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御马监见闻
六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其实方程也不清楚，但他总有种掉坑的感觉。
比如田尔耕送的玉坠，怎么看都是上等的好货色！
“你在宫里无甚需要银钱的地方。”朱由检看方程没精打采的模样，微笑安慰道：“朕都帮你存着，需要时可以随时找王承恩取出。”
方程：“......”
王承恩站在一侧，暗道方兄弟也不容易。
“右手解决了，后面你打算怎么办？”朱由检收敛笑容正色问道。
黑心皇上，咱是不是该下班了？
方程心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认真思索起来。
“田尔耕的事一旦传入魏忠贤耳中，势必会在阉党中掀起轩然大波，咱们先静观其变吧！”
朱由检深吸口气，思索一阵缓缓点头。“朕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方程摇头，看了眼外面低声说道：
“皇上，你把魏忠贤想的太厉害了，如今四卫营和锦衣卫都在咱们手中，在这紫禁城他说的话已经没用了。”
“他能调用的无非京营小部分和外部的力量，而这里有个关键人物。”
听到此处，朱由检豁然开朗，接话道：“兵部尚书崔呈秀。”
方程点头：“只要不把魏忠贤逼到绝路，他便不会铤而走险。”
方程说完话，见朱由检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不由抓了抓头，小心问道：“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朱由检摇头，露出一丝笑意：“在后世你真的只是个普通百姓？”
“啊？”对于朱由检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方程微惊，但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最好不要小看普通人，回头给你讲个快递小哥成为闯王的故事。”
朱由检露出疑惑，但见方程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也只能压下好奇心。
方程回到耳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朝会，
朱由检早就猜到会有人弹劾田尔耕，却没有想到人越来越多。
最初，当庭弹劾田尔耕的阉党朝臣有三位。
但很快，东林一派见他被阉党抛弃，也都纷纷上奏，参奏的人数没一会儿便高达十几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文武百官竟连一个替他辩解的朝臣都没有。
田尔耕站在御阶右下侧，汗水早已打湿后背，此刻他全家的生死仅凭朱由检的一句话。
方程站在御座一侧，看着朱由检进退两难。灵光一闪，便将手中剑假装掉在地上。
听到剑落地，朱由检与众朝臣纷纷向这边看来。
方程假装捡剑，低头时轻声说了两个字：“装病。”
朱由检心领神会，呵斥了方程两句。
“诸位爱.....”话没说完人便向御座下滑去。
“皇上？”方程一声大喊。
众人皆惊，王承恩立刻扶住朱由检，将他背起。
众朝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方程又是大喊一声：“退朝！！！”
王承恩背着朱由检，立刻向后殿奔去。
魏忠贤站在台下，眼中划过一抹不屑，暗道：他们只会耍些小孩子把戏。
田尔耕不敢停留，听到退朝两字立刻闪人。
等众朝臣回过味，才发现皇帝与被弹劾人都不见了！
回到乾清宫，朱由检立刻招来徐应元，让他传旨到内阁与司礼监，有关田尔耕的奏章全由他亲自批阅。
徐应元领旨而去，乾清宫内一片肃静。
朱由检躺在龙塌，王承恩差人去请太医。
“今日装病是躲过去了，明日又当如何?”朱由检皱起眉头。
“病哪能那么快就好？”方程站在一旁诡笑道：“拖上几日他们还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两人说话间，王承恩已经引着太医进来。
一番检查下来，太医汗流不止。
他说皇上没什么大碍，但朱由检一直说自己头昏，最后太医也只得开些安神的药，嘱咐他好好休养。
太医前脚刚走，便有一个小宦官来寻方程，说是涂文辅请他去御马监一叙。
虽然不知涂文辅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跟朱由检做了报备，又从宫里带了一坛御赐秋露白，跟着小宦官直奔御马监而去。
御马监位于皇城东面，方程来到之时，涂文辅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见方程到来，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先生，恭候多时，里面请。”
两人相互行礼，同向厅堂走去。
刚接近厅堂，一股酒菜的香味便已经钻入鼻中。
“还真是美酒佳肴！”方程拍了拍怀中的秋露白。
涂文辅看了眼他怀中的酒坛，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连忙道：“这可是御酒，今日可算沾了您的光。”
方程闻言凑近涂文辅低声说道：“这可是皇上专门让我给您带的。”
话落，涂文辅眸中划过喜色，随即屏退左右，让心腹守在了门外。
“这次能拿下田尔耕，督公功不可没。”
当日召见涂文辅时，三人便将计划定下，这才有了将田尔耕逼到绝境的戏码。
两人落座，几杯御赐的秋露白下肚，涂文辅将魏忠贤想要招揽方程的事说了出来。
方程没有太多犹豫，当即做了回答：“如今他就是秋后的蚂蚱，咱也不想招人记恨，就先拖着他好了。”
涂文辅听到这句话，心中颇为震惊，但想起方程本事，下意识立刻就信了。
正事说完，两人边吃边聊，彼此的好感度刷刷上涨。
恰在此时，一个青甲禁兵一脸着急的来到门外，说道：“督公，您快去看看吧，腾骧左卫和武骧左卫打起来了。”
涂文辅闻言，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的酒杯。“他们的坐营指挥官呢？”
“两位指挥也打起来了。”青甲禁兵一脸苦相。
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对青甲禁兵说道：“你先去稳住他们，本督马上就到。”
说完，他又转向方程，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抱歉。御马监出了这等琐事，让先生见笑了。”
难得出差一趟，方程自然不想那么快回去。
居然还有热闹看，随即笑道：“正好也想去凑个热闹，督公不介意我一起去看看吧？”
涂文辅微怔一瞬，立刻点头：“那咱们便一起去。”