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震慑
“大人，寒铁农场以及下溪农场都接纳了您的种子，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新上任的税务官瑟维尔·奥恩汇报着目前的工作进度，作为老匠人奥恩的女儿，瑟维尔没有继承其父亲出色锻造手艺，反而在领地事务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她天生对数字敏感，对于那些繁杂的账目能够以很短时间内整理清楚。
此时在她的手上，所有种子的发放情况一目了然，结果也正如同奥尔森和马洛等人所预料的那般，由流民和外迁而来农民组成的两个农场反而对新政策的接纳程度最高。
而由瑟维尔牵头组成的清查队除了调查清楚种子的接纳程度之外，还调查出来了另外一件事。
“此外，我们发现在数个农庄里面，私自开垦然后漏报的耕地数的情况也非常严重……”说到这里，瑟维尔顿了一顿道，“部分农庄甚至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土地没有上报。”
没有上报，也就无需缴税，这部分土地收入也自然就落入了庄园主以及农民自己的口袋当中。
马洛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如果说种子还只是在挑战他领主的权威，那么这种事情就是在动摇他统治的根基。
这次漏报的只是土地，下次漏报的会不会是盔甲与兵器，会不会是火器，假以时日会不会就有一支全副武装的民兵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对于开垦每个领地都有自己的政策，一般来说为了鼓励自由民去开垦荒地，领主往往会给出譬如三年免赋税这类的优厚政策，马洛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些，但是你隐瞒不报，这种情况可完全是另外一种性质的事情了。
“是时候让这帮贱民亲自体验一下，福斯特家族的剑锋是否砍不动头了。”
马洛站起身来，对于他麾下的民众，如果他们将自己的慷慨和仁慈当做软弱可欺的话，那么马洛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以及自己的统治地位，他不会吝啬于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残忍。
很快，雷恩就将部分精锐骑兵召集起来，经过这么多天以及两场战斗，这些大多数上了战场会打颤的新兵蛋子已经蜕变成为合格的士兵，不同于那些当做民兵训练的普通士兵，这支骑兵队是以原先马洛的骑士扈从作为班底，脱产训练出来的精锐。
此刻他们身着统一的皮甲，虽然只有区区三十人，但是已经有了那种历经血与火考验的肃杀之气。
而剩余的民兵早已经在伍德所率领的哨兵营的带领下，将几个庄园的农民和庄园主集中到了一起，等候着马洛的到来。
“出发。”
马洛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骑兵队朝着前方轻轻一挥手。
绿溪庄园是铁砂镇历史较为悠久的一个庄园，甚至坊间传闻它的存在历史可能和铁砂镇差不多。绿溪庄园的庄园主名为沃顿·绿溪，这个命名有着非常典型的北境风格。据传绿溪家族的祖上曾经还出现过封号骑士，那是已经超过了高阶骑士之上的段位。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绿溪家族已经没落到只有一个准骑士，但是却依旧守着约莫40多公顷的土地。
而绿溪家族，也是暗中抵抗马洛政策最为严重的一个庄园。
“大人，我谨代表绿溪庄园欢迎您的到来。”
面对马洛的到来，绿溪庄园的家主沃顿还是相当客气的，至于他肚子里在不在骂马洛，青年对此丝毫不在乎。
马洛看着已经集中到一块的农民，伸手从瑟维尔的手中拿过账本。
看到马洛有备而来，沃顿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一滴冷汗，他早听闻这个年轻领主作战勇猛，同时也富有谋略，但是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领主沃顿还是下意识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但是眼下情况来看，这个马洛·福斯特显然对庄园的情况做过了调查，沃顿瞥了一眼那密密麻麻记着东西的小本本，又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沃顿·绿溪？”
总的来说，这绿溪家族其实算不上最为穷凶极恶的庄园主，他对抗马洛也只是暗地中进行串联，从未在公开场合发表过对马洛以及福斯特家族的反对意见。
也许是之前马洛的宽宥给了沃顿错觉，在这次的种子推行计划中，他罕见明确表示了反对，并且直接导致了周围几个庄园的表态。
“你且说说，为何你上报的土地数量是三十二公顷，但是经过我们实地勘测，你掌握了四十六公顷的土地……其中还不算你挂在庄园自由民名下的土地。”
啪的一声，马洛阖上了手中的本子，他只看了几个关键数据，然后就对沃顿提出了灵魂发问。
阳光之下，青年骑着高头大马，以一种俯瞰的姿态看着沃顿·绿溪，对方支支吾吾，却没有办法回答马洛的问题。
“既然你上报的土地数量是三十二公顷，那么我们就按照规矩办事，多出来的十四公顷土地由领主府收回后统一分配，除此之外你们的税收每年再提高一成，作为对你们瞒报的惩罚。”
“另外，所有在这个庄园耕作的农民，非领主府允许不得进入银月森林砍伐狩猎，只有缴纳税费后，才可以进入森林中进行相关活动。”马洛顿了顿，冷声继续说道，“如有发现，第一次罚款1金赛尔，第二次就直接发配寒铁矿场当十年矿工！”
听到马洛的处罚条件之后，那些原本还沉默的农民仿佛突然活了过来，纷纷跪下磕头。
“大人！这税收也太重了！”
“大人！我们家还靠在森林中伐木赚取一些零用钱，您不能这样……”
马洛冷漠的看着这群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从他们决定对抗他政策的那一刻，马洛对于他们这群人仅存的怜悯就已经荡然无存。
“你这是在逼我们去死！”
突然，一声暴喝声从民众中传来，一个男子掀开斗篷，竟然掏出一把精钢长剑，由标准的步兵蹲姿一跃而起，径直朝着马洛冲来。
马洛瞥了一眼对方头顶那与他人迥异的血条，便知道这是绿溪家族唯一一个准骑士，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也不过才三十多岁的年纪。
雷恩下意识准备抽出腰间长剑，却一个晃神间就被马洛拔出。青年飞身下马，一脚飞踹直接踹得对方身形不稳，而后两股力量交织于剑身之上，精铁打造的骑士剑发出了轻声的嗡鸣！
呛啷！
一记竖劈，径直将对方招架于身前的长剑当头劈断，而后余势不减，在对方的胸口处拉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绿溪家族唯一的准骑士，竟然被马洛一招斩于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