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天没有客人把小恶魔带走。她换了衣服准备下班。

“诶，那个你！”彭木叫住她。

“哪个我？”

“你，叫什么”

“哈哈！”她笑了笑，“你想知道？”

“想！”

“有多想？”她偏不说，一步一欠地朝着他走过来，脸颊泛着微醺的红晕，“我喝多了，记不起来名字了。”

彭木不知道怎么应付。等她走近了，才闻到满身的酒气。

“我叫彭木。”

“昂，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小恶魔扭过头就走。

彭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恶魔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你不是想知道我名字嘛？”

“你不是忘了吗？”

“那你想不想帮我回忆起来？”

“怎么回忆？”

小恶魔伸出食指把他勾了过来。

小恶魔把他带到了自己出租屋的楼下。她挽着忐忑不安的彭木，彭木倚着锈迹斑驳的楼梯扶手，楼道里灯光昏黄，似乎每上一层灯光更暗一点，暗得他有些目眩神迷。

屋子很逼仄，60平米，五脏俱全。小恶魔用电脑播放音乐，旋律如水一般倾泄。

“这是什么歌？”

“你让我想起来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小恶魔把胳膊搭在彭木肩头，“买一送一哦。”

彻夜云雨，不眠不休。

彭木虽然此前没有任何经验，但是看过很多色情片，依葫芦画瓢，也不露怯

小恶魔则感到惊喜。这些年来，深夜把她带出去的客人们常常已经在娱乐城喝的五迷三道。等到了床上，没蠕动几下便传来呼噜声。她干了几年这个工作，性欲也沉睡了几年。而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彭木让她感到终于神清气爽了一次。

两人精疲力竭。彭木从背后抱着小恶魔，手指扶过小恶魔的胸部，并俏皮地按了按，像在弹钢琴：“你现在酒醒了吗，记得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桂花，他们都说我名字土，你觉得呢？”张桂花揪了揪彭木的腮帮子，“我名字好听吗？”

“不仅好听，还好闻！”彭木顺势把头埋进张桂花的秀发，“这个英文歌是什么，我听不懂。”

“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

“你懂英语啊。”

“对啊！”

“那你很聪明啊？”

“对啊！”

“那你怎么做这个工作？”

“这个工作来钱快呀！我喜欢钱啊，你不喜欢钱吗？”

“喜欢!”

“那你是更喜欢钱还是更喜欢我?”张桂花一翻身骑在彭木身上。

“更喜欢钱，有钱才能和你上床。”

好在这段时间彭木出货赚了不少，心里很有底气，这一夜风流花了彭木3000块钱。后来，晚上带张桂花出去的客人越来越少，彭木和她厮混的时间越来越多。张桂花除了做爱，还带他一起听歌，看电影。张桂花给彭木看韩国的电影《老千2》。她说她最爱的镜头，就是崔胜铉用血肉模糊的手点开打火机，烧了申世景的卖身契，然后两人用卖身契燃起的火焰点烟，轻蔑地看着周围的混混们。张桂花说这个镜头真是浪漫的要死，她做梦都想有个男人为自己两手插刀。

温柔乡里游弋没多久，彭木已经花光了所有钱。而之前章军赔给他的那点货，本就是章攒着自己用的，很快就卖光了。

“你真行啊，兄弟我拿你钱你跟疯了似得！那个女的拿你钱，你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还有货吗，再给我点！”

“我真的没有咯！我们早就说好的，就卖点散货，卖完就跑，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毒贩子！”

“再给我点，我们可以分成。铁头4，你我各3。”

“狗日的，你真是鬼迷心窍咯！早知道你想长期吃这碗饭，铁头也不会让你进来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在梦巴黎卖药已经是把筷子伸进花哥那帮人的碗里咯。那帮子人手段黑着呢，我们惹不起！算咯兄弟，我们走咯，你不要把我和铁头都害死行不行？”

彭木泄了气，蹲在墙角抓头。

“还有那个女的，我劝你最好离远点，哪天把你吃了骨头都不吐！哥哥我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你不要以为自己找到爱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