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扣留与动员
“都这么几天了，按道理来说老福斯特派遣过来的人应当已经到了。”
看着窗外咔擦一声闪电，马洛看着头顶翻滚的厚重云层，不由得有些担心道。从灰鹰堡到铁砂镇，如果是寻常的季节，无论是靠马匹还是走都问题不大，但是一旦到了雨季，连绵的阴雨会让道路变得泥泞，届时就会更加难走。
而这一路之中可算不上安全，再加上已经超过了这原本应该到达的日期，不由得让马洛开始担心了起来。
马洛已经让铁砂镇的斥候前出至诺斯伯伦河东岸，这些愈发熟练的斥候部队对于情报的敏感性也越来越强。只不过雷恩毕竟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所以马洛觉得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有必要搜罗一个专业的情报官来训练这些斥候。
“还没有灰鹰堡的消息吗？”
一个上午，马洛就询问了雷恩四次，但是均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就当马洛准备询问第五次的时候，一个身穿粗麻布衣服的瘦小年轻人走了进来。
“大人……”
也许他只是想着给雷恩汇报，却不曾想马洛也在这里，所以下意识的楞了一下神。
“无妨，有什么就直接说。”
在这种时候，马洛并不在乎所谓的贵族礼仪，而是径直询问结果。
“大人，根据手头的情况来看，灰鹰堡的诸位可能被文德尔家族给控制了。”小个子年轻人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吞了口唾沫，而后强装镇定道，“我在对岸蹲了数日，看到有灰鹰旗帜的马车在那里出现过。”
听到这个消息，马洛的心算是放下来一半：只要不是落入什么盗匪手中，那么这群人的性命应该会有保证。尤其是文德尔家族还是一个贵族，自然更不会丢了所谓的贵族礼仪。
雷恩默默地递上一杯水，气喘嘘嘘的年轻人狂灌几口之后，喘了喘气继续道：“他们将人控制在庄园内的一个房子里，每天派人送水还有食物进去……大概有十几个人左右，从规模上看，也符合大人所说的样子。”
马洛来了兴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被关押的位置？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人数规模？”
“五天时间，进入领主庄园的运送车队从三天一趟变成了两天一趟，再加上运输的蔬菜等有所增加，我大致推断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伍德。”
面对还略显青涩的伍德，马洛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表现的不错，伍德，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嘉奖你。”
伍德激动的脸上的小雀斑都红了，能够得到领主大人的赏识，对于他一个农夫来说，那简直是莫大的荣耀。
等到伍德转身离去之后，雷恩突然开口道：“这小子，在情报收集这方面很有天赋，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在对岸还发展了一些钉子。”
雷恩是一个实在人，一方面他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但是在另一方面，对于优秀的人才他也总是热心推荐，在他的带领下，从来到铁砂镇时只有寥寥数名骑士侍从的近卫队变成了一个集情报、战斗、训练于一体的武装力量的雏形。
尽管这其中有马洛领地面板的加成在，但是能够迅速整合铁砂镇的武装力量，雷恩也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雷恩，相信我，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封地和封号。”
马洛背着手，站在雷恩的身侧意气风发：“这铁砂镇，只是我们的一个起点。”
在灰鹰堡，雷恩从未见过如此的马洛，他似乎永远低调，沉默，是那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庶出子，但是在这里，他确实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福斯特家族的领主。
但是打鸡血归打鸡血，但是马洛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和诺斯法伦河对岸的两个家族开战并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但是对方扣留福斯特家族的人在先，如果自己这里没有任何表示，那么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两场战斗积攒起来的信心和威慑，将再次崩坏。
于情于理，这件事应当做出正面而又强硬的回应！
在风雨到来之前，苍凉凄厉的鹰哨响彻在铁砂镇上空，这是灰鹰堡福斯特家族独有的召集方式。很快，一支约莫八十人左右的队伍就集中在了领主府门口。
马洛并未组建耗资巨大的半甲骑兵，所以现在铁砂镇上的骑兵都是身着皮甲，机动能力强的轻甲骑兵。也许在面对其他正规军的时候，这些轻甲骑兵无法抵挡正规骑兵的一轮冲锋，但是在这开阔地带，这种游骑兵的机动能力才是马洛目前最需要的。
“三日前，我们的家人还有兄弟被诺斯伯伦河对面的流匪给劫持了。”
马洛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愤怒，在雨季到来前的狂风中，青年的满头金发被向后吹起，犹如狮子那耀眼的金色鬃毛。
“这片土地太久没有听闻过福斯特家族的威名了，以至于那些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蟊贼都胆敢挑衅福斯特家族的鹰爪是否锋利！”
马洛环视一圈，之前大家脸上的怯弱和犹豫似乎已经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狂热和信任。军事化的训练以及经历的战斗让他们习惯了鲜血，同时见证着铁砂镇的强大让他们对自己的领民身份日益认同。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敢于打破眼下这种安全感的行为，都会引起他们群体性的一致对外！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已经换上板甲牛角盔的雷恩体型壮大了一圈，让原本就体型接近两米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巨人一般。他挥舞着巨大的骑士剑，怒吼声犹如闷雷炸响。
“杀！杀！杀！”
众人条件反射一般的在雷恩的带领下喊杀声冲上云霄。
“出发！”
马洛也不废话，直接一挥手之后，带头骑上马，就朝着诺斯伯伦河沿岸而去。已经前出的斥候小队早已经将路线勘明，所以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路直奔文德尔家族的庄园。
但是此时的文德尔庄园之中，德克·文德尔面色阴沉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塞拉·哈拉尔，这位失去自己丈夫的女人正面色沉着的站在自己面前。
“德克，我们不应该扣押那些来自灰鹰堡的工匠，那只会招惹到河对岸的那头幼狮……”罗塞拉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劝慰道。
曾经德克·文德尔是梭伦家族最可靠的盟友，但是在哈拉尔·梭伦走后，一切事情的发展都不受控制了。德克·文德尔开始肆无忌惮的干预梭伦家族的事务，甚至胆大到对黑石公国的贵族势力下手。
即便马洛·福斯特只是福斯特家族的庶出子，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不受到家族的重视……否则这十几个匠人，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派遣到铁砂镇。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熟练的匠人那可是宝贵的财富，甚至是媲美骑士的稀缺人才。
“够了！罗塞拉！”
面容瘦削的德克·文德尔站起身，那造型华丽的长袍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岁月痕迹，那描金的金线几乎已经脱落，只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印记。
“如果放任那个小子壮大，我们最终还会像十几年前，狼狈的逃回那北方的草原里！”
德克那充血的瞳孔中满是不甘：“那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