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剑阵
“清萧剑宗，万鬼楼、麻衣宗……”司空凡细数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势力。
先前出现的都还是些小门小派，然当他看到纸张的底角时，倒吸口凉气。
“抑仙盟？”司空凡顺着往下看去，他最不想出现的名单此刻却跃然纸上，“南域四大势力，光这名单之上就出现了其三，想来是早有预谋”
他盯着纸张上最后一方势力，心中很是纠结，若是完整将名单交出，对方定会遭到沈三秋的清算。
可若是他不交，这名单上的势力定会不顾代价的杀人灭口。
司空凡犹豫之时，一股气息极速靠近，他收起名单，回身望着林中缓步走来的老者。
“看来贵宗老祖并不信任在下”
老者抚须，眼神落在四周散落的白骨，目光停在一具红袍尸身上。
“道友说笑，这不是老祖担心您忙不过，让在下前来助道友你一臂之力吗！可是询问出那玄冥草的下落？”老者眸子一转，打个哈哈。
司空凡感受着老者身上的灵力波动，咧嘴微抽，“此事是我与你家老祖的约定，不劳道友费心。”
“走吧，莫让你家老祖等急”
“是极！是极！”老者连声点头，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负于身后的五指却深深陷入掌心。
待将司空凡带到黄怡住处后，老者转身离去，狠狠瞅了眼上方的牌匾。
“等赵家老鬼将破镜丹炼成，宗门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且让你在高坐些时日。到时将你纳到身侧，定百般凌辱”
老者想到黄怡父母身亡后自己苦心经营至今，万仙门才再次重归往日之景，可他却连进入禁地的资格都没。
而现在她回来就得到各堂堂主支持，眼看多年的努力功亏一尽，老者紧咬牙关，双眼布满血丝。
竹苑内，黄怡倒过一盏茶递至司空凡手中，“事情办得如何？”
司空凡眸光扫视，运掌挥出设下结界，“此事暂且不论，我们先谈另件事”
“何事？”黄怡抬眼望着血色结界，不解道。
司空凡也不啰嗦，取出储物袋内的名单摆在桌面，悠悠抬起茶壶斟茶。
“这是何意？莫非道友想以此威胁我等？”黄怡重重将名单拍至桌面，沉声质问。
司空凡观其神色，想来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威胁？谈不上，在下只想与您谈点生意。”
“毕竟这东西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人见过”
黄怡不清楚对方想要作何，但名单就在眼前，“生意？不知道友想做何生意？”
“某依旧是那个目的，只要许某观望那下半部秘术，这东西少一角谁又知晓？”司空凡两指夹起名单在手中把玩，而后将其收入储物袋，仰头拿起茶盏一饮而下。
“此术如何也是我宗不传之密，岂能用来交易”黄怡沉思许久，摇了摇头，“恕妾身不能答应，还是按我等先前商量那般来”
“你将玄冥草的消息给我，我将下半部功法借你观阅”
司空凡看着眼前这一根筋的女子，再次开口道：“这样，只要允许我拓印，届时某定然不让贵宗出现在名单之上，并且双手奉上玄冥草的消息。如何？”
黄怡清楚这其中的利害，若是答应意味着这传承到此也就完了，她不允许此事发生，“不必！”
司空凡点了点头，一手扶额，不解的望着女子，“既如此，那随你的意”
“在见到石碑前，只要你改变主意都能商量”
竹苑深处，在女子带领下两人再次来到那日石碑消失之地。
只见黄怡两手捏诀，伸手推出掌心处凝聚的阵纹。
阵纹转动，一束青光射过，那消失的石碑隐隐浮现。
司空凡快步上前，确认是那秘术无误后，伸指点在黄怡眉心。
登时，眉心处竖痕闪烁，无数血气在司空凡手臂萦绕，最终拧作一股从指甲涌入黄怡脑海。
