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捏头碎碎乐
乱战之中，李诺试着捡起士兵掉落的枪械和弹药。
可遗憾的是，士兵的弹药规格和李诺自己的冲锋枪不一样，士兵的枪械也通过枪袋固定在士兵身上。
李诺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枪械和弹药拿到手，只能就此作罢，转而用钢刀与金属魔法与敌人周旋。
连续几轮交手下来，他找到了战斗的节奏。
提刀疾跑，举刀劈砍，横刀扫荡，只要把士兵脖子上的手掌想象成羽毛球，就不难在战斗中击中它们。
可是，随着几个士兵被砍断脖子上的手掌，李诺的短板渐渐暴露出来。
他的体力太差了。
连续几次挥刀挺进与举盾后撤后，他气喘吁吁，双脚发软，感觉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能在气管上引发火辣辣的刺痛。
他渴望喝水，渴望休息，渴望避开这群士兵，找个安全的地方猫起来。
但一想到巴顿可能正在与曼科鏖战，李诺就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顶着士兵的弹幕发起下一轮冲锋。
很快，身疲力竭的虚弱感再度袭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砰砰砰直跳。
可还有四名士兵在交替射击。
体力濒临耗尽并非唯一的坏消息。
李诺目光一扫白色文字，心头微沉。
[魔力总量：35滴。]
‘魔力快用完了。下次发动「时空铭刻」建立时空存档前，我一定要多储存一些魔力，免得魔力老是不够用。’
李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用身体支撑盾牌，抵挡子弹。
‘还剩下七个士兵。如果我能用「钢针爆发」制造出强攻机会，一次性干掉两到三个的话，那应该还有赢面。’
李诺定住心神，压榨体内残存的力量，从地面上站起来。
他举着盾牌，朝士兵一步一步地走去。
七个士兵一字排开，交替扣下扳机，发射子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士兵虽然悍不畏死，但动作呆板，不会走位，也不会闪避攻击。
也得亏他们在机动性上远不如正常的士兵，不然李诺早就倒在这儿。
李诺从盾牌后方探出脑袋，计算施放「钢针爆发」的最佳距离。
五米，四米，三米。
士兵们近在咫尺。
两米，一米。
就是现在。
“刚铎姆，塞达拉尼因达姆！”
李诺语速飞快地念出咒语，同时提起盾牌在身前从右往左横扫而出。
盾牌正面射出密集的钢针，扑向李诺正前方的几名士兵。
士兵被钢针击中，身形一抖。
李诺趁势连踏两步，右手的钢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死！”
“噗嗤！”
钢刀将一只手掌切开大半，士兵身体摇晃几下，在钢刀抽出后跌倒在地。
李诺再度举起右手，施展下劈。
又一名士兵被钢刀切开脖子上的手掌，无力地仰面跌倒，手里的冲锋枪朝天空射出一梭子子弹。
待到李诺第三次举起钢刀，力竭带来的强烈晕眩充斥脑海。
李诺猛一咬牙，刺破舌尖，用痛苦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稳步后退。
‘妈的，实在没力气了。必须得给自己扎针了。’
李诺用盾牌挡住子弹，念咒施法，施放出新的「钢铁之肤」。
他解散右手的钢刀，伸手摸进口袋，从中取出金属注射器。
注射器里装着的药水，正是促使注射者透支身体的战斗药剂。
一针下去，小宇宙爆发，体力重回巅峰，但代价却是缩减寿命。
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李诺真不想用这种东西。
‘咬咬牙吧，挺过去就好了。’
李诺将针头对准脖子。
就在针头即将刺破皮肤的那一刻，诡异的爆裂声凭空出现。
“噗，噗…”
‘咦？什么动静？’
李诺放下注射器，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士兵脖子上的手掌，被乳白色的光晕包裹。
手掌的肉块蠕动起来，好似蛆虫那般剧烈蛄蛹。
就仿佛那出现在手掌上的白色光晕，正在使劲揉捏这些没有皮肤的手掌一样。
“噗。”
手掌爆裂开来，污臭的血水肆意泼洒。
李诺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被诡异的白色光晕捏爆脑袋。
‘我的天，见鬼了吗？这白色光晕是什么东西？’
李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还好，他的脑袋没事，并未被白色光晕笼罩。
莫非，这种白色光晕是巴顿制造出来的？
李诺站起身，边喘气边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互殴的两道人影。
李诺收好注射器，从士兵身上捡起冲锋枪和弹匣，换弹、拉栓上膛。
他握住冲锋枪，架在盾牌侧面，接近交战中的人影。
随着他快步前行，那两道人影愈发清晰，正是巴顿和曼科。
曼科也掌握了金属魔法。
他不仅用「钢铁之肤」把自己保护起来，还创造出了钢刀和钢铁盾牌。
巴顿的状况与曼科一模一样，同样的左手持盾、右手持刀，钢铁皮肤覆盖全身。
