽,有些是福夷山九十几座大山里本就有的野兽。
蜿蜒的山路太阳下山了之后也格外难走,所幸我常年挑水练就了还算矫健的腿脚,不然要摔好几跤了。
我挑了两桶灵泉水便是趁着夜色向杂役弟子所在的山峰赶去,尽管今天没有挑水去浇灵茶,但是自己并不后悔。
我脑子里千转万转,想着如何给管事交代,毕竟我之前一直都未曾有过缺勤,每日里都是兢兢业业地挑水,突然这样“失误”总要有个理由。
来到杂役峰前,入了杂役弟子居住的偏殿,主殿是管事王振住的地方,他也是炼魂宗的外门弟子之一。
我放下了挑来的灵泉水,此时杂役峰的管事王振已经安然地静坐在了太师椅上,看不出喜怒。
偏殿大厅已经跪上了两人,二人正涕泪求饶,一人是负责砍伐搬运木材的杂役弟子黄光,一人是负责伙房添柴的秋禾。
这二人平日里我也打过交道,但并不是很熟悉。
王振品尝了一下手里的灵茶,看了一眼我,我和他对视后低头不语,随后便打量着他手里的灵茶,灵茶极细,犹如针尖,颜色极黑犹如墨汁,香气深沉。
“你二人可知罪?”王振缓缓说道。
“管事大人,我二人并没有做出那等行径,冤枉啊!”秋禾声泪涕下,胸前上下起伏,仿若喘不过气来。
“望管事大人明察。”黄光也紧跟着说道。
“你们俩昂,是想让我把你们交给刑律峰还是这事到我这里就为止了?”王振眉毛一抖,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
“愿管事处置。”二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
“要是你们也是外门弟子就罢了,谁也管不着你们,可是宗内有规定杂役弟子未经宗门许可,不许私自苟且苟合!”王振正声说道,面露些许藏不住的喜色,这二人各峰都有些许藕断丝连的关系,真要送去刑律峰,那倒是他不会做人了。
“黄光领二十大板,秋禾十大板,各罚俸一年。”
黄光和秋禾二人像是早有准备似的,直接从怀里各自拿出了一个小袋装着自己积攒的银两。
炼魂宗的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其实和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平日里所用也是银两,只是比普通人要好太多,黄光一月有二两银子,秋禾一月可得一两,砍柴还是要辛苦许多。
“这是我们俩这些年积攒的银两,管事看一下够不够数目。”
王振仔细清点小袋里的银两,这下喜色是彻底藏不住了。
“去吧,去吧,各自领你们的惩罚去吧,养伤这段时间的活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黄光、秋禾二人闻言暗黄的面色下终于算是有了一丝血色,这些银两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旁边响起二人受刑的声音,围观的杂役弟子纷纷望向我,吴秀媛更是露出有些紧张的神色。
“林凡你可知罪?”王振把装银两的小袋放进口袋轻轻拍了两下。
“我昏倒了,所以忘记挑水浇灵茶了。”我缓缓说道,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这体格子,像头牛一样,平时连病也没看见你生,是不是在扯谎?做些比挑水更有价值的事情去了?你老实交代!”
我心中一惊,但神色却是不动。
“哪有人一直不生病的,我就是昏倒在了灵泉边。”我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林凡,你客气一点好好对管事说话,这小子平时都是我照看着,从来没出过差错,我也大意了。”这时候武二说话想给我打个圆场。
“武二啊,你也知道,这灵茶王长老宝贝得很,我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能留下一小点,很多内门弟子想要尝一尝这灵茶都不能如愿。”王振对武二说话明显客气了很多。
王振和武二除了他们是炼魂宗原有的弟子外,王振也对武二的底细十分清楚,虽然他是外门弟子加管事,却也对武二客客气气。
“林凡既然武二跟你求情了,罚俸两年,另外黄光和秋禾的活就交给你干了,灵茶你就不要浇了,这次板子就不打你了,你可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意见可大了,这个王管事真是贪得无厌,不知道多少杂役弟子被他罚过钱。
我月俸二两,这些年断断续续宗门变幻,我这月俸却是差不多这个水平。除了去坊市买些必需品,过得极为节俭,这也才存下了一百两,我准备着要是学无所成到时候就带着这些银子回家孝顺父母,这一下子没了快一半。
我低着头不想说话。
“问你呢,林凡!要是有意见就去刑律峰吧!正好炼丹峰的王长老听到这事十分恼怒。”王振声音大了起来,脖子拉得老高。
“王管事,刑律峰是不是您家开的啊?”一声音轻飘柔软是个女子,王振怒目正想看看是谁。
“我看林凡只是初犯,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您就免了这个罚俸吧?”女子摇曳着腰肢,宛如莲华,轻声细语,宛如春风。
“吴秀媛,你,你不要仗着是吴长老的远房亲戚,就不把我这个外门弟子管事放在眼里!”王振见有人要断自己财路顿时急了。
吴秀媛当初进千机宗就是托的吴长老的关系,后面千机宗没了,又变换了些许宗门到现在的炼魂宗,吴长老一直安然,现在刑律峰又被称为不倒峰,地位尴尬,但是管刑律却是正好。
“哈,我只是给个建议,听与不听还是得看您。”吴秀媛浅浅一笑,两个酒窝像灌了蜜似的。
“吴秀媛,不要忘记你只是一个杂役弟子!只要是杂役弟子,无论你有什么关系,一辈子都别想在老夫这一亩三分地嚣张。”王振气的够呛。
“弟子不敢,要不您就把林凡带进刑律峰吧。”
“管事,弟子愿意领罚”我见吴秀媛因为我要把王振往死里得罪于是开口准备认下这个惩罚。
“林凡算你小子今天运气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小子罚俸改为一年,黄光和秋禾的活你必须得干,这样你还可服?再不服气你就真去刑律峰吧,我不管了。”王振抽了抽嘴角,一甩袖子直接坐下喝了一大口灵茶。
“谢管事体谅。”我缓缓说道,向吴秀媛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便是去自己住的偏殿厢房拿了银子给了王振。
王振一拿到银子,顿时连愠色也没有了,装也没装一下,谁也不知道他刚才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众人暗自鄙夷,逐渐散去。
就在王振耀武扬威时,炼魂宗的坊市外潜伏了很多人,有些扮成普通百姓,有些扮成外地商客。
福夷山外围也有很多人趁着夜色开始摸进了福夷山,潜藏、探听、蛰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