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情种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众人看兴正浓，脸上表情也是五彩缤纷。
只是碍于皇家威严，各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撞到了枪口上。
再闹下去，怕是不好收场了。
潘越睨了一眼姜九禾。
不管这小丫头，怀揣了什么心思。
拿他当枪使也罢。
毕竟，也算是给他挡掉了一桩烂桃花。
潘越开口道：“不日，楚国国君即将来我大齐，还望王后娘娘以国事为重。臣等婚事，不妨延后再议！”
潘越之话，给了王后台阶。
将失控边缘的王后，终于拉回了丝丝理智。
王后对一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抖作一团的柔妃道：“你这女儿目无礼法，出言不逊，你这做母妃的可要好生管教！”
王后不知姜九禾会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柔妃身上。
毕竟，姜九禾离宫多年，什么性情，她并不知晓。
加上，齐王对姜九禾的态度，也是明灭不定。
一时之间，她这个做王后的，也不好当众对姜九禾做些什么。
更何况，柔妃一向是个好拿捏的。
问责知根知底的柔妃，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柔妃惶恐不已，跪伏在地，连连叩首道：“臣妾定当好生管教！好生管教！”
声音抖作一团，连尾音都是颤的。
柔妃上前两步，拽住姜九禾。
眼神里尽是惊恐和哀求。
这眼神，宛似一湾春水，融化了姜九禾的心。
姜九禾不再与王后纠缠，被柔妃拉了下去。
离开宴席都已经很远了。
柔妃的身体依旧在发抖。
姜九禾站定，对柔妃道：“母妃，没事了。”
柔妃这才缓过神来，眼里蓄满泪水道：“九璃，今儿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后要给那潘越赐婚，你干嘛要来沾惹这是非？难不成你是对那小子动了心思？”
是，动了心思，但并非柔妃所认为的心思。
作为能够抗衡王后势力的最佳人选，潘越绝不能被王后拉拢。
姜九禾半晌不做回应。
柔妃以为戳中了姜九禾的女儿家心思，叹气道：“九璃，你莫要糊涂啊！现在你可是以男儿身存活于世！这辈子怕都不能嫁人了！人家潘越世代贵胄，钟鸣鼎食之家，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你拦得了一时，拦得住一世吗？”
姜九禾自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盘算说与柔妃听。
刚巧这时，姜九禾瞥见了一抹玄色衣袍。
姜九禾清亮的眼睛里，再次闪过一抹狡黠。
“母妃，您教训的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心悦潘将军，哪怕豁出性命，拦得住一时便是一时。”
“糊涂啊！”柔妃声泪俱下地开始劝解。
姜九禾却浑然未听，只拿眼瞟着刚刚玄色衣袍所在之处，眼里的那抹狡黠更盛。
只要能够达成目标，牺牲点色相又算什么？
待柔妃劝得口干舌燥之际，姜九禾再次表忠心道：“母妃！您不知道，我对潘越是何等的感情！那年我喝下毒药，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潘越！七年来，陪我一起长大的也是潘越！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上阵杀敌！那种感情，锥心刺骨，怎么能忘？怎么能放？”
姜九禾说得动情，柔妃听得心惊。
就是不知那玄色衣衫的主人，听了会不会感到肉麻。
“哟！没想到还是个大情种呢！”
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柔妃一见夏希玥，下意识要福身施礼。
夏希玥用扇子拦住了柔妃，道：“你我如今皆是后宫四妃，位分相当。不必多礼！”
柔妃讪讪起身，脸上满是尴尬。
她一向笨嘴拙舌，不会接话，只陪着笑脸。
夏希玥不再看她，而是对着姜九禾道：“有点胆色！但本宫不喜欢情种！”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儿，很多事情，只能如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夏希玥并未过多停留，撂下这句话，便袅袅而去。
今日这场戏，她看得不够尽兴。
姜九禾以姜九璃的身份为潘越出头，替潘越拒婚，闹得王后心烦，够劲儿。
可是，若这一切，都因姜九禾心悦潘越，那就要大打折扣。
她夏希玥可不想和一个情种合作。
她夏希玥能有如今这般光景，靠的就是断情绝爱，无情且无谊。
不过，夏希玥今天的表现，却着实很让姜九禾尽兴。
泱泱后宫，能与王后抗衡的，非她夏希玥莫属。
是时候，去会会杨文进了。
丞相府。
管家王志向杨文进汇报。
庄子上一个赌徒李向明，用自家妹妹李采薇还赌债。
没想到那李采薇性子太过刚烈，竟死在了怡红院。
怡红院里，死几个姑娘，原本是常事。
可那李采薇却是选了个新科状元郎陆景年进京面圣的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怡红院的看台上跳了下去，死在了状元郎的马前。
以是，这个陆景年，面圣之时，便提及此事，还因此去了大理寺，领了大理寺卿之职，专管此案。
王志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与杨文进听。
杨文进听罢，用折扇抵住脑门，眉头紧锁，道：“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王志弯下腰，将耳朵凑近了些。
“王叔，你说，一个小小贱民，能有如此心机？”
王志的胡须翘动着：“回公子，老奴也觉得这其中不简单。咱怡红院里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么多双老辣的眼睛，竟看不出一个刚进院不久的丫头片子有异常？”
杨文进道：“是了！定是有人调教过！王叔，去查！一定将这人给揪出来！”
王志领命而去。
一身男装的姜九禾，此刻正在怡红院的雅间饮酒作乐。
怡红院的头牌红烛姑娘，正在弹奏着乐曲，眉眼之间俱是妩媚风情。
几个劲装打手破门而入，持刀便向姜九禾砍来。
姜九禾手中的酒杯极速飞过，正中一个杀手的脑门，瞬间四分五裂。
红烛吓得惊叫连连。
姜九禾几个纵跃来到红烛身旁，向众人笑道：“各位，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别伤及无辜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