两人简直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谁也破不了谁的招。
李诺瞅准时机，瞄准曼科，三发点射，打得对方微微踉跄。
子弹撞击在曼科身上，发出金属脆响。
曼科扭头看向李诺，双眼一片乌黑，看不到眼瞳和眼白。
李诺没来由的头皮发麻，想起了对方眼中伸出枪管的那一幕，赶忙侧身翻滚。
“砰！”
“小心！”
枪声与巴顿的呼喊在同一时间响起。
子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李诺的盾牌，留下了圆滚滚的窟窿。
幸好李诺反应迅速，不然就不是盾牌被射穿这么简单了。
“小心这家伙眼睛里的枪管！这个白痴把自己也改造成了枪之怪物！从他眼睛里发射出来的子弹，可以穿透我们的魔法皮肤和盾牌！”
巴顿大吼提醒，再次与曼科厮打在一块。
曼科状若疯魔般狂舞钢刀，把巴顿逼得连连后退：
“你们两个该死的杂碎！是你们逼我的！我本不想撕破这层伪装！”
曼科左手的盾牌变回手掌，拉住自己的头皮用力一扯。
皮开肉绽的一幕并未出现，他头上的皮肤像面罩一样被扯下来，暴露出一把枪管黝黑的古怪手枪。
这把枪被两只没有皮肤的手掌握着，而这两只手正是从曼科的脖子里伸出来的。
在暴露出真实面目的同一时刻，曼科的左手由手掌变成榴弹发射器的枪管，啵的一声射出令人胆寒的榴弹。
“艹！快躲开！”李诺朝巴顿大喊。
巴顿与曼科的距离实在太近，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避开榴弹。
“轰隆！”
巨响中，气浪翻滚，巴顿被掀飞出去，左手变化而成的金属盾牌支离破碎，身上的钢铁皮肤也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巴顿噗通落地，咳出鲜血，喉咙里传出痛苦的声音。
曼科虽同样处于榴弹的爆炸范围，却只是在地面上翻滚几圈，便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皮肤表面布满裂口，但却仍旧行动自如。
月光照耀草原，曼科身上的裂口狰狞可怖，
而在这些裂口之下，隐约可见散发金属光泽的钢铁之躯。
“这是什么鬼？”李诺举枪射击，朝曼科倾泻子弹。
曼科在密集的弹雨中哆嗦几下，带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走向巴顿：
“没用的！哈哈哈！没用的！为了研究这具身体，我花了家族一半的积蓄！什么榴弹、子弹、炸弹、炮弹！统统会被我踩在脚下！巴顿！受死吧！”
曼科脑袋前探，脖子上的黑色手枪指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巴顿。
就在这时，先前帮李诺解围的白色光晕再次出现！
“什…什么！”
曼科惊恐地捂住脑袋，身体左右摇摆，目光四处乱瞟，就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般：
“滚开！滚！滚出我的脑子！你是谁！滚出我的脑子！！啊啊啊啊！！！”
惊惧至极的呼喊中，曼科脖子上的两只手爆炸开来！
“哗啦啦——”
血雨泼洒，曼科化为无头之尸跌倒在地，白色光晕随之消散。
“卧槽…这白色光晕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诺不敢放松警惕，生怕白色光晕出现在自己和巴顿头上。
他一口气跑到巴顿身边，散去双手的魔法造物，取出药粉洒在巴顿身上，连续念出医疗魔咒。
几遍「快快痊愈」念下来，巴顿不再口吐鲜血，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李诺的魔力濒临耗尽。
头晕恶心侵占脑海，他撑着地面跌坐下来。
“蒂娜来了，她帮了我们。”巴顿挣扎着站起来，给李诺和自己点上冥思卷烟，眺望四周。
李诺坐在地上抽烟，用冥思香料的气味压制脑海中的晕眩，困惑问道：
“你刚才说谁来了？”
“蒂娜。灯塔小队的瞭望手和战斗巫师。”
巴顿远眺西北方，注意到了在地平线上移动的小点。
他抬起手臂，向小点的方向连续挥舞。
李诺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又问道：
“刚才那种可以把脑袋捏爆的白色光晕，就是蒂娜的手段？”
“对。蒂娜是十分少见的心灵巫师。「心灵对决」是她的招牌手段，目前整个帝国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这门魔法。”
“真是可怕的能力。”
李诺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
目光一扫四周，他也注意到了正朝自己二人靠近的黑点，那似乎是没有打开车灯的装甲车。
看来，来人真的是灯塔小队。
‘不容易啊，总算是打通关了…’
李诺扬起嘴角，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巴顿一拍李诺的肩膀说道：
“你先休息会，我来找找被曼科扔掉的魔法典籍。我之前在这里找到曼科的时候，他刚好把魔法典籍扔到草丛里了。”
“好。”李诺也不客气，原地盘坐，大口抽烟。
他的魔力和体力都耗尽了，当务之急是拼命抽烟和休息，而不是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