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冲冠一怒
若是潘越无动于衷,那姜九禾也就不足为惧。
毕竟区区一个女人,又能干成什么大事儿。
若是潘越大动干戈,那便印证了王后的猜测,姜九禾是个极大的隐患,不得不除。
不费一兵一卒,让潘越和燕昭鹬蚌相斗,自然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潘越撇下了他刚过门的新娘,撇下了潘家,撇下了荣华富贵与锦绣前程,撇下了伪装与掩饰,只身北上。
是谁伤的潘越?
姜九禾眼眸赤红,滴下来的眼泪,竟盈着隐隐血色。
是——姜以柠。
子衿在说出姜以柠三个字的时候,胸口起伏不定。
她该死!
姜九禾气血翻涌,咬牙切齿。
姜以柠自知伪装姜九禾早晚会被潘越识破,如此一来,等着潘越将她丢下,还不如拿潘越搏一个前程。
潘越护她,她却手持利簪,插进了潘越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
子衿刚到之时,为时已晚。
七十二人随子衿而来,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除了重伤的子衿,和奄奄一息的潘越,无一生还。
最终,潘越因失血过多,陷入永久性昏迷。
大夫都说,没得救了。
可潘越已然有微弱的脉搏,像是提着一口气。
“我能不能见见他——”姜九禾满脸泪痕,却毫无表情。
子衿掩面而泣只道:“来不及了。潘老元帅,因为潘将军之事,已被下狱,择日处斩。”
重伤未愈的子衿,要赶去法场救人。
哪怕是去送死。
子衿还告诉姜九禾。
消除大国师预言的是潘越。
姜九禾蹙眉。
她一直在寻那个幕后之人。
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对她冷漠至极的潘越。
子衿将一文卷递给姜九禾,上面是潘越的字迹。
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愿她星轨纵横,自成宇宙。
愿她野蛮恣意,自由于世。
愿她生而悦己,向心而行。
预言破,自由成。
姜九禾捧着书卷,哭成一个泪人。
齐王疑心极重,七年前,不杀她,是因为她尚是一个稚童,天真可爱,心存恋爱,多有不忍。
可时光斗转星移,君心难测。
预言一日不消,危险就时时刻刻。
太子亲自监斩潘元帅。
午时一到,斩令垂落。
一只羽箭,穿透斩令,将其牢牢地钉在太子面前的案几之上。
“护驾!护驾!”
太子仓惶,躲与案几之下。
慌乱之中,却被一双手,提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来者正是姜九禾。
擒贼先擒王!
这是潘元帅教给她的第一课。
潘元帅苍白的胡须微不可察地抖了一抖。
“丫头!为了老匹夫!不值得!”
他喊她丫头。
因为今日的姜九禾一身飒气的女装。
自今日起,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
姜九禾将刀架在太子的脖子上,对潘元帅道:“师父!值不值得,徒儿说了算!”
太子颤颤巍巍道:“九璃!我是你哥哥!有什么话好说好说——”
刀锋又逼近了一寸。
太子吓得禁了生息。
“哥哥?真当有我这个妹妹,当初喝毒药的时候,怎么没见哥哥拦上一拦?”
太子彻底不做声了。
姜九禾劫持了太子,逼着众人放了潘元帅。
潘元帅不愿弃姜九禾而去。
这老爷子倔脾气上来,十头水牛都拉不住。
不过好在,这一些,早在姜九禾的预料之内。
人狠话不多的子衿,现身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利落地劈晕了潘元帅。
“罪过罪过!”
子衿用发抖的手,将潘元帅抱上战马,绝尘而去。
姜九禾横刀架在太子脖颈上,目送他们远去。
“人,人都已经走了。可——”
下一秒,血溅三尺,太子彻底没了声息。
“啰嗦!”
姜九禾踹飞太子尸体,横刀杀出一条血路。
姜九禾带着旧部围了大齐都城。
大齐最能打的部队就是潘家军。
而今,悉数归于姜九禾麾下。
潘帅坐阵,宛似定海神针。
姜九禾善出奇兵,屡战屡胜。
潘家军在百姓心中地位颇高。
在百姓心中,潘家军是守护他们的战神。
大齐以潘越破坏齐燕两国邦交为名,就要株杀潘越九族。
此举已经引来百姓诸多不满。
如今这个局面,也是民心所向。
只要不杀到自家门口来,百姓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打头的也姓姜。
据说,是七年前早就该死透的姜九璃。
双生并蒂,国将易主。
想来,这预言并非空穴来风。
听说这个现在叫姜九禾的女将军,甚是酷飒,曾经一枪将燕国太子燕昭挑落马下。
民间都盛传,姜九禾面容姣好,称得上大齐第一美人。
又难得一身武艺了得,排兵布阵又如此厉害,只她一人就收获无数男男女女的喜爱。
大齐内战,不伤百姓。
只要有吃有喝,至于谁当皇帝,谁主天下,倒也不甚在意。
都城里豢养的护卫,又岂能跟常年作战的精锐部队相提并论?
眼瞅着齐国都城就要被攻下。
齐国内乱,燕国和楚国乐得看戏。
燕昭和楚然也极为有默契。
双方在离齐都五十里外,秘密会晤。
燕昭提出,可趁齐国内乱之际,趁机侵吞城池。
楚然心有异动,但尚在犹豫。
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
燕楚联合,谁说了算?打下的城池怎么分?
两国异心,若是燕昭背后偷袭怎么办?
打赢了还好,要是打输了,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然迟迟不给回应,弄得急脾气的燕昭很是窝火。
姜以柠战战兢兢地伺候着燕昭。
自打姜以柠刺伤潘越以来,她用大齐第一战神的生命和鲜血做投名状,终于在燕昭身边站稳了脚跟。
姜以柠对燕昭道,她有办法让楚然答应联盟。
燕昭饶有兴致地看向姜以柠,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戏谑道:“怎么?用美色吗?别以为你和楚然那事,我不知道?”
燕昭甩开姜以柠的下巴,眼神轻蔑而嫌弃。
姜以柠吃痛,心下更是惶恐。
她扑通跪下,指天发誓,她的人,她的身,她的第一次,都属于燕昭。她和楚然虽有倾慕之情,但绝无肌肤之亲。
燕昭不以为意,反正他的女人多的是。
女人嘛!就是衣服,穿烂了,穿旧了,扔了就是。
姜以柠当夜便面见了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