“这便是那玄冥草所有消息”司空凡轻垂手臂，望着那石碑上的下半阙功法，“在下还要参悟术法，还请莫要打扰！”
“道友只管参悟便是，某既然答应自不会横加干扰”黄怡站立在司空凡身后，望着他的身影不由怔了一下。
司空凡的身影让她感到恍惚，“是他？”
黄怡搓了搓眼，再次望向司空凡，“看来修为降低，冲昏了头脑。”
“这奸佞之徒，怎会是他”
司空凡听着身后细语，微微偏头，“该不是还她神魂至今，未来的急复位伤了识海？”
“只可惜，死脑筋了些”他吸气长舒，抬眸紧盯着石碑。
两人就如此盘坐荒林，云卷云舒，夕阳渐落。
不知何时，一阵短促的呼气声在司空凡耳畔游荡不停。
他起身回望，轻步走到女子跟前，眼眸微阖，手中握着那日在洞中时对方送的令牌。
司空凡看了眼名单，眸子一沉向着南域城内行去。
未等他出万仙门地域，身下那黑林中弥漫的死气冲破云霄。
层云激荡，一只死气凝成的巨掌轰然落下，荡起一阵波纹。
威压从那掌中四溢，试图压垮耸立不倒的高山。
“覆云掌！”
感受着背部那无尽的威压，司空凡转身站立，拂袖一挥祭出混沌幽冥幡。
“破！”
刹那间，无数锁链涌出黑幡直击空中荡破层云的大手。
司空凡透过血雾紧盯着老者身后站立的一众修士，“道友，且留步！”
“道友若要离去某不会阻拦，只要将东西留下你自可离去，我等绝不为难”
“东西？何物？”司空凡瞳孔一缩，不解的望着老者。
他自知对方是何意，还是假装糊涂，“道友若是无事就放某离去，莫惹出什么误会”
眼见其余人蠢蠢欲动，老者抬手往后一招，“某不想同你多费口舌，要么交出名单，要么死！”
“如此做，难道不怕你家老祖怪罪？”
“怪罪？若无我，这万仙门百年前就已经散了！”老祖仰天长啸，再次道：“”
“哈哈哈……哈哈”司空凡摇头，摆了摆手，“想要我死？你们？！”
司空凡面色阴沉，冷声道：“那尔等最好莫给我留生路！”
言罢，司空凡引动体内的煞气，单手捏诀，一丝丝血气自黑幡内散出，数只傀儡挥舞着手臂，面目狰狞，口中发出撕心的哀嚎。
半空中的修士，尤其是万仙门宗主几人，脸上无不闪过一抹惊骇。
他们眸光中，四周蔓延开来的血气，透露着无尽的危险，而以司空凡为中心还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金属磕碰声。
周遭寂静，赫然间，血气不再流动，转而凝成缕缕道纹悬浮半空。
“血炼大阵！”
“你是蚀骨老贼的弟子？”
老者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尽管察觉到了脚下的阵法，任不信对方能全力激发。
“当年老贼弄得我宗支离破碎，今日他的债便由你来还！”老者轻念法诀，不多时一方剑匣浮于身前。
剑匣通体迸发出一股灵压，向着两旁拨开，抬掌一震，剑匣灵压散去在老者身前猝然展开。
“青霄！”
“苍渊！”
司空凡目中寒芒一闪，手掐剑指。
“斩！”
身旁萦绕的血雷化作长枪，同幡中锁链刷刷一声齐射而出。
“煞气，哈哈，我这灵剑乃至阳之物所造，专克你这煞气！”老者眉宇微扬，言语中尽显自信。
话音铺落，法术碰撞的余波瞬间扩散，血雾之中两道光芒疾驰而出。
司空凡瞳孔一睁，旋身躲过两柄飞剑，未等他喘口气那飞剑又折返。
“今日便让你死于剑阵之下”老者两手横于胸前，臂膀剧颤，灵力顿时涌入剑匣内。
“破啸！”
“寒霜！”
“且看是你这血炼之术先炼化我等，还是你先死于剑阵！”老者接着弹出两柄飞剑，一脚踏空将空匣震上头顶，猛展双臂。
“五绝剑·破煞！”
剑匣腾空那刻，天地暗淡，变得漆黑无比，仿若所有光芒都湮灭在无尽黑暗。
司空凡抬眸一望，那云层组成的漩涡中隐隐露出道剑芒。
雷霆交织，以那剑匣为锋，一柄巨剑破开层云，数道无形的波纹在巨剑周围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