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粮
而在田渊的背包页面，也出现了十几套配属的武器装备，可以由田渊在没人的地方取出来，不过取出之后就不能再塞回去了。
这些武器装备每套都包括一柄单手铁戟或一柄铁刃短矛、一面木制方牌，麻布制的戎服一套，裹发的巾帻一件，行缠和麻鞋各一双，作为最底层的一阶士兵，并没有铠甲配置。
田渊可以花费五个第纳尔给自己也换一套这样的装备，嗯，没有折扣，不过田渊拿着短矛和铁戟看了看，决定不浪费这五个第纳尔了。
又浏览了一圈后，田渊方才起身，让守在林子外边的几个部曲，进来将衣甲武器都带走换装，虽然这般无中生有容易引起他人的疑惑和各种猜测，但只要没有亲眼看到，猜测就只是猜测。
而庄客和部曲们，脑海中则有另一套完整的记忆，对于这些奇怪之处，也会下意识的略过，而对于博萨等人的疑虑，田渊更是干脆笑而不语，随他们去猜去想、去脑补。
依照他们胎教肄业的知识水平，说不得只会当做田渊背后有个庞大的家族支持，又或者干脆就是件神迹发生，田渊不是皇子就是神子，环绕在田渊身上的神秘，更能增加敬畏之心。
只不过田渊不会主动去承认或否认，保持着笑而不语的暧昧态度，由着其他人绞尽脑汁的猜猜猜，人是善于欺骗自己的生物，让他们自己骗自己，可比田渊主动去欺骗更有效果。
换上了整齐的戎装后，田渊的部曲有了几分私兵的味道，田渊又将缴获的皮甲、链甲及头盔发放给这些部曲，虽然这些缴获的战力品多有损坏，但依旧能提供不少防护，只是这些戍卒体格还不够健壮，再穿上一层皮甲或链甲后，行动就不免会有些受限。
夜幕下的卡尔庄园，仍就点燃着灯火，庄园的主人，卡尔骑士在送走了税官巴卡斯和佣兵队长罗多斯后，就有些睡不着觉，在自家主楼的客厅里来回徘徊。
山上那个由逃亡村民聚集而成的村子，他一直都很清楚，而卡尔骑士原本的任务之一，就是阻止这些逃户往山上跑，同时也负责监视这片山区，如果出现了规模较大的山寨，或异族营地，甚至强盗巢穴，他就需要及时上报领主大人。
但显然这次他失职了，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山上的村寨竟然聚集起了上百名士兵，虽然巴卡斯和罗多斯的汇报，可能会有些许夸大，但近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最后却只逃回来了二十来个。
甚至包括十几人的骑队....虽然卡尔骑士一点都不想承认那些骑手，但仍然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支队伍被击败，甚至伤亡大半，对手绝对不一般。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逃户了，必须出....
卡尔骑士猛地抬头，只见自己的扈从，同时也是自己的侄子，二十多岁的特克军士快步推开门进来，神色冷峻严肃，眼底甚至还有几分惊慌。
“出什么事了？！”
“...叔...叔父，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麻烦您到窗户边上往外看一眼吧。”特克军士犹豫了一下，然后颇为不安的说道。
“什么？”卡尔骑士有些不解，又有些不满，但出于对特克军士的信任，他还是随特克军士来到了一处窗台，将帘布掀开向外张望，随即便如石头般呆住了。
只见窗外，准确的说，应该是庄园之外，星星点点的火把几乎布满了漆黑的夜幕，宛如大军围城般，这样的景象，让卡尔骑士想起了数年前，跟随隆德领主的出征时的景象。
“不，山上的乱民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卡尔骑士连连摇头，喉咙有些干涩，但还是继续说道：“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只要守住第一波袭击，咱们就能坚持到天亮，领主大人就会带人来救援。”
“是，叔父。”特克军士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离开客厅。
庄园里犬吠声骤然响起，但很快就又变成了呜咽，用简易木梯爬过庄园墙头的田渊，收起了弩具，然后提起铁斧跃下墙头，身后跟着他的部曲们。
雪亮的刃光，在摇曳的灯火下反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脸色紧绷，甚至稍显狰狞的戍卒们，在跃下不高的院墙后，提着木盾手持刀矛，遵循着脑海中出现的操练记忆，肩并肩的列阵在田渊身侧。
一面血迹斑斑的漢旗扬起，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的张奎，骄傲的举着旗杆，跟随在田渊的身后，准备随田渊清除这个杂胡建起的庄园。
卡尔骑士是位难得的好人，对于领主那近乎竭泽而渔的征税行为，他并不赞同，但那毕竟是他的主君，身为封臣的卡尔骑士，所能做的只有劝谏，效果嘛，自然是几近于无，甚至还引起了领主的不满。
出于对贫民的怜悯，卡尔骑士选择了对山上的村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其实违背了领主的命令，也违背了自己的职责。
隆德领的村镇都是以领主的城堡为中心建设的，而在各个村镇的外围，则是分封给了各个骑士家族作为采邑，由这些骑士家族召集佃户，开垦田地，建立庄园。
领主保障这些骑士家族的传承与利益，而这些骑士家族则值守一方，同时响应征召，当领主发下征召令时，骑士家族的家主，就会带着自家的子侄及扈从，再征召一些佃户老农充当仆役，组成队伍后跟随自家领主出征。
如今在进山不远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逃户组成的村子，卡尔骑士既想不通，也深感不安，即便能撑过这次的夜袭，恐怕也将面临领主的责罚。
而对于率众夜袭的田渊，卡尔骑士是不是好人并不重要，博萨村很小，物产和存粮都很微薄，就算原本的村民都只能勉强度日，一下子又多了几百张嘴，怎么可能会撑住，要不了多久就会断粮。
当老大都是空架子啊，这眼一睁，几百人吃喝拉撒都要等着田渊来备置，真正能落在兜里的又能有几个子儿。
所以田渊必须要出山借粮，嗯，或者说劫粮更贴切，与善恶无关，只是为了生存罢了，熟悉这位骑士为人的博萨兄弟或许会有不忍，但跟从田渊的部曲和庄户们，却丝毫不在意。
毕竟卡尔骑士是好是坏，他们也没听说过，自然是更不在意，就算听说过也无所谓，一个杂胡而已，最多算是个杂胡的十夫长而已。
这种基于过往认知而形成的傲慢，在那些升级为戍卒的部曲身上表现的更加明显，庄客们还会在鄙夷之外多上几分担忧，但刚刚完成士兵转变的部曲们，却比田渊还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