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封介绍信而已
爱德华和波派没经历过心灵对决，不清楚李诺在心灵对决中有多强。
现实中，李诺也因为尚未见识过爱德华和波派的魔法，对他俩的实力缺乏直观的认识。
不过，仅就三小只可以从沦陷的要塞里杀出来这一点来看，爱德华和波派的个体实力可能会非常恐怖。
假如，那个俱乐部里确实藏着什么猫腻，且暴力手段是最高效也是最保险的调查方式，那李诺一定会果断地命令爱德华出手，一锤定音。
具体该采取哪种措施，还得先把情况调查清楚再说。
半小时后，李诺漫步抵达占卜俱乐部。
这是一家门面低调，内景奢华的“闷骚型”俱乐部，名叫“荆棘鸟占卜之家”。
它的招牌仅是一块挂在墙上的木牌，正门也只是两扇不透光的黑色玻璃门，就连站在门口的迎宾人员也是身穿衬衣和马甲的男性保安，而非裙子开叉到大腿根的女郎。
仅从门面来看，这是一家专注于交流占卜爱好的小规模俱乐部。
但就像李诺从档案资料上看到的那样，这家俱乐部内部别有洞天，完全可以用“闷骚”来形容。
想要进入其中一窥真面目，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如其它会员制俱乐部那样，“荆棘鸟占卜之家”也采用了“老带新”的拉客方法。
只有手持老会员的介绍信或者是其它信物，才能得到缴费入会的资格。
李诺手上没有介绍信，但好消息是，他有钱。
“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门口的安保人员伸出右臂横在门前，用白手套将李诺拦下。
“我没有会员卡。”
“很抱歉，我们注重保护会员的隐私。如您没有会员卡，恕我无法让您进去。”
李诺伸手摸进衣兜，拿出一叠散发迷人香味的钞票：
“这里是一万帝朗。麻烦你带上它们进入俱乐部，帮我找到一位愿意立刻邀请我入会的老会员，一万帝朗就是我给予他的报酬。”
安保人员维持着礼仪性的笑容：
“再次抱歉，先生。原则上我们不允许用金钱购买入会资格。”
李诺又取出一叠钞票，塞入安保人员的白手套：
“这是二百帝朗，你的小费。不管有没有人愿意带我入会，你都可以保留这笔小费。”
李诺朝安保人员眨了眨右眼。
安保人员面不改色，左右打量一下，将小费折好放入衬衣口袋。
“请稍等。”
安保人员推门进入屋内。
李诺并不担心二百帝朗的小费打水漂。
档案资料中显示，“荆棘鸟占卜之家”里常年有人兜售介绍信。交易双方的中间人就是门口的安保人员。
只不过，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李诺应该先和安保人员闲聊几次，隐晦地表示自己愿意出钱购买介绍信，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不出两天，安保人员就会寄来信件，邀请李诺到一家咖啡厅里与出售介绍信的老会员见面，然后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按此流程走下来，购买介绍信的价格是五千帝朗。
李诺时间紧，任务重，直接用金钱开道，花两倍的价钱买介绍信。
没有人会拒绝迷人的帝朗。
没有人。
三分钟后，安保人员返回正门，身后跟着一个拥有精致胡须的男人。
这人比李诺高出小半个头，鼻梁高挺，深棕眼瞳，八字胡须的尾部蜷曲成环且左右对称。
他的上身是白衬衫与背带，下身是复古风格的棕红窗格绒面裤子，总体看上去既商务又休闲，很贴合俱乐部里的氛围。
安保人员拉开门，邀请李诺进来。
八字胡男人微微仰起下巴，目光从下到上扫过李诺。
一张白色的正位猫头鹰座卡牌，在他的衬衣口袋里露出一角，形如绅士们放在前胸口袋里的帆形口袋巾。
星座牌一共24张。
“荆棘鸟占卜之家”的创始者和最初的会员总数就是24，每人用一张星座牌来代表自己的“元老”身份。
面前佩戴正位猫头鹰座卡牌的男人，就是这24人之一。
“在俱乐部里，你可以称呼我为白猫头鹰。”
八字胡男人伸出右手。
李诺边握手边说道：
“我是斯利匹。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倒霉鬼。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陶文大师的广告，想请他帮我占卜未来的命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获得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启示。”
白猫头鹰面无表情地凝视李诺一秒。
他敲了个响指，示意李诺跟上自己：
“你的说辞很诚实。尽管我们的相会如同流星那般短促，但我愿意引导你入会。”
白猫头鹰带领李诺走在柔软的地毯上，穿过被电灯照亮的廊道，一步一步地靠近传出欢声笑语的大门。
“这里是宴会厅。等办完入会手续后，你再过来慢慢参观。”
白猫头鹰指了指半掩的大门，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李诺侧首瞄了眼大门内的景象。
一切就和档案资料上描述的一样。
宴会厅的地板是原切化石，所有灯具都是帝国内尚未普及的电灯，天花板中央更是有一个宝塔外观的巨大吊灯。
大小不一的圆桌散落在宴会厅的墙边，给中间的舞池腾出了五百多平米的空间。
此时已是午后，宴会厅里有不少人影。
仓促一瞥之下，李诺没有发现那四名女嫌疑人和陶文大师的踪迹。
“到了。”
白猫头鹰在悬挂“经理室”的门口停下，取出一封信递给李诺：
“我们在外面稍等一会儿。经理正在接待上一位访客。把介绍信拿着，待会儿交给经理。”
李诺点了点头，把信揣好，又取出一叠预先准备好的帝朗递过去。
待白猫头鹰收好货款，李诺伪装出惴惴不安的样子，悄声问道：
“请问陶文大师今天会来吗？我三天内就要出发了…”
白猫头鹰抬起右手看了下腕表，淡然道：
“他会来的。大概15分钟后是下午的茶话会。陶文是茶话会的主持人，他一般不会缺席。”
“好的，谢谢。”
