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齐九公主
不待燕昭反应过来的功夫,身后军旗烈烈,潘越率兵从后袭来。
前后夹击,燕昭大败。
这一次,燕临没有出现。
燕临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
怪只怪燕昭太过轻敌,太过自负。
他以为的胜券在握,却不知自己才是人家的掌中之物。
七年的光阴,成长的不只他一人。
现在的燕昭如瓮中之鳖,无人可救。
这是姜九禾第一次上阵杀敌。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姜九禾十分英勇,一杆红缨枪,在她手中虎虎生风,所向披靡,杀敌无数。
燕昭看到了姜九禾,姜九禾也看到了燕昭。
七年,七年的时光,改变了两人的容貌。
可,只消一眼,便认出了彼此。
姜九禾再也不是那个短手短脚,胖嘟嘟,圆滚滚的小家伙。
眼前的姜九禾,宛似墨色战场上开出的一朵艳丽玫瑰,飒爽、美艳、让人移不开眼睛。
姜九禾曾让燕昭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燕昭岂能不查她?
他大燕国的细作遍布各地,以是,姜九禾是女儿身这件事,于燕昭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而自打燕昭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他越发觉得有趣。
一个女人,打起架来,竟如此好看。
燕昭没有察觉,自己的唇角正在不可知地微微上扬。
而姜九禾看到燕昭,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她看他,亦如,她看众生,毫无差别,陌生而又空泛。
即便中计,燕昭也没有逃离,亦如七年前。
哪怕身陷困境,也要提刀来砍。
他是个疯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燕昭纵马上前,直奔姜九禾而去。
姜九禾并不畏惧,提枪来战。
伴着兵刃撞击的声响,两匹战马,几乎擦面错身而过。
燕昭顿感虎口隐隐作痛。
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力道。
燕昭再看姜九禾,唇角勾出一抹坏笑,问她:“不疼吗?”
姜九禾下意识地握了握枪杆,回道:“甘你何事?”
燕昭继续笑道:“你大可不必粗这嗓子跟本太子说话!我想听听你真实的声音!”
燕昭看到姜九禾漂亮的眼睛有一瞬的怔愣,唇边沁着的那抹笑意更加浓烈了。
“看招!”姜九禾不喜欢燕昭这样看她,更不想再听到燕昭的声音。
其后,姜九禾连出数招,招招要命。
燕昭不得有片刻的喘息和懈怠。
锐利的刀锋,好几次蹭着他的咽喉极速飞过。
就连束发的金冠,都被姜九禾挑落在地,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而这正是燕昭自己想干的事情。
他想挑落姜九禾的头盔,挑落姜九禾的发绳,当众公开姜九禾的女儿身份。
只可惜,他学艺不精。
他想象中那个被压着打的人,竟然是自己!
姜九禾出招十分利落果断,一枪将燕昭挑落马下。
红缨枪的枪头直戳燕昭脑门。
燕昭吓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动不敢动。
因燕昭是燕国太子,身份特殊。
在潘元帅的授意下,姜九禾刀下留人,饶了他一条性命。
燕昭自小养尊处优,周围有一大群拍马屁的人。
七年的努力,七年的隐忍,七年的奋发图强,燕昭搞定一个又一个竞争者,自命不凡的燕昭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没想到,却输得一败涂地。
燕昭恨恨地盯着姜九禾,穿过七年的厚重光阴,他的眼眸里再次射出噬血的凶光。
这一战,齐军大胜。
燕国太子燕昭再次沦为俘虏。
燕王气急败坏,当众踹翻了龙椅。
燕国朝堂,主战派和求和派,吵得不可开交。
燕昭被俘,嚷嚷着要见姜九禾。
可来人却是潘越。
潘越身披重甲,手持铁剑,一身银色铠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冷峻的眉眼,带着杀伐的狠厉。
刚刚还在耍威风的燕昭,瞬间老实了下来,不过嘴巴还是硬的。
“本太子,要见——大齐九公主!”
铁剑出鞘,寒光逼近燕昭的咽喉。
只消再近一寸,便可破皮入肉。
前线捷报传入齐国皇宫。
皇帝大喜,召潘帅入宫行赏。
同时,传了密旨,邀姜九禾一同入宫。
双生公主不详的预言,居然是国师造谣。
国师一人独揽下所有的罪责,用命护住了背后真正的主使之人。
令姜九禾心寒的是,谣言之案,发生在半年之前。
而这半年之久,这件事,竟一直密而不发。
是什么力量在从中作梗?
是背后之人吗?
还是说是姜以柠?
想来,潘帅在捷报中,写了不少她姜九禾的聪明才智和英勇战绩。
齐国皇帝喜欢有用之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姜九禾、潘越二人皆随潘帅回朝。
潘越少年成名,崇拜者众多。
听闻,少年美将军要回朝。
长安街两侧,挤满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和风韵犹存的少妇,甚至连佝偻了后背的老妇人,都住着拐杖,伸长了脖子,凑个热闹。
齐王率文武百官盛装迎接。
皇子公主也前来捧场。
一时之间,万人空巷,好不热闹。
潘越姿容不凡,一露面,便引起人群一阵阵骚动。
人人无不拿鲜花夹道欢迎。
军马所过之处,落英缤纷,十分浪漫。
姜九禾的男装也十分俊秀,加上年方十五,自她一露面,竟分去潘越不少少女追捧者。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少女爱成熟,少妇爱弟弟。
姜九禾这一款,甚得少妇之爱。
七公主最是口快之人,远远地指着姜九禾道:“快看快看!那个小将军是谁?怎滴这般面熟?”
长公主昭华冷哼一声,拿眼尾扫了一下姜以柠,冷声冷气道:“呵呵,这不是我们的双生姐妹花嘛!怎么看到胞妹荣归故里,你这个胞姐怎滴看上去不太高兴呢?”
姜以柠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锦帕已然被自己的长长指甲戳出了一个洞。
姜以柠被昭华欺负惯了,听闻昭华这般说,一时间吓得面色苍白,身子也禁不住跟着发抖。
“回长公主,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心疼胞妹。你看,她哪里还有女孩子的模样?想来,在边关定是受了不少的苦。我瞧着心酸罢了。”姜以柠演技不错,说着说着就开始抹起眼泪。
昭华最烦她这副作派,扭过头不再理她,目光灼灼地粘在潘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