李诺闭口不言，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经理室的房门打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面色焦虑的女性，约莫三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
走在后面的是胸前佩戴工作牌的经理。
女访客眼角闪动泪光，向经理央求道：
“那该死的男人一直缠着我，治安署除了将他赶走以外没有其它办法，陶文大师的指引是我唯一的希望。请您一定帮我安排今天下午的占卜。”
经理温声宽慰道：
“请放心，女士。陶文大师今天的占卜档期还没排满。他将在今天下午的茶话会上为你占卜。现在，请你去宴会厅耐心等待，那里有免费的甜点和饮料，你可以尽情享用。”
“好的，谢谢，我会在那等的。”
女访客带着愁容离开。
女访客走远后，经理看向李诺问道：
“白猫头鹰，这位客人是？”
“这是我的朋友，斯利匹先生。他本是一个不相信占卜的人。但在收到征兵函之后，他改变了想法，想来请陶文占卜一下未来，寻求指引。”
李诺向经理伸出手：
“是的，我的情况和白猫头鹰说的一样。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经理微笑道：
“我知道你的情况了，跟我进来吧。既然你的介绍人是白猫头鹰，那么我们可以跳过面试流程。”
这就是金钱开道的好处。
穿越前，注册哔站需要答题。
穿越后，注册成为会员制俱乐部的一员也需要答题，题目一般围绕俱乐部的主题展开。
现在好了，李诺给钱给到位，以氪改命，直接跳过了繁琐的面试流程。
片刻之后，他的钱包变得干瘪，但在俱乐部里的身份变得充实起来。
李诺离开经理室，走向宴会厅。
直到这时，他终于有空思考那位女访客的事情。
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事实本应如此，李诺总觉得这名女访客正在经历的事情与割肾案的四名女嫌疑人很相似。
女嫌疑人有三大特征：
一是年轻、漂亮、有钱、丧偶、无后代。
二是被诈骗犯缠上。
三是加入“荆棘鸟占卜之家”，找陶文占卜摆脱诈骗犯纠缠的办法。
如果刚才那名女访客符合这三个特征，那李诺有理由相信，纠缠她的男人很快会被人杀死并取走肾脏。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出现割肾案是四天前的事情。按照凶手的作案规律，未来第三天必定会发生第五起割肾案。’
李诺面朝宴会厅的方向，微微眯起双眼，围捕凶手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飞快成形：
‘现在只要确定那名女访客的情况与女嫌疑人完全一致，我就能有针对性地安排爱德华他们捉拿陶文。陶文给女访客做占卜的时候，肯定要走个流程，问问女访客请他占卜的原因。我正好借此机会，了解女访客的情况。’
一念至此，李诺加快脚步。
刚一踏入宴会厅的大门，他就在大厅中央看到了一个被诸多美人包围的中年男子。
这人身穿骚气的白色礼服，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在下巴上留下了墨青色的胡痕。
他在美人堆里左拥右抱，毫不忌讳旁人的目光，一会儿扭头与右边的美人脸贴脸，一会又朝左边的美人投去隐晦的眼神。
骤然见此一幕，李诺愣了一下，随即定住心神，在角落的小圆桌落座。
‘陶文这家伙玩得挺花啊。’
李诺看着被美人包围的男子，以微小的幅度摇头感叹。
这人就是传闻中的陶文大师，一个依靠占卜技艺在俱乐部里左右逢源的男人。
他不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也不是最初的会员。
他在两个月前加入俱乐部。
凭着一手占卜本领，陶文在俱乐部里混得很开，在俱乐部外也多有名气，经常登报宣扬自己的占卜有多么灵验。
李诺拿到的档案资料提到，陶文与诸多女会员绯闻不断。
在包围陶文的人群里，李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四名女嫌疑人。
她们就像是祈求主人施舍的宠物一样，紧紧地贴着陶文，娇滴滴地撒娇，希望对方帮自己占卜让自己变美变年轻的方法…
李诺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陶文该不会是个巫师吧？要不然他为什么能依靠占卜手段蛊惑这么多女人追随他呢？’
李诺思索之际，旁边传来讥讽的声音：
“呵，一群没脑子的女人，被人骗钱骗色还不自知。”
说话的人是白猫头鹰。
他走到李诺所在的小圆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用响指唤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杯热茶。
白猫头鹰怀抱双臂，看向陶文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
“这骗子蹦跶不了多久了，治安署已经盯上他和他身后的恶棍。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李诺闻言，心中微动，凝视白猫头鹰。
白猫头鹰迎着李诺的目光颔首道：
“嗯，你猜的没错，我是你们的线人，而你则是治安署的秘密调查员。”
李诺一挑眉：
“你这么自信？不怕认错人吗？”
“我不会认错。你若真的是即将入伍的斯利匹，那只要和门卫打听打听就会知道，当天立马买到介绍信的价格是一千帝朗而非五千。只有相信我的情报的治安署调查员，才会用十倍的价格买介绍信。”
白猫头鹰瞥了眼李诺：
“你该不会真以为占卜俱乐部的介绍信能卖出上万帝朗吧？拜托，我们只是一群占卜爱好者而已，不是有名的贵族，也不是能带来商机的商人。渴望通过会员制俱乐部发财的人，可不会来这里花高价钱买入场券。”
“这…”
李诺一时间哑口无言。
两辈子加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踏足所谓的会员制俱乐部，